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愣了好大一会儿，最终她还是抬腿往港口外面停着的大巴车走去，有些事情总是要说清楚的。

她身后的大船上，苏建玉排在下船的队伍里，低着头，跟着前面的人一步一挪。

悠闲坐在船上的莫三少，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急速离开的小人儿，嘴角不知不觉弯出一个弧度。

对面身着警服的宋书言，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这就是那个被亲爹输给你的倒霉蛋儿？”

莫三少嗯了一声。

宋书言摇了摇头：“看着像是个好女孩儿，你下手了？”

莫三少瞥了他一眼，身上的寒气瞬间冻得宋书言差点打哆嗦。

“我不那么做，孙玉才怎么可能放下警惕？”

宋书言看了看他，随后也把目光移到一个越来越小的身影上。

“回去后我跟局里请示一下，给你颁发个奖章吧。”

“得了吧。你这是巴不得孙玉才出来后，找我报仇？”

“呵，你怕他报仇啊？”

“谁不怕啊，烂船还有三斤钉呢，何况是那样一个人物。”

“那你就甘心做个无名英雄。”

“我不想做英雄，不管是有名的还是无名的。因为从古至今，功成名就的英雄都太少了，大多数英雄都下场凄凉！”

“哎哟，难得听到莫三少如此文艺地感慨啊，再说一遍，我得赶紧录下来。”

“滚蛋！”莫子谦冲宋书言挥了挥手，赶苍蝇一般。

看着宋书言到了门口，他方才加了一句：“给你两天时间把那女孩儿的资料交给我。”

宋书言点了点头，拉开门出去了。

……

苏心暖拉着行李箱站到自家门前，默默地停了好大一会儿，才抬手按门铃。

门开了，苏可怡脸上贴着一张面膜，连声招呼都没打，转身回到沙发那里坐下。

李伶俐则是微微一愣，目光往她身后扫了扫：“暖暖回来了，你爸呢？”

苏心暖没接她的话，只是发愣似的盯着她。

李伶俐一脸探究地望着她：“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看着妈妈？”

“妈，我是你和爸亲生的吗？”

沙发上的苏可怡略带着一丝丝兴奋，把目光转了过来。

李伶俐疑惑更重：“怎么会这么问？出什么事了？”

苏心暖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我爸说带我去旅游，其实是去那船上赌博，这事儿，您知道吗？”

“什么？”李伶俐瞪大了眼睛。

惊讶的神情是做假做不出来的。

苏心暖鼻子一酸，伸手圈住李伶俐的脖子，伏在她肩上大哭道：“妈，我爸他把我输了！”

李伶俐身子一僵：“你说什么？暖暖，你不要骗妈妈。”

满腹的委屈终于化成了辛酸的眼泪，苏心暖哭倒在了妈妈怀里。

她之前以为爸爸跟妈妈是商量好的，一直憋着一股气，甚至打定主意，一旦落实清楚，她就同他们划清界限。

现在她能确定了，那事儿只是爸爸一个人的主意，与妈妈无关，这个认识，让她受伤的心灵得到了一丝丝的慰藉。

“暖暖，你告诉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爸他做什么了？”

“他说要带我去旅游，其实是为了上那船上赌博，他把我当成了赌注，输给了一个变态，那个变态杀人不眨眼的啊妈妈。你是没看见，他就因为别人多看了我一眼，就把那人的眼睛给挖了……”

李伶俐身子晃了几下，眼见就要晕到，苏心暖赶紧扶住她，安慰到：“不过幸好警察到了，要不然，我真的可能以后都回不来了。”

李伶俐在苏心暖的搀扶下坐到沙发上，刚刚女儿所描述的那些，刺激得她有些喘不上气。

旁边的苏可怡扯下了脸上的面膜：“你是说爸爸把你输给了一个变态？那……那人把你怎么了？”

苏心暖替妈妈顺着气，没有搭理苏可怡。

苏可怡却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倾了下身子，仔细地看着苏心暖。

虽然她的衣服穿得很整齐，但手臂上还是隐约能看出青紫的痕迹。

苏可怡挑了挑眉头，忽然一把将苏心暖的衣服给扯开了一些。

当看到锁骨上面的印痕时，苏可怡竟然挑出一丝笑意：“苏心暖，你是不是跟那人发生过什么了？”

苏心暖身子一颤，猛然回头盯住苏可怡：“姐，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苏可怡呲了呲牙：“呵呵，我只是没想到，我们家冰清玉洁的公主也会被人弄成这个样……”

“啪！”一记耳光猝不及防地甩到了苏可怡的脸上。

李伶俐一脸愤怒的瞪着她：“那是你妹妹！”

苏可怡捂着脸，忿然说到：“妈，明明是她跟别人发生了关系，你为什么打我？”

李伶俐指着她：“为什么打你，你说为什么？你妹妹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你不但不知道心疼她，还一脸幸灾乐祸。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

苏可怡放下手，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有你这么做妈妈的吗？她遇见这些事儿，难道是我的错，是我把她拉过去的？你能不能讲讲道理？从小到大，只有苏心暖是你手心里的宝，什么好的全都给她。妈，我也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为什么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我？”

“我没关心你，那你说你是怎么长大的？什么事都跟妹妹比，你怎么不跟妹妹比比学习？”

“呵，学习，学习好就代表一切了吗？我从高中起就去药厂帮忙，每一次的招商会议都是我在忙前忙后，她呢？她做过什么？一个只知道把自己关在书本里的人，你护得跟眼珠子一样，一个拼命为这个家努力的人，你反而看不见。你告诉我，你就是这么做妈妈的吗？”

李伶俐绷着脸，望着一脸悲愤的苏可怡，“你是这么想的？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对，我让你失望了。我学习不好就是你最大的黑点。那又如何，现在我清清白白，而她。”苏可怡指着苏心暖，咬着牙恨声道，“已经脏了!”

苏可怡高昂着脑袋：“如果你们还想讨付家的好，那就只有我这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