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宫城染血秦兰羽流放夜城

长安城下起了雨，不是很大，细密的雨滴打过染血的枫叶，打过泛黄的银杏，最后，打在宫殿的青石板上，秋水无情，点点坠落人心，秦兰羽抱着沁雪，痴痴的瘫坐在那，孟凡一身是血，何秀紧紧的抓着沁雪的手，兰桢歇斯底里的喊着太医，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成了一整块的蜡，乎在每个人的心上，喘不过气，说不出话，李玄真以剑拄地，长叹一声。自大萧国创立以来，长安城从未有过如此的时刻，城上的琉璃瓦依旧光彩夺目，殿前的青石兽威风凛凛，宫灯摇曳，画廊瑰丽，可这一切，此时此刻却好似一副凄惨的图画，秦兰羽在这一刻仿佛经过了一世的轮回，皇家公子，一代亲王，在这一天都将与他无关。他就这么斜躺在墙边，静静的盯着窗外的乌云，像深秋凋零的荷花，他只能这么静静的看着，似乎企图能从中看到些什么，他看不透人心，看不穿尔虞我诈，只能像颗棋子般被人利用，他希望回到当初，回到慈爱的父亲身边，回到和蔼的大哥怀里，可这一切，都如云烟般离他远去。

长安城毕竟是长安城，经过一番血雨腥风，却依旧是王者之都，几天后，一切都看起来平静了许多，太医查出来皇帝是被秦兰羽送去的橘子毒死，那橘子是秦兰羽亲自喂给皇帝的，神机营在最关键的时候被调到城外，使皇城内部孤立无援，险些变了天。

长安还是长安，长治久安，兰桢继承了皇位，在登上皇位的那一刻，一个新的时代已经到来，无数人的命运从此刻亦是开始改写。兰桢依旧是众皇子心中那个稳重的大哥，可如今每个人都要尊称皇上，在兰桢登基的第一天，命文武百官前来大殿。

大殿上，兰桢一手摩擦着龙椅上的龙头，一手紧紧的捏着眉头，执事太监在一旁弯着腰等待吩咐，许久，兰桢冷眼看着殿前的一众文武，突然说道：“那日的老先生可还在？”太监忙唤人去传。不多时，李玄真来到殿前，冲兰桢一抱拳。兰桢眼神缓和了许多，说道：“老人家，我这条命是你救下的，同时还救下了大萧的江山，我想封你为护国师，世代享有爵位，与亲王同等，如何？”李玄真摆摆手说道：“皇上厚爱，我即无子嗣，也无亲人，荣华富贵对于我来说也如云烟一般，老夫受上官成余所托，在此守护长安一年，如今一年期限已满，是时候离开了，老夫只有一个要求，恳请放了我唯一的徒弟一命，我知道他所犯过错难以挽回，亦难以原谅，但求饶他一命，自此山水江湖，任他苟活即可。”兰桢没有说话，半晌，突然对李玄真说道：“老人家不爱功名利禄，朕不敢强求，户部取些钱财赠予老先生，刘丞相将我的令牌赠予老先生，从此天下，见到老先生如见朕本人，老先生，不送了。”李玄真抱拳谢过，接着看了看龙椅上的兰桢，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大殿。接着，兰桢说道：“把那两个畜生给我带上来！”侍卫将五花大绑的兰瑾、秦兰羽押上殿前。秦兰羽跪在那，低着头死死地盯着地面，他不敢看兰桢，也不敢看百官，仿佛他们的眼想水中的漩涡，会把自己吞噬。兰瑾愣愣的瘫坐在地上，双眼涣散，刘丞相看了一眼兰瑾，叹了口气，无奈的把头低下，时不时的用衣角轻轻的擦拭眼角。

兰桢死死的握着衣襟，一只手恨恨的握着龙椅的把手，身子气的有些颤抖，恨恨的盯着二人，咬着牙说道：“二位亲王真是胸怀大志啊。为兄差点被你们送去阴间打更了。”接着看了看兰瑾，说道：“三弟，我的好贤弟，这么多年我真没看出来你有这等本事，若不是上官先生神机妙算，提前请来老先生，这江山真让你送人了吧，怎么，为兄在你心里就这么的不堪，还需要请你联合外人来治疗我大萧打下来的天下，我看还是不必了。”兰桢说着站了起来，不断的喘着粗气，来回的走着，突然一甩袖子，颤抖着指着兰瑾说道：“罪臣秦兰瑾，外通奸人，内联叛贼，觊觎皇位，图谋不轨，间接害死父皇，是为不孝，乱我大萧江山，是为不忠，企图谋害长兄，是为不义，此等不忠不孝不义之人，不配我大萧血液，念在往日尚有些功绩，留其一命，苟延残喘，褫夺爵位，降为平民，囚于护国寺内镇妖塔，永不得出塔半步，其妻刘氏及其子秦风楚降为平民，从此不得入宫半步。”说完一甩袖子，从新坐回到龙椅上。又看看秦兰羽，接着闭上眼，握紧拳，说道：“秦秦兰羽，受奸人所指，荼毒先皇，致使先皇宾天，又擅自调动神机营众将士，致宫内无强援所依，险些酿成大祸。”说完，兰桢喘了口气，继续说道：“秦秦兰羽本应处死，但既有老先生求情，老先生是我大萧恩人，暂且绕其一命，但不能不重罚，从今日起，除去其姓，从此不能以秦姓自居，降为平民，流放夜城，不得携带我大萧一金一银，其宅府充公，以后在我大萧国内再也没有秦秦兰羽跟秦兰瑾这两个人，任何人在朕面前提起这两个人，斩！”

百官一片沉寂，无人敢说话，这时，孟凡走上前，俯首道：“启禀皇上，臣自上次一役，身体多处受伤，短期无法再执剑带领神机营，秦兰羽七岁便跟着我学习文武，徒弟有错，师父更加有错，教不严，师之惰，臣之罪名，不亚于秦兰羽，恳请皇上免去臣神机营一切职务，赐臣以平民身份，日后江湖天涯，只想做一个无拘无束的闲人。”兰桢哼了一声，笑道：“孟爱卿言之有理，教出这么个混账东西，我看你也没脸在宫里混下去了，就依你所说，朕准了，退朝！”

春来百花皆自赏，秋来枫叶带肃杀。

子规啼血向弦月，落羽三更处处家。

白衣飞雪弃昨日，醉酒放歌震华夏

自此皇子归残夜，江湖一剑过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