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暖做梦也没想到,爸爸竟然会把她输掉。
是的,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像个赌注一般,被她的亲生父亲输给了一个寒气逼人、一身黑衣的阴冷男人。
她甚至连对方的容貌都没看见,那人就已经起身离开了。
想跑,这里是公海,除了这艘船,四下里全是海水,船上的保全人员更是个个身手不凡。
被反扭了双手的她,连动一下都困难。
她前方不过处,青肿着脸的苏建玉绝望地看着她,嘴唇哆嗦着:“暖暖,对不起!是爸爸没用……”
苏心暖看着他,醍醐灌顶一般地想起之前的种种不合情理。
比如平常但凡外出旅行,次次不肯落下的苏可怡,这回竟然乖乖地待在了家里。
比如出门之前爸爸让她去照像馆里照了一套高清全身照,还特意嘱托她不能化妆。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是想把她当成了赌注的啊。
可笑的是,她当时竟然还满心欢喜地以为这是爸爸对于自己考上京都大学的奖励。
苏建玉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低下了头,他不敢去看她的脸。毕竟这个也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女儿。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公司资金周转不灵,银行又不愿意贷款给他,供应商那里货款又催得急。他这才听了朋友的话,想着到这里博一博。
来之前,他也是做过调查的,大家都说第一次上船的,肯定会赢钱,船主这是为了勾着你做回头客呢。他想好了,只要赢够这一次货款的钱就收手,以后再不来就是啦。
没想到上船的资格却是以百万起步的,就是说你拿一百万,押到那里,给你一张船票,下船的时候,你是输是赢,这一百万都会还给你。
苏建玉没钱,不过听说这船上里什么都可以当赌注,甚至是美人儿。所以他就动了女儿的心思,反正只是为换一个上船资格,只要他赢够了钱,就可以和女儿一起全须全尾的回来,全当是带女儿出去见世面了。
他哪里知道怎么会这么倒霉,从第一把开始,一直输到刚才。
当他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
船上的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在听到他说不玩了的时候,立刻就把苏心暖给抓了过来。
苏建玉也是想过反悔的,毕竟苏心暖叫他一声爸爸,他并没有真的想把她输给别人。但是在被狠揍了一顿之后,他所有反悔的心思便都歇了。
“苏老板,时间到了。”工作人员冰冷地说了一声,随即拉着苏心暖就要离开。
“等一下,我想跟我女儿说两句话。”
可是对方根本不听他的,一路拖着苏心暖上了三楼。
将她推进一间装修相当奢华的房间里。
所有的愤怒与不甘,怨恨和不满,在这一刻统统转变成了绝望。
无论过程如何,结局已不可逆转。
苏心暖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已经被反锁了的房门。
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你被当成赌注输掉了,你应该怎样漂亮的翻身,在线等,挺急的。
然而,苏心暖知道自己什么也等不到。
她亲眼看到了那些人是怎么毒打爸爸的,她觉得自己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胆敢反抗,她也会遭遇到那样的毒打!若是单单是毒打,倒也还好,无非就是疼一些,忍忍也就过了!
可万一不是呢?
苏心暖并不是一个特别臭美的女孩儿,但她也不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女孩儿。
她知道自己的美丽,更清楚她现在这个年纪,对于男人来说是怎么样一种诱HUO。
呵呵,想想吧,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她跟一棵水嫩嫩的小白菜有何区别?
苏心暖虽说只是个学生,但平时各种小说也没少读,瞬间脑子里就把满清十八酷刑过了一遍,之后,本就绝望的她,更加不好了。
她紧张地哆嗦着,再一次尝试去开面前那扇门,可惜,那门如同铜铸铁悍了一般,始终纹丝不动。
身后的脚步,踢踏踢踏地传来,敲击出让她头皮发麻的节奏。她知道来的是赢了她的那个人。想转头去看,却又不敢。恐惧之下,泪水已经汹涌而出。
“愿赌服输,从你上船当筹码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了。更何况,两千万一夜,这价格你并不吃亏!”
一个冰冷的声音乍然响起,吓得苏心暖一个激灵。
苏心暖慢慢地转身,泪眼模糊中,她看到一个男人站在窗前。
因为背光,对方的面貌笼在一团阴影里,瘦削的身体笔直而又孤寂,如同一柄出了鞘的宝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压迫感十足的冰冷气息。
苏心暖调整着面部表情,然而努力了半天,仍然是一副哭丧样:“先生,您能不能……放过我?”
“理由?”毫无感情的声音透着凉薄的压抑感。
“我才十八岁,刚刚考上大学,我……”
“呵~”
对方发出一个不明所以的单音节。
似乎对于苏心暖这种意图勾起他同情心的作法很是鄙视。
苏心暖身子一震,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她撑住旁边的桌沿,急急地开口解释到:“我爸他只是一时糊涂,其实他是一个好人,我们家有一个药厂,我爸从来没有拖欠过工人工资,没有欠过货款。所以他来这里,肯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先生,求求你,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
那人沉默了。
就在苏心暖几乎绝望的时候,他才忽然开口,“那就给你一个自救的机会!”
苏心暖心中一喜:“真的吗?谢谢,谢谢!”
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要好好的表现,争取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个男人放她一马。
男人伸手点了点旁边的沙发:“那儿有一件衣服,换上!”
白色的长裙,上面还点缀着不少闪闪发光的钻石,只是一眼就能看出它一定价值不凡。
拿起衣服,苏心暖迅速地打量了一下房间,奢华是够奢华,但只有一间。她总不能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宽衣解带吧?
犹豫了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迟疑着问到:“我可以去卫生间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