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幽冥山庄

武安郡，聚福客栈。

“呦！东阳姑娘来了。”店小二把毛巾搭载肩膀上，伸手去牵东阳的马。

显然认识经常行镖的东阳，接过东阳递过来的马缰绳又问道：“怎么没见顾镖头，就您一个人吗？”

东阳看来眼身后的马车，对小二道：“三间客房，四人的饭菜，其他老样子。”说完转身进了客栈。

下了马车的季芸，季风二人，把拉马车的马缰绳递给店小二，跟着东阳进了客栈。

东阳在店门口环视一周，最后坐在了东角的窗户旁边，把“忘川河”放在桌子上，伸出纤细手指，揉着朱砂痣，所有所思。

此时正值晚饭时间，整个武安郡最大的聚福客栈，竟然就只有两桌人，这很反常。

在西北角，一个光头布衣，从他头上的九点戒疤可以看出他是个和尚，身边放着一个墨黑色的棍子，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

在中间，坐着一位红袍红面纱的女子，黑发挽成灵蛇髻，红色透纱遮住了鼻子以下，只留下一双媚眼，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多一份满足似的双眼，又仿佛一个深深的旋涡使人着迷，眼角眼线微微上提，为女子平添几分高冷。

此时和尚正在喝酒，红袍女子正在盯着吃肉的和尚。

等季风季芸二人落座之后，东阳开口道：“一会儿吃完我们就走，换个地方过夜。”

话刚说完，门口进来一位白衣公子，手拿折扇，面色白净，貌似潘安，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古琴的婀娜女人。

来人正是王玉轩，身后跟着的是慕容嫣然，王玉轩进门后同样环视一周，最后走向东阳这边，在东阳他们旁边找了个空桌子坐下，身后跟着的慕容嫣然坐在的王玉轩旁边，将古琴放在了桌子上。

王玉轩一进门，红袍女子就收回了看和尚喝酒的目光，一直盯着王玉轩。

本就安静的客栈，随着王玉轩进来更显得有些诡异，只能听见和尚喝酒的声响。

“这气氛不对呀！不如嫣然来缓解一下吧。”王玉轩微微笑道。

“那奴家就献丑了，不知“如梦令”如何？”慕容嫣然说完。

和尚，红袍女子，王玉轩三人皆是一愣，随即三人又恢复正常。

季风姐弟二人也感觉出气氛的诡异，都有些紧张的看着东阳，东阳却盯着门口，果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这“如梦令”这么能没有咱家呢。”随着声音响起，跟着出现了八个一身黑衣佩绣春刀的人，围在客栈门口。

满头白发，身着黑色蟒袍的韩生寺出现在门口，一边往里走，一边往手上戴尖锐的指套。

“铮”

古琴声响起，一曲“如梦令”缓缓被弹奏出来，同时慕容嫣然嘴上出声，念道：

池上春归何处。

满目落花飞絮。

孤馆悄无人。

梦断月堤路。

无绪。无绪。

帘外五更风雨。

清耳悦心，宛转悠扬的一曲“如梦令”终了。

季风姐弟二人眼神痴呆，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东阳伸出双手，轻轻晃动二人见没有反应，随即用自己微薄的内力，顺着二人“内关穴”输入体内。

“我怎么了？”季芸清醒后茫然道，季风也是一阵后怕。

东阳见二人已无碍，转头看向慕容嫣然，轻声道：“没什么，琴声中含有内息，你们中了幻术。”

王玉轩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慕容嫣然，心道：没想到她竟然会幻术。然后又看向红袍女子，朗声道：“黎姿，你我恩怨是不是应该先放一放，眼下不是有更要紧的事情吗？”

