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年心性

“啊~”祝安无声地打了个哈欠，眼泪都要出来了，为了看新生今天起的太早了，而且这长老一个比一个无聊啊，轮番上阵，从道心开始讲呀讲呀，讲了大半天了，真是让人头大，打着哈欠的祝安稍微偏了偏头，防止被老头子们看见，再来个点名批评就划不来了，这一回头正巧碰见同样转身打哈欠的江雅南

江雅南正是之前新生中最晚来的那个，也是以康师兄最想看看的新生。江家是齐天鬼阵一战之后渐渐兴盛起来的，虽说有点趁着各大家祖族没落休养生息之危的意思，但是这世道实力就是人们所崇拜的。即使被正统的名门正派视作不入流，如今的江家也已经是仅次于唐家的存在。

这会儿俩人的两双狐狸眼迅速做出交流，并达成一致意见：英雄所见略同呀，老头子们真无聊。俩人默契的相视一笑。没成想这一笑竟然被其他女弟子理解成祝安勾引江雅南了，有没有天理了，勾引毛线啊！

于是乎，本来打算广交好友的祝安理所应当地被其他女弟子孤立了，所以祝安对江雅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爽，笑笑笑，笑你妹呀，我自己也是的，没事儿瞎打什么哈欠，啊啊啊啊啊！

接下来的日子祝安过的跟其他新生没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除了自己这个院子还住进了不说话的好看小姐姐周子佩，给所有人都分发了锦绣山庄的帕子，但是没给自己的锦蓁蓁，以及其他几个以锦蓁蓁为马首是詹的女弟子，实在没心思记了，不过跟着唐令仪这个祖师爷级别待遇的也混吃混喝，过得挺好，祝安也就把这事看得不那么重了。

唐家对所有来求学的弟子都一视同仁，初级班谁都可以来，经过简单的学习，留下有天赋的天之骄子，肯吃苦的一般弟子，对于那些既没有天分又不肯努力的就进行劝退。

不过越是高深的道法对天赋的要求就越高，很多时候并不是肯吃苦就能弥补的，所以大部分弟子都是学习一些基本道法和为人处事的道理，到了年纪无法继续精进就毕业入世。少部分道业有成的可以选择继续在道法上专研，也可以选择被天子征用，护一方安宁，当然也有突然想出世看看的，辞别以后就再也没在江湖上出现过。

而且初级道法实际上根本不教什么内容，主要是分天赋，根据这一段时间的表现，为弟子引道。唐家除了掌门以外，还有五大长老，这五大长老分别精通药、器、乐、阵、银，所以他们也被尊称为司药长老、司器长老、司乐长老、司阵长老和司银长老。唐家以药理立家，所以也是以药理最为厉害，不少人专门前来求学就是为了唐家的药理。虽说唐家以司药为尊，但是其他的也都是各个方面的顶尖水平了。

有的弟子在入门前就确定了今后想要努力的方向，像是周将军家的千金周子佩就是冲着司器来的，司器也是武力上值上最高的。周家作为护国将军世家，每个后人都会来唐家司器长老那学习，弓箭是周子佩的兵器，子佩也是近年来周家出的最有天分的弓箭手。

周家家训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多少周家子弟就在战场上坚守着这种信念死去啊。但是没办法，那是周家的使命。因此主帅的能力显得尤为重要，周家大将军明显是将子佩当下一任大将军培养的。而有这种天分的周子佩或许是从小受家庭环境的影响，或许是身上流淌着那种热血，也将保家卫国铭刻于心。

像是骚包江雅南，就是朝着司乐方向来的。江家就是以乐器立家的，这也是为什么老牌的名门正派觉得江家不入流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嘛，就是江家开花舫，通俗一点说就是搞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还美其名曰：明月阁，最是让各家子弟沉迷了，很容易就道业荒废，他们自己家倒是赚个金钵满盆。当然最主要的一点，还是眼馋呗，从根本不知名的小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变成能与唐家相匹敌的大家，没什么发展的老门老派自然是眼红的。

至于司阵嘛，就是祖师爷唐令仪之前专修的阵法了，齐天鬼阵现在还是司阵里重要的阵法之一，想当年，诶，别想当年了，现在的祖师爷还能不能修阵法还不知道呢？愁人呢!司银对天赋的要求不是很高，但是要求很聪明才可以，唐家这么大，主要收入都来源于药铺和诊治，需要专门的人才来进行管理，想必天香居的公子就是来学习司银的，然后回去利滚利利滚利，继承家产。

鬼气侵体的祖师爷和力大无穷的祝安，去各个院转了一大圈，结果发现好像根本没有适合两人的地方，着实有点不太好受，但是祝安还是笑眯眯的，只是坐在桃树下面数蚂蚁，唐令仪相当于一张白纸重活于世，起初对自己的过去还很在意，后来也想明白了，就算以后不能在道业上有所成就就不能吧，既然重活一世，好好的珍惜就是了，听说自己能从齐天鬼阵里走出来已经是恩赐了，计较那么多干什么。看着祝安的背影，莫名的感受到一种难过，走近了，看到的却是她正笑着数蚂蚁呢。

