第13章

这是付熠然的床！可是房间的主人却不见了踪影。

秦睨醍醐灌顶，不明所以地问：“虎子管家，我怎么睡在这儿了？”

虎子学付熠然惜字如金，不搭理她，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睡在这儿，付导昨晚睡在哪儿的？”秦睨挠挠头，“该不会，是睡这儿的吧？” 说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虎子见状，又猛的一阵咳嗽。

“咳咳咳——秦睨，你脸皮这么厚，付导知道吗？”

秦睨鼓着腮帮，“可我想不到他会睡哪儿了，总不可能睡沙发吧？”

虎子翻了个白眼，起身将书桌上的一堆药物扔到床上，吩咐：“今天记得去医院，起床把跌打损伤的药抹了。任务完成，我要走了。”

虎子扭头就要离开，心里愤愤不平的。少爷离开时，特意嘱咐自己一定要第一时间亲口嘱咐秦睨上药的事，他还是头一回见少爷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上心。没办法，为了保证“第一时间”，他只好来他的房间蹲守着，一等她起床就说。

“虎子管家，付导去哪儿了？我今天难道不用上班吗？”

虎子摇头，那叫一个不可思议啊！难道这俩人真在一起了？还陷入了热恋？毕竟这丫头膝盖伤得那么严重，却压根儿没管药的事儿，只问付熠然为何不见了踪影。

“少爷回南港办点事，明日下午再回。”

原来是这样。

可是，自己今天到底需不需要工作呢？

秦睨就要问虎子，怎奈虎子刚好出门，秦睨吃了一瘪。算了，还是先回自己房间再说吧。

回房后洗漱，秦睨就收到安萱子发来的微信。

“婷婷你在哪儿？今天代班导演好凶，到处找助理在哪儿。你怎么没来上班？”

秦睨心里一“咯噔”，赶紧将电话拨过去，询问情况。怎奈却被对方挂断，微信紧接着发过来：“导演在发火，不敢接电话，快来。”

不容多想，秦睨赶紧收拾好东西，拿了剧本就往现场飞奔。

还以为付熠然回南港了能休息一天，怎奈自己竟然还是代班导演的助理。哎，这可真是流水的导演，铁打的助理。

果不其然，秦睨到达片场，发现现场死一般寂静。整个拍摄棚都笼罩在代班导演的低压氛围之中。

不知谁说了句，“导演，之前的助理来了。”

所有人纷纷朝秦睨的方向看去，导演身后的李雨堂指着秦睨，一脸的幸灾乐祸：“导演，那就是您今天的助理。”

导演顺着李雨堂的手指望过去，秦睨看见那双愤怒而又灼灼的眼神，他被气得满脸通红，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

“你给我滚过来！”导演震天响的吼声传来，周围的工作人员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秦睨一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导演，对不起，没人告诉我今天要上班。”

秦睨解释，她以为，她只是付熠然一个人的导演助理。而且，付熠然要离开这件事大家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通知自己今天要来上班。

“上班还需要别人来通知你吗？你真把自己当个人了！好大的面子！整个剧组两百号人停工等你一个！是工资太好拿了还是不想混了？你叫什么名字？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资料发到导演群里，让你在这一行混都混不下去！”

秦睨被骂得一愣一愣的，错的确在自己，她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只好默默守着。

李雨堂得意洋洋地走过去，假装很大度地开导导演：“导演，您就别生气了。人家秦睨都这么说了，想必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咱们还是早些开工，这样才能更早地收工呀。”

“秦睨，你叫秦睨是吧？”导演怒视着她，见秦睨点了点头后，扭过身子大喊一声，“开工！”

现场开始行动起来，全都是忙碌的声音，没有一个人敢叽叽喳喳说闲话。倒是李雨堂翻了个白眼，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瞬间，狠狠的撞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好疼！

秦睨咬咬牙，也不知道哪儿得罪这个李雨堂了。若是依照秦睨的性子，她早就跟那个李雨堂吵起来了，但是看见李雨堂在导演面前煽风点火，而导演刚刚又吼了自己，所以这个时候发飙，势必不占优势。

因此，秦睨只好忍了。

这一天，秦睨过得都不大顺利。导演在现场把她当成动物一样使唤，还处心积虑地找借口为难她。但是秦睨都忍下来了。使唤到最后，代班导演见她不言不语，任劳任怨，更主要的是，见她膝盖上贴着纱布，可她却没喊一声累。如此一来，竟对秦睨有些欣赏。

这丫头看着不像是那种不愿来出工的人，反倒很能吃苦。这里面，是不是有些误会？

“导演，我来给您添水。”要收工时，秦睨走到监视器后面，拿了导演的水杯就要去给他接水。

“回来。”

秦睨扭头，“导演，您还有事？”

“这做的不是挺好的嘛！早上为什么不准时出工？”

秦睨本想解释，但是想到刚刚导演那么不留情面地吼自己，心里多少有些怨气，便道：“迟到就是迟到，我不该为自己迟到找理由。导演，下次不会了。”