本来东阳就有所猜测，现在听到王玉轩叫出名字，心道：难不成她是“鬼罗刹”黎姿？

随即看向喝酒的和尚，那和尚应该是“酒肉和尚”姜尚？门口的是“剐心指”韩生寺，说话的是“玉公子”王玉轩？这么大阵仗，江湖十大高手，来了四位，这是为何？

认得归认得，东阳可不认为自己能跟着他们掺和什么，此时正在思考，一会儿如何带着姐弟二人离开。

王玉轩说完，黎姿站起身，冷哼一声，转头看向“酒肉和尚”。

终于喝完酒的“酒肉和尚”伸手摸了一把嘴，拿起旁边的“龙纹棍”戏谑道：“你们是怎么知道“如梦令”在老子身上的。”

并没有人回答他，他也不指望有人回答，突然一个旋身向窗外掠去。

韩生寺离他最近，好似早就料到姜尚要跑，欺身而上把他拦了下来，接着二人就战作一团，韩生寺手上戴着“剐心指”出手狠辣，招招攻人要害。

姜尚一手“龙纹棍”挥舞的密不透风，正是他的拿手绝技“不周风”，一时间，攻的攻不下，防的逃不走。

佩绣春的黑衣人，是没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只是办私事的话，也不好跟韩生寺一样穿官服。

王玉轩和黎姿对视一眼，二人都是高手，知道现在威胁最大的是韩生寺，所以同时向韩生寺出手，黎姿一枚“透骨钉”射向韩生寺，却是被一个“锦衣卫”拦下。

正在掠向韩生寺的王玉轩也被“锦衣卫”拦了下来，接着这八个“锦衣卫”与他们二人战作一团，黎姿以一敌四，凭借其诡异身法，加上防不胜防的暗器，竟也不落下风。

王玉轩同一样以一敌四，一把“蚕丝扇”加上他的“迷踪步”斗的也是游刃有余。

东阳一看门口已无人把手，对姐弟二人道：“走。”说完带头朝门口冲出。

季风姐弟二人紧紧跟着，刚到门口，便被跟着韩生寺一起来的侍卫拦住，一刀劈向带头的东阳，东阳挥起刀鞘格挡，接着一个转身绕道了那人侧方，抬脚将他踢向侧方的一众侍卫身上。

刚化解这个偷袭的侍卫，远处屋顶一枚箭羽便朝东阳射了过来，东阳清澈的丹凤眼骤然收紧，瞬间拔出“忘川河”，从中间将这枚以至眼前的箭羽劈开。

随即转头厉声道：“你们先走，城门口汇合。”说完又是挥手一挡，挡下一只箭羽。

姐弟二人也是一路逃杀出来的，也不多说，季风拉着姐姐的手，快步朝城门口跑去。

眼看箭羽越来越多，东阳左手持刀鞘置于身后，右手持“忘川河”竖于身前，脚下猛然加力，飞身旋转着冲向二楼屋檐。

“叮当”

“叮当”

一阵阵刀，箭羽相交的声音中，东阳已欺身到射箭之人身前，那人见东阳冲向自己，转身要跑，东阳高高跃起，翻身中挥出一刀，刀光如一抹光影，从后者脖颈划过，带起一丝血雾。

回落瞬间，已经将“忘川河”归刀入鞘，正要掠身而走，就见姜尚从一楼直接掠了上来，炸起一片片瓦片，危急之下只得后退躲避。

接着韩生寺从东阳身后炸起，一时间楼顶满天瓦片，东阳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小姑娘，功夫不错。”姜尚开口道，眼神却盯着东阳的“忘川河”。

东阳站在两人中间，左看右看，开口道：“前辈们的恩怨争斗，晚辈并无意掺和，万不要误会。”

虽然东阳面冷，但心里还是很怕的，倒不是怕死，只是不想死的莫名其妙，自己吃饭住店而已，怎么就招来横祸了。

姜尚知道自己带着“如梦令”跑不掉，所以直接将它抛向东阳。

东阳又不傻，看到飞向自己的黑铁快儿，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谁拿谁就是众矢之的，故挥刀鞘将它击飞。

就在韩生欺身欲抢得时候。

“铮”

一声琴音想起。

顿时一干人等都是心神一顿，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屋顶又炸起一片瓦片，一个雪白纱衣冲天而起，伸出如玉般的手，抓住“如梦令”掠身到远处的屋檐上，接着几个起落已经远走。

