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年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声嘶力竭拼命呼喊自己眼睛的封铭，猛然的从噩梦中惊醒，双手本能的捂上了自己的双眼。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还能看见……”

愣了好一阵儿，封铭慢慢的放下了捂住自己眼睛的双手，试着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了眼四周的情况之后，这才逐渐的回过心神镇定了下来。

回过神来稳定情绪后，封铭这才逐渐意识到，刚刚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可怖而诡谲的噩梦。想想自己以前也是做过不少同样类似，荒诞不经离奇诡异的怪梦，心里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啦？不要紧吧？”

或许是封铭猛然惊醒的怪异行为，惊扰到了别人，身旁传来一句关切的问候。

“谢谢！我没事——”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满怀歉意的回应了声感谢之后，封铭眼角的余光不由的倾侧，余光所及之处，正是那声音的主人。

心中暗想这人是什么时候坐在自己身侧的？上车到自己睡着之前，封铭依稀记得坐在自己身旁的似乎是个中年模样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换成了一个年岁不大的年轻人？

只见坐在自己身旁座位上的年轻人，身着一套深黑时尚新款的工装牛仔。头上顶着的一顶黑色鸭舌帽，将帽檐儿压的格外的低，加上几乎将脸遮了一大半儿的口罩，仿若将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这人干什么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再怎么帅气的装扮，难道在这样的天气里不会觉得不适吗？”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这样的一身黑色衣着打扮从头遮到脚。在这八月底左右的天气里，再对比自己的这一身短裤体恤，青年的那一身裹粽子似的打扮，难免让人觉得些许怪异。

算了，还是不去猜想了，不过从声音和身形上判断，这人的年龄估计是和自己差不了多少。

无暇再去顾忌对身旁青年过多遐想的封铭，拉开车窗窗帘的一角，侧眼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似乎还在为那个诡异的噩梦感到不安。从噩梦到惊醒，醒后一直到现在，心里仿佛一直有个声音在徘徊，提醒着自己什么。尽管封铭思绪万千，想破了脑袋，却也是始终想不起来梦里的所发生的事情。隐约间只记得梦里似乎有一所宏大的建筑，像是一个很大的庭院，到底是什么样的庭院，却也是再没什么印象。除此之外，脑海里印象较深的，就是院中似乎有个看不清模样的人，一直在跟他说些什么，说话的内容却也是怎么都记不起来，最后便是从梦见自己双眼流出鲜血惊醒过来。果然梦都是一样虚幻缥缈，越是想要去回忆，越是难以记起梦里详细的事情。

思绪恍惚间，封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表上的时间已经慢慢接近傍晚七点，表盘上的秒钟还在一点点的跳动，窗外的景色却是越发的有些阴沉。一直呆坐在车上的时间显得如此的漫长，让人忽略对时间的判断。一颗水滴拍打在车窗外面，引起了封铭的注意，水滴斜斜的在车窗上划出一道水痕。

紧接着越来越多水滴拍打在车窗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水痕，看来是下雨了。豆大的雨珠一时间倾盆而下，给本就穿得单薄的封铭带来一丝冰冷的凉意。

“难道他早就知道会变天？”

丝丝凉意把封铭带回现实，看着车窗玻璃上映照出的的自己和身侧身披外套的少年。令封铭不由的遐想少年似乎早就知晓天气会下雨转凉一般，紧了紧衣襟之后，封铭继续盯着车窗外的雨发呆。

为了保证车辆行驶安全，车子的速度相较之前慢下许多，车外的雨水却是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地面上也形成一股股流淌的水流，不停地冲刷着。

就在车内的乘客大部分都昏昏欲睡之际，行驶的汽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车上还算清醒的乘客，一个个把目光投向在了车子前面。一路以来，都车辆稀疏的路段，此时却在前面拥堵了起来。

“前面发生了什么？”

“警车还在前面，估计是前面出事了。”

熙熙攘攘的说话声，顿时在原本平静的车厢内嘈杂起来，吵醒了不少已经入睡的人们。被嘈杂声吵醒的人们，惺忪睡眼之后，也注意到了前面所发生的情况，紧接着转向询问正在讨论的人们。顿时之间，车厢之内就充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各种嘈杂之声，和各种各样的猜想。

“别去看！那些东西不是你该看的。”

正当封铭也想起身也想凑上前去观望的时候，自己的肩上突然一股力道，被人强硬的按住。按住他的人正是坐在自己身旁黑衣打扮的少年，并且说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你说什么？”

未等封铭想要开口询问黑衣青年的意思，封铭的鼻腔里，好似有一股热流要涌出。这种鼻腔里热流的感觉，封铭再熟悉不过了，可以说从小到大，封铭几乎每年都会流不少鼻血。下意识间，封铭话还没说出口，就开始慌忙的从自己身上搜寻止血的纸巾。

“擦擦吧！”

见到封铭突然溢出鼻血，身旁的青年迅速地拿出纸巾，递到了正慌忙找纸的封铭手中。

“谢谢！”

接过递来的纸巾，封铭一股劲儿的往鼻子里塞，却有不少血渍已经滴在衣物上，渗透进纤维之中，映得鲜红无比。

“你还是先休息一下。”

见封铭眼皮开始逐渐耷拉，精神也开始恍惚的样子，身旁的青年微微的开口道。

“只是有点头晕，没事！过会儿就好了，谢谢！”

尽管此刻的封铭，觉得自己不过是和往常一样，只是身体素质有点差的老毛病而已。然而封铭不知道的却是，等待着他的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他的身体已经逐渐变得越来越虚弱。

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暗，雨势也明显减弱了几分，在停顿将近四十多分钟的等待之后，前面的车辆终于有挪动的迹象。封铭所乘坐的长途汽车，也紧跟其后的一点一点的缓缓往前凑去。身着雨衣的交通警察，正一手拿着发光的警示棒吸引司机们的注意，另一只手往前挥动示意绕过前面的事故地点。

等车子一点点的接近事故发生的地点时，混合着浓浓的夜色和交织的灯光，车上的人才逐渐看清事故所发生后的残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倾斜着侧翻在路边，而路旁的护栏也是被狠狠的撞出明显凹痕，这样狠烈程度的撞击，想必车内的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严重变形的黑色小轿车，一侧车门已经被人为撬开，想来车内的人已是被挪了出来。而就在侧翻的黑色轿车前方不远处，一群身披深灰色雨衣的人正抬着两副担架，往白色的救护车上抬。由于夜色的昏暗，只能依稀辨别担架之上，静静地躺着两个人，殷红的血液正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湿滑的路面，被无情的雨水冲刷洗净。

“那是什么？”

正当长途汽车缓慢的驶离侧翻的事故轿车时，猛的一瞬间，封铭似乎看见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呆呆的立在侧翻的车旁。下意识间，封铭双手狠狠地揉了揉双眼，回头想要再次看清楚那两道身影时，却发现那里却已经是什么也没有，只有身穿雨衣的警察还在处理相关事情，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眼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