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碾压

张晃走了一阵不见他跟来，一回头，就见唐玄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的专属座椅上。眼前浮现的却是以前唐玄给自己端茶倒水点头哈腰的样子。

张晃以为自己在做梦，擦了擦眼睛，嘴角一扯，露出那个刀一样的标志性笑容，返身向他走来。

周围的工人一见老大回来了，狗随人势，一齐围拢来。

张晃摆了摆手。虽然他瘦小，但在建筑行业干了几十年，力气还是有点的。今天，他想亲自教训这个人！已经很久，他没有亲自教训过人了。

工人们都笑嘻嘻地看着唐玄。他不会是把头撞坏了吧？

张晃是真正的练家子，不然凭什么南湾区的装修都被他垄断了？

听说他两根手指就可以把一个人的手腕扭断。

笑眯眯地走到唐玄跟前，张晃转了转手腕，并没有即刻出手。他喜欢对方跪下来再揍。那样他可以考虑揍轻一点，毕竟还有活等着他干嘛！

但在他面前也跪过也磕过头的唐玄看着他，眼也不眨，脸上一缕轻风般的笑容。

张晃也有点怀疑，他不会真的被撞坏了脑子吧？

但是他看不得这样不知高低的笑容，一拳朝唐玄那张笑脸轰出，干巴巴的拳头每一个骨节都比核桃硬十倍。

唐玄一动不动，脸没偏一下，眼没眨一下。张晃一拳仿佛轰在空气里，惊愕地收回自己的拳头看着。

唐玄缓缓地站起来，轻轻摸了一下自己毫毛也没伤到一根的脸，“爸爸的脸是不是比你这个老扒皮Q弹得多？”

说着，他已经捏住了张晃干瘦的面皮，扯起来老长。好像要把那张皮从他脸上撕下来一般。

张晃一动也不敢动，唐玄只用两个指头，但他像被两根钳子钳住。他知道自己稍微一动，这张脸皮真的会被扯掉。这小子从来没出过手，没想到出手这么惊人啊！

周围的工人则是莫名其妙。怎么看都像是张晃在配合唐玄演戏。但是张晃为什么要配合唐玄演戏？

唐玄看他们蠢蠢欲动，抬起另一只手招招，“来呀！还没测试过爸爸的威力！”

一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以前见到谁不是哥啊叔啊点头哈腰点烟递水的，这真是头被撞坏了吧？当起大家的爸爸来了！

一群工人也是暴脾气，一齐冲上来。

没等他们碰到他衣服，唐玄抬起腿横扫般一阵连踢。

看着飞出丈远躺在地上哎哟叫唤的工人们，唐玄脑子一抽：“天道爸爸，你这个五毛特效有点过了哈，我又没练过佛山无影脚。”

“不是特效。难道他们流的是番茄酱？吐的是豆浆？”

唐玄定睛一看，我嘞个太阳！工人们躺在地上要么口吐白沫要么鼻血狂流。

“天道爸爸，咱不会一拳打爆星球吧？”

“要打爆吗？”

“不要不要！”唐玄心跳巨快。老子还要走上人生巅峰，不是外星人巅峰好不好？

唐玄微微一动，张晃赶忙歪着头侧着脸迁就着他的手势，生怕自己的脸皮被他撕去。

本来在跟天道爸爸交流的唐玄感觉到了他的动作，转过头来，脸上又浮现清风和煦的笑容，“老扒皮，你知道吗？你笑起很好看。来！笑一个！”

唐玄扯着他脸皮，张晃艰难地翘起嘴角。

“嗯，就是这样。”唐玄脚尖一颠，地上一根生锈的细铁丝已经抛到他手中。

张晃惊恐地瞪大了眼。

唐玄看着他，“笑。”

张晃只好继续扯起嘴角。

“你的笑容像一把刀，保持这个笑容，可以保持你老大的威严！”唐玄猛地用细铁丝在他嘴角一拉，张晃的脸直接豁开半边。

在众人的惊愕之中，唐玄满意地点点头，“真好看。”

工人们想动又不敢动，毕竟前面地上还有一堆人躺着呢。

张晃疼得汗如雨下，脸上鲜血狂喷。

“让我去清洗外墙是吗？我先给你洗洗。”唐玄用细铁丝细细地刮着他脸上的血。

张晃的脸被锈蚀的铁丝刺得火辣辣地痛，却一动也不敢动。

工人们也一动不敢动。只有唐玄在笑。也只有他笑得出来。他真像个恶魔。明明以前就是个见到谁都很有礼貌，谁都可以欺负的孩子呀！

唐玄手里转着锈迹斑斑的铁丝，往沙发上一坐，“我的技术怎么样？张总给我什么价啊？”

张晃浑身颤抖，也不敢伸手去捂剧痛的脸，任凭血从脸流下脖子和肩膀，染红了半边衣服。

张晃混到这个地位，靠的可不单是一个狠字。什么时候该低头，他是知道的。虽然，在唐玄面前，心有不甘。

但见工人们都被唐玄唬住了，现场没人能救自己。为了尽快得到治疗，免得流血而死，张晃噗通一声跪在唐玄面前，连连磕头。嘴被豁开了，也说不出话。

唐玄笑眯眯的，“张老大！这些年都是别人给你跪！你咋给我跪下了？”说完便抬脚把他踢开。

张晃真的怕死，他感觉自己快死了，脸上越来越痛，膝行过来一把抱住唐玄的腿。

四个月前，是唐玄在他脚下跪着、磕头、抱着他的腿、被他踢开，被他弄断手！

现在呢？他对这一套流程倒也熟练！

张晃都跪下了，工人们更不敢动了。

唐玄看他脸上的血流得挺多的，也不想现在就弄死他，开口：“拿抹布啥的来给他擦擦脸。”

有两个工人便往里面走去。

唐玄头也不抬，只玩着铁丝，“我是死过一回的人，谁要是想死，可以试试。”

工人本来准备到里面打电话找帮手的，此刻也不敢作此打算了。也不敢脱离唐玄的眼皮底下，一溜烟跑到旁边拿了一张半脏不脏的抹布过来，捂住张晃的伤口。

张晃接过来自己捂着，两位工人低着头退开了，看也不敢看唐玄一眼。

一阵长久的沉默。整个广场上那么多人，都跟死了一样，大气也不敢出。

差不多止血后，张晃才艰难地开口：“谢谢唐老弟！”

“叫爸爸！”

张晃顿了一下，讪笑：“爸爸！您老今天大驾光临，总不会只是来拿儿子出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