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扰了八尺沉香木榻上的冯九卿。
她清秀的一双柳眉浅浅蹙起,羽翼般的长睫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明眸。
“嘶——”
撕 裂般的疼痛,她的面颊禁不住扭曲起来。
混沌的脑子渐渐清晰,纷乱的思绪一条条被扯清,冯九卿整个人都僵在那儿。
昨晚……
冯九卿猛地一惊,倏地偏头看过去,身边赫然是面目俊冷的齐璞瑜。
她……
她身为当朝太后,竟然和摄政王孤男寡女共度春 宵?!
拍了拍脑袋,冯九卿此刻心乱如麻。
她十六岁嫁给先皇,圆房当晚被先皇抛下,去了其他嫔妃处就寝,直到昨晚她一直都是处子之身……
而此刻,却被身旁这个可恶的男人算计了!
她堂堂太后,竟然失身于摄政王,若是传出去,她的脸往哪儿放?
余光瞥见齐璞瑜的眼睫微动,冯九卿怔了一下,忍不住看过去,眼见那双深有星海的眼眸缓缓睁开,她的心竟不可抑制的跳动起来。
慌乱之中,冯九卿一把拿过枕边森寒的匕首,眼疾手快的抵上他的脖子。
她眯了眯眼,眸中发出魄人的光芒。
“醒了?”
齐璞瑜不以为然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到脖颈间青紫的吻痕,他勾了勾唇。
“昨夜可真是诱人。”
她愣了一下,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双眉不由得蹙起来。
但凡提及昨夜荒唐事儿,她便羞涩难当,攥着匕首的手越发紧了紧。
“你闭嘴!”
冯九卿脸色肃穆的望着他,低吼了句,“你以为算计了哀家,就可以控制顺势控制冯家?哀家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话落下,锋利的刀刃又逼近一寸。
齐璞瑜星眸微微眯起,讳莫如深,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模样觉着越发诱人。
“冯小太后以为此事是本王所为?”
说话间,他那充满意味的目光已然落在她欲遮半遮的胸前。
“本王还以为是太后心系本王,主动献上。”
闻声,冯九卿深蹙起眉。
以齐璞瑜的性子来看,他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矢口否认……
她敛下眸子,思考起昨日晚间宫宴太妃敬上的那杯酒,还有她头皮昏沉时回房,慈荣殿一路清净,竟然是连个搀扶的宫人都没看见。
想来这件事还有更大的阴谋。
她正想着,齐璞瑜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渗人,冯九卿回瞪他,却发现他的目光看着自己胸前那抹雪色,当即面色一白,将被褥扯紧,盖得严严实实。
“有什么好遮掩,你哪儿本王没看过?”
齐璞瑜好笑的阖动着嘴唇。
她抿了抿唇,面颊渐渐发烫,越发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你给哀家闭嘴!”
半晌,冯九卿压了压心中的愤慨,将手里的匕首更近一步,冰凉的刀刃紧紧的贴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
“昨晚的事你最好忘了,若是敢说出去一个字,哀家就叫你死在这床上。”
冯九卿冷冷的看着他,目光似是染上了冰霜。
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吓得浑身战栗。
偏这人是东华国摄政王,齐璞瑜。
不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玩味儿似的勾了勾唇。
他伸手抚上颈间那把寒气迫人的匕首,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眯,面上尽是不以为然。
“你以为你杀得了本王?冯小太后。”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特意拖长尾音,颇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算起来,冯九卿如今这个年纪便坐了高位,他称呼‘小太后’似乎并挑不出错来。
可冯九卿从他嘴里听出一抹讽刺的意味,心下更为愤懑。
她正想着,齐璞瑜便一个旋手扯开被褥,将她牢牢压在身下,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两具赤条的肌肤相贴。
一阵燥热染上冯九卿的面庞。
她又羞又恼,用力挣了挣手腕,却仍旧被他死死攥住。
“你放开我!”
她狠狠地瞪着他,犹如炸了毛的兔子。
齐璞瑜挑了挑眉,手上的力道越发的紧,疼得她不由的松开手,匕首“砰”的一声掉在床榻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她又气又急,想要挣扎,可连身体被压得死死的,分毫动不了。
抿了抿唇,她方才平静下来。
“摄政王,你可别忘了,你虽手握兵权,可哀家的娘家人也把持着玉玺。”
“哦?”
齐璞瑜勾了勾眼角,从喉咙里发出长长的音调,听得她心头直打鼓。
下一刻,他顺手拿了匕首,未及欣赏,便轻轻的贴上她精致的面庞。
“威胁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