道完，扭头便走了出去。导演看得出神，顿时对秦睨有种欣赏之情。这丫头身上有种隐隐的倔强和一丝淡淡的傲气，虽然嘴上在道歉，但是却说得不卑不亢，由此可见，她的心里，一定是不服气的。

导演更加坚定了这里面有误会的成分，可是，误会出在哪儿呢？

刚走到水房，秦睨便只觉得狭路相逢。李雨堂竟然也在那儿，和安萱子一起。

秦睨对安萱子没什么怨气，就是那个李雨堂，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撞自己肩膀那一下，现在都疼。

跟安萱子点头简单打过招呼开始接水，李雨堂便又开始了。只见她一脸高傲的样子，将自己的杯子缓缓递到秦睨跟前，命令道：“给我接杯水。”

秦睨拧好手中瓶盖，定了定神，“我是导演助理，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使唤我的。”

“你！”李雨堂将杯子一把扔到地上，双手使劲将推了一把秦睨。秦睨向后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在地上，“区区一个助理敢对我这么说话？你信不信我告诉导演我不演了，有你在这儿我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根本没法儿工作。”

好疼！秦睨疼得龇牙咧嘴，好像昨天的脚腕，又扭到了。

“你不演，背后想演的人从这儿排队排到法国。”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气从身后传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唯恐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来。

秦睨一滞，这声音不像是别人，倒像是付熠然。可是，怎么会是他呢？他要明天才能从南港市回来呀。

还没反应过来，某人便握住自己的腰肢往上一抬，轻而易举地就将自己拎了起来。

她回头一看，真是付熠然。

“付导？您怎么回来了？”；秦睨只觉得不可思议。

付熠然没看她，却面无表情地审视在场的所有人，发出质问：“谁敢动我付熠然的人？”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安萱子赶紧上前拉了一把李雨堂，将她护在身后，“付导，您别怪雨堂。她和婷婷推着玩儿呢，不是您看到的这样。”

“你把我当瞎子，还是把我当傻子？”

“没......没有。我不敢。”

付熠然根本不鸟他，扭头，看向秦睨的眼神，愤怒中充满了责备，责备又充满了心疼：“秦睨，你是我的助理，今天我没上班，你就该休息，谁让你来现场的？”

秦睨眨眨眼，下意识往安萱子的方向瞟了一下，却道“我的职位是导演助理，不管导演是谁，助理都应该是我。”

付熠然捏秦睨的胳膊顿时重了几分，“你听好了，以后你只能听我一个人的。”

秦睨鼓鼓腮帮，此刻的付熠然，似乎比昨天晚上还要生气。只好点点头，轻轻说了个“嗯。”

“下面我问你，到底是谁，让你来的片场？”

秦睨左右为难，安萱子让自己来上班，应该是出于好心。毕竟当时导演满现场的找助理，所以她给自己发微信也没错。

哎，一面是自己的室友，一面是自己的老板。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没有人叫她来，是导演现场找助理，才把她给叫来的。”李雨堂又跳了出来，悠悠地说了整么一句。

然而话音刚落，代班导演从棚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付熠然。他还不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呢。

“付兄，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过明天才回来吗？怎么，是害怕我陆某人给你的片子导坏咯？”代班导演一边走上前来，一边跟付熠然寒暄，走近一看才看见付熠然那张阴沉的脸，“付兄，你这是怎么了？”

“陆兄，你我是过命的交情，我信你。可是，你怎么可以动我的人？”付熠然低沉而又冰凉的嗓音让秦睨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此刻，她仿佛看见一片乌云，密布在付熠然的头顶上方。

代班导演先是一愣，随后看向秦睨，收回眸光将眼睛定格在付熠然身上，不可思议：“秦睨，是你的人？”

“陆兄是对我们给你找的助理不满意？”

唔？秦睨听蒙了。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说剧组给代班导演专门找了个助理过来。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会把自己叫过来呢？

秦睨有些不解，李雨堂一听，赶紧吞了吞喉咙，默不作声地躲到了人群中去。

而另一旁的代班导演更是蒙圈：“秦睨不就是你们给我找的助理？”

付熠然喉结一颤，基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并未正面回答他，而是抬了抬头，声音提高的好几倍：“趁我还没彻底发火之前，有没有人站出来认错？”

话音刚落，大家面面相觑。

看人的看人，讨论的讨论。

无人回应。

“三。”

付熠然的声音充满威胁而又令人害怕。那语气，像是死神，大义凛然地开始对一个人的声明，进行倒计时。

“二。”

“一。”

“是我......”

付熠然话音刚落，一道害怕而又瑟缩的声音轻轻飘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工作人员衣服的场务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个子小小的，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学生模样。

“是我。”女孩子重复了一遍，不敢看付熠然，低垂着眸子。周围一片寂静，她吞了吞喉咙，道，“其实，今天一个叫虎子的男人叫我来当一天陆导演的助理，我就来了，我很早就到了，然后开始准备。后来有一个人过来跟我说，今天情况有变，让我去当场务。如果导演一会儿找助理，不要出声就好了。然后我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