“幽州九幽山，冥王墓鬼棺。”只留下这样一段话。

回过神来的东阳，不敢逗留，跟着飞身掠走，走前眼角瞥了眼韩生寺，本来惨白的面色，此刻却是铁青。

“哈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姜尚大笑着掠身离开。

虽然已经掠出很远，东阳依然听到韩生寺的怒喊，尖锐的仿佛刀挂铁片。

“幽冥山庄，咱家定要去会上一会。”

再说客栈屋里，此时正在打斗的几人皆尽停手，八个“锦衣卫”死了三个，两个是围攻黎姿的，一个是围攻王玉轩的。

王玉轩心知“如梦令”怕是已经被慕容嫣然拿走，虽然心生恼怒，却也只能先撤，不等黎姿反应，直接朝门外掠走，脚尖轻点一个侍卫的头顶，飞上屋檐离开了。

黎姿本来对“如梦令”兴趣就不大，只是听命行事，她的心思还是要杀王玉轩，眼看后者离开，跟着追了出去，同时一片“梅花针”想后射出，阻拦“锦衣卫”的追击。

东阳舍不得自己的白马，所以并未走远，此时藏在一个小巷子里，想着等他们都离开了再去把马牵回来，随口嘀咕一句：“一匹马好几十两银子呢！”

“什么好几十两银子？”

“一匹……”刚说一半，东阳大惊之下，急忙转身，发现三四米外站着一个和尚。

正是随后离开的“酒肉和尚”姜尚。

东阳神色警惕，道：“不知前辈找我所为何事？”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这和尚距我这么近我都没发现，内力当真深不可测。

姜尚戏谑的看着东阳，道：“也没甚大事，就是觉得你这小姑娘功夫不错，想知道你师父是谁？”

东阳心里是不信的，嘴上道：“我没有师傅，功夫都是家里伯父教的，没想到能入您法眼。”

姜尚看出东阳的警惕之意，也没在意，问道：“方才在客栈听小二说什么顾镖头，你是镖局之人？此次行镖是去往何处啊？”

见着和尚却是不想有什么恶意，再说就算有恶意，自己还真不是他对手，随即释然道：“前辈难道不知道，行镖忌讳别人查问行程目的嘛！”

姜尚略显尴尬的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道：“和尚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行镖之人恁多的忌讳，方才看你招数不错，就是内力不足，有没有兴趣让和尚指导你下。”

东阳当然不信行事怪诞的和尚，真有兴趣教自己什么，但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跟着自己，疑惑道：“前辈有话就直说吧，我不懂那些弯弯绕。”

“唉！早知道就直接问了，其实我也不懂这些个弯弯绕。”说完就盯着东阳手里的“忘川河”接着道：“你这刀是玄铁打造的吧！不知刀柄处的红玛瑙是哪里得到的？”

东阳心里清楚，别人或许不知道自己刀的材质，但是这些高手谁能不明白，“忘川河”出鞘之后刀身微微泛红，懂得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玄铁，本来以为他是窥视自己的“忘川河”，现在却是问这颗红玛瑙。

越来越疑惑的东阳，解释道：“这颗玛瑙是以为朋友送的，玛瑙是他母亲送他的，怎么？前辈认识他？”

姜尚抱着“龙纹棍”仰头回忆起一件往事，东阳就静静等着。

“这件事情要从二十年前说起。”姜尚走到墙边，坐下来缓缓道。

知道对方要杀自己，自己也逃不掉，所以东阳也跟着原地坐下来，神色平静的准备听他说。

二十年前。

那时候的我还不叫姜尚，名叫姜文州，是凉州世家公子，那年北狄与凉州大战，凉州眼看就要失守。

我一家决定到幽州叔父家避难，不料在路上与一伙儿凉州逃兵相遇，他们的主将凉州将军魏无忌，看上了我姐姐，便说我们这一家是通贼，是北狄人安插在凉州的细作。

年轻气盛的我说他污蔑，说要去顺天府告他，哪知道那魏无忌非但不怕，反而放声大笑，周围的官兵都跟着大笑，说我不识好歹，将军看上我姐姐那是我的福气。

我家都是商贾之士，我父亲见到这些穿官服的“土匪”哪里敢说什么，随即便将我姐献了出去，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那魏无忌在看到我母亲的时候，眼睛一亮，便说这个美貌妇人也要了。