不知怎的，还是觉得此时的祝安有点不对劲，唐令仪并排坐在祝安的身边。

“你看这小小的蚂蚁，每一只也是有它的作用的，你说他们能司药司器，还是司乐司阵，还是司银呀？”

“可是它们力气很大呀！”

“你的力气也很大。”像是被祝安的情绪感染了，唐令仪有些伤感：“像我虽然是祖师爷，但是其实才是最没用的那个……”

“才不是，你画画很好的，画的那个什么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看见祖师爷又像小兔子似的，祝安连忙回应。

“你的雕刻也很好看。”

“诶呀，没有没有啦~”

两人互吹互擂结束后，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呐，这个给你，谢谢你那天帮我梳高冠。”

唐令仪接到手上，发现是一根木簪，仔细辨认下：“这是我那天给你插的桃枝？”

“嗯，我看花都枯了，就刻了两朵上去，可能不太好看……”

“很好看，快帮我带上吧！”

“好~你矮一点哦！”

新生班偶尔讲一些道心什么的知识，但是主要还是靠自己悟。假装悟的祝安，就盼着什么时候放周假，解禁以后好去天香居吃一顿那个什么小香猪，自从知道了这个事儿，就开始盼星星盼月亮盼放假。

终于挨到了放假这一天，刚放学，脚踩了风火轮的祝安没等出学院堂，就被几个师兄堵门口了，看起来有点横的师兄，堵住祝安，问道：“你们学堂里谁是祝安？”

听到师兄这么一大声地问祝安谁是祝安，教室里的人哄堂大笑，师兄瞪了一眼笑的最欢的几个人：“笑什么笑！”

学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一脸懵逼的祝安，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就是啊，大哥，有什么事儿嘛？没事的话让我先出去呗~”

师兄有点不相信，怀疑的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圈：“你就是祝安？”

祝安点点头。还是不太相信的师兄，看向学堂内的弟子又确认到“她就是祝安？”，弟子们也点点头，大汉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那你跟我们走一趟，以康师兄让我来请你跟众师兄弟切磋切磋。”

哇！学堂里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唐家塔呀，想不到这总是笑呵呵的小丫头竟然让师兄们请去切磋？真是人不可貌相。

“祝安去吧！输了也不丢人，赢了还给咱们新生班赚面子！”

“就是，就是，走我们一起给你加油！”

本来没什么同级情谊的班级，突然间获得了一股强大的凝聚力……然后祝安就在众目睽睽下以及各位同级生的拥护下，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校练厅，接受什么切磋。

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是切磋掰手腕……

虽然道法在众弟子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也以谁的道法更厉害而感到骄傲。但是少年心性还是让众多男弟子希望即使没有道法的辅助，自己的力气也比别人大才更加具有男子汉气概，那些没了道法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娘娘腔最讨厌了。

于是乎他们对假想敌祝安很是有想要击败的冲动。正赶上分圈考试，大部分弟子没结束就不愿意出来，一直也没有见识见识这个敲了三次千金钟的祝安，早就心痒难耐了。那杜以康是桂花翁酒家的孩子，参加的是最简单的司银考核，早早就通过，所以才赶上了新弟子进塔。

当众多跃跃欲试等着切磋的师兄弟找半天没找到心中所想的祝安时，光头师兄，尴尬一咳：“嗯……往下看”。

于是大家看到了一个小女娃……

“我说顺子，你没找错吧？这是祝安?”

顺子也有点不好意思，又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小脑袋：“是啊，你问她。”

本来要去吃小香猪的祝安看着时辰觉得是没有希望了，这些师兄看起来又有点墨迹，她的胸中孕育着一股浊气：“来吧，快点比，谁先来？”没等众人反应，先坐在了准备的椅子上。

“祝安好样的！”

同级生只觉得气势上已经赢了，给祝安打气。

这让本来无心应战的师兄们感到受到了鄙视，虽然心里觉得算了吧，但是还是想赢了这个小娃娃，挫挫新生的锐气。

以康觉得这个女娃有点面熟，但是又实在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以康师兄，是你找我来的吧？不然就你先来？”

以康摇了摇扇子，冲着顺子说：“顺子找你来的，还是你们比吧！”

“是呀，顺子师兄，咱们赶紧比完赶紧结束吧！”

顺子被众人推搡到了座位上，红着脸，又挠了挠头：“对不住了啊！”

“一——”

“二——”

“三！开始！”以康担任裁判，三刚说完，原本几个要走的都呆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情况？三刚喊完就结束了？而且顺子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