我顿时怒气上头，拔出佩剑便要与这些官兵拼命，却哪里是对手，我的佩剑也只是装饰而已，哪里会使，被官兵围着一顿毒打。

母亲眼看我就要被打死，便主动从了，还带着我不情愿的姐姐一起。

仅有微弱气息的我亲眼看着姐姐，母亲被这个魏无忌在这么多人面前糟蹋，只可惜我有心无力，在我昏过去之前，只听到那将军魏无忌大笑着说“这母女一起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呀，哈哈~一会你们也玩一玩。”

等我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具尸体，母亲和姐姐浑身淤青，衣不裹体，父亲身首异处，全家连带仆人三十四口人，无一生还，只有我先前被打昏过去，才逃过一劫。

说道这里，姜尚看了一眼东阳问道：“我观你现在应该是十五岁吧！”

东阳点点头。

“那年我十三，我姐姐跟你一般大，也才及笄之年。”姜尚抬头叹息道。

东阳没有多少悲伤之色，这些年行镖，她就看见过无数凄惨事情，再说她自己的身世何尝不凄惨，如果不是遇到三位长辈，她早就死了。

东阳的表现出乎姜尚的意料，不过姜尚还是接着道：“那时候我已经被打的无力在动，只能等死，就在这时，我遇到一个娶亲的队伍，新郎叫秦和生，新娘子叫郁盈。”

此时姜尚闭上眼睛，接着回忆道：“他们救下了我，停下婚娇，帮我安葬了家人，我家里的财务都被那“兵匪”抢走，唯独身下佩剑还在，我便取下佩剑上的红宝石，赠与他们。”

说到这里，姜尚看着东阳，“就是你刀柄上的那颗，之后他们带我他们的新房，等我养好伤之后，便出家做了和尚，由于心中有着仇恨，我便日夜苦修武艺，可谓进步神速，终于等到学艺有成，却是再也找不到那魏无忌了。”

姜尚满脸不甘，随后又变成颓然，接着道：“只听说他辞官回乡，却是再也没有消息，事后我也找过就我的恩人，可惜他们也走了，不知去了哪里，没想到今日让我遇到你。”

“我相信你说的话，我也可以到诉你，他们现在就在东阳镇，而且是东阳镇县令。”东阳冷静道。

“那便……”姜尚正说呢被一声高喝打断。

“他们在这里，“如梦令”肯定还在“酒肉和尚”手里。”王玉轩高声道，说完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

本来，出了客栈的王玉轩打算离开，但是被黎姿追着，他只能在武安郡借着地势周旋，打又打不过，巧合之下发现藏在巷子里的二人，遂想出此招。

王玉轩刚说完，黎姿就已经赶到，看见王玉轩说的“酒肉和尚”果然在此地，便信了王玉轩的话。

只说了一句“交出“如梦令””便直接动手，朝着“酒肉和尚”冲了过去。

姜尚也知道王玉轩跟黎姿的恩怨，明白王玉轩想借自己之手除掉黎姿，想解释但黎姿动手太快，根本不给他机会，遂只能还手。

“嘭”

转瞬间二人已经开始交手。

王玉轩也不再，他却是想趁机除掉黎姿，所以他在等机会，等一个黎姿露出破绽的机会，然后给她致命一击，如果他现在出手，短时间杀不掉黎姿，就会被她反应过来。

一边等，一边出言误导：“这“如梦令”肯定在那姑娘手上，他们两个合伙演戏。”

王玉轩说完假意朝东阳掠去，黎姿果然信了，抢先一步朝东阳冲去。

姜尚知道东阳内功不济，所以打算相助于她，就这这时，王玉轩突然改变方向，朝姜尚后背一掌辟出，由于黎姿对王玉轩又防备，所以王玉轩不好下手。

姜尚心急救东阳，加上知道王玉轩跟黎姿不对付，所以没想到王玉轩会突然对自己发难，措不及下受了一掌，不料掌中带着一根“蚀心针”。

等姜尚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干脆强提内息，甩开王玉轩又于黎姿对了一掌，只是这一会儿，姜尚脸色竟然已经有些发黑。

东阳也不是傻子，当初是慕容嫣然抢走的“如梦令”，这件事王玉轩一定知道，那么他现在这样就是故意诬陷自己，随即开口道：“黎姿前辈，这“玉公子”故意误导你，如果真在我们手里，我们为何还在此处。”

说完这些，也不待黎姿反应，掺着脸色越来越黑的姜尚，飞身掠过墙头，直接朝城门跑去。

反应过来的黎姿，觉得东阳说在有些道理，此时回头，却发现王玉轩已经跑了，于是赶紧去追。

东阳掺着姜尚跑到城门口，发现季风季芸正在等她，他们姐弟二人不缺钱，便又买了一辆马车，只是没有给东阳买马而已。

东阳扶着姜尚，对他们二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之后径直上了马车，对季风道：“你来赶车，速速出城。”

季风看东阳脸色焦急，也不敢多问，御车急行而去。

车厢里，不明所以的季芸，看向面色发黑的和尚，又看向有些焦急的东阳，只能跟着干着急。

东阳摸着和尚的脉搏，发现越来越微弱，她对着“蚀心针”一点也不懂，急问道：“姜前辈，着解药如何寻到？”

姜尚气息微弱，缓缓开口道：“没有解药的，“蚀心针”乃天下十毒之一，本身就极难炼制，解药更是从来没有过，想必这王玉轩跟焚天塔有些牵连。”

东阳从没听过焚天塔，但现在也没时间问什么焚天塔了，看着和尚又道：“前辈还有什么遗愿需要晚辈完成的吗？若不是为救晚辈，想来前辈也不会被人暗算。”

这点东阳还是能看出来的，若不是姜尚为了救她，这种必须刺进重要穴位的毒，姜尚根本不可能中招。

姜尚缓缓摇头，道：“自从得知报仇无门，我就已经心灰意冷了，故此江湖才会传出我喜怒无常，行事怪诞之说，救你也并非没有原因。”

说完又咳嗽两声，咳出一口黑血，想来毒已攻心了，若不是最后跟黎姿对掌，想来也不会这么快就毒气攻心。

这些东阳都看在眼里，不过是略显悲色，她知道，自己能做的有限，最多就只是帮姜尚完成遗愿而已。

“其一，你认识恩人的后人，且得他赠送红玛瑙，所以我必然不会见死不救，其二，你让我想起了我那死去的姐姐，她当年跟你一般年纪，咳咳……”说着又咳出一口血迹。

“我自知必死，这身功力于其浪费不如赠之于你，你且替我报答恩人救命之恩，在恩人有难之时伸只援手可好？”姜尚面带恳求道。

东阳点头道：“前辈放心，我与秦淮南从小一起长大，如果需要，必然不会看他有难不管，前辈还是留着功力护住心脉吧！”

姜尚摇头：“没用的，护得了一时半刻，却浪费我这几十年苦修，你且忍着，能接收多少，端的看你造化了。”

说完不待东阳反应，突然出手，快如闪电，直接击中她“督脉，命门穴”带着一股真气，东阳直接瘫到在车厢里。

接着转头对季芸道：“劳烦你跟那少年说一声，将马车赶到僻静处，有劳了。”他并不知道这几人的关系，虽然他们姐弟二人长得很像，但也并不关心。

做完这切，姜尚好似用光全身力气，看在车厢壁上，闭着眼睛呼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