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记

幽州城上，两名年轻人伫立在城头，其中一个生的一字眉，留着八字胡的人，有些戏谑的说道：“旧地重游，可有感触。”另一人面容俊朗，剑眉星目，脸上棱角分明，一直冷着脸并未答话，只是看着眼前的幽州，黑暗中大旗猎猎，万籁俱寂，洛水缓缓流淌，带着岁月流向远方。

靖元七十一年，冬，百花凋零，大河飞霜。

是夜，长安城内已是家家闭户，路上鲜有行人，而此时皇宫却热闹非凡，皆因宪宗皇帝书堂之内遭了贼人，那贼人于皇宫之内肆无忌惮的在屋檐来回闪躲，侍卫无一能将其擒获，正欲差神机营前来追捕，而偏偏此时，正宫娘娘李皇后将要生产，因此宪宗也顾不得书堂被盗之事，传令神机营前去追捕，自己便带着一众太监及前往皇后的玉清宫去了。

一方面，主管内城治安的神机营由都指挥使孟凡亲自带队抓捕偷盗之人，雀组于内城搜寻线索，孟凡亲自带着虎组准备往城外追击搜捕，正欲出皇宫城门之时， “嗖”的一支冷箭向孟凡面部射来，箭头蓝芒幽幽，带有剧毒。这支箭速度极快，寻常之人恐怕早已中招，可孟凡毕竟是当朝武状元，年纪轻轻就当上神机营的都指挥使，绝非泛泛之辈。孟凡借着马镫小腿一登，腰间一侧，左手顺势从身侧摸出短刀，脸向身旁侧过同时，左手的短刀一镗，毒箭已撞向旁边的青石墙上。孟凡向冷箭方向一看，宫墙角楼之上，一个黑影闪过向长安城内跑去，孟凡没有等到宫门打开，便飞身一纵，翻过宫墙向着黑影方向追去，那黑影轻功极好，与孟凡始终保持着约二十丈的距离，明明可以甩掉孟凡，却就这样让他跟着，眼看就要出城，只见那黑影忽然停下脚步，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孟凡，而孟凡此时也停下来站在一处酒楼房檐上，今夜月色有些朦胧，街道上早已是空无一人，孟凡此时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黑衣人，身形并不像练武之人一般魁梧，甚至有些单薄，一身夜行衣，却单单穿着白鞋带着白色的手套，后面背着一个包袱，不知其中所藏何物，孟凡正要上前与之交手，忽听得黑衣人“咦”的一声，接着黑衣人开口说道：“我以为大萧国的武状元定是个人中龙凤，没想到就这两下子啊，算了，没啥意思，这些东西凭你这两下子肯定是要不回去了，赶紧叫你手下的兄弟们回去吧，别折腾了啊”。说完，一闪身，人就不见了，孟凡再向前时，城外原野茫茫，哪还有人影，孟凡心咐道：“单是这身轻功，已是我远不能及的了，师傅曾说站在山顶，才能看到更远的山，我还是差的太远啊”。

神机营没有抓到人，孟凡也自知追回失物没什么希望，便带着神机营回皇宫复命。另一方面，玉清宫内灯火通明，随着一声啼哭，宪宗皇帝第七个孩子出生了，稳婆抱着孩子对皇上说：“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又给您生了个皇子”。宪宗皇帝忙把孩子抱过来，高兴的说道：“小老七，快让父皇看看啊”。一旁的大皇子赶紧跑过来看着这个新出生的七弟，接着对皇帝说：“父皇，天上北斗是七颗，我大萧国所辖七个州郡，现在你又有了第七个皇子，这是天地人三合的好兆头啊，三弟，你说呢”。“额，嗯，是，大哥说的是，这是好兆头啊父皇。”宪宗皇帝听了大皇子的话，不禁舒展了表情，将孩子递给了稳婆，转身对大皇子说道：“兰桢，看你这么喜欢你七弟，你想想给他取一个什么名字好呢。”大皇子思忖了一会便对皇上说：“父皇，今夜洛水河结冰，打我记事时候起，还没见过洛水河结冰呢，不如便将这洛水河做为七弟的名字，叫兰洛如何。”皇上还在思索，三皇子便在一旁说：“洛河的水从春至东，昼夜不停地向东流去，流到大海便不会回归，我不希望七弟像那洛河水一般，我希望七弟永远在我们身边，叫七弟秦兰羽吧，上官先生之前不是说过谶语，七弟将来会是我大萧羽翼，护佑王朝”。说完，三皇子溺爱的看着稳婆怀中的孩子。这时候，二皇子也跟着说：“是啊是啊，兰洛听着怪怪的，还是秦兰羽好听，秦秦兰羽，多好听啊。”宪宗皇帝哈哈大笑：“好，那就叫秦兰羽好了”。这时，孟凡亦是来到殿前，跪拜在皇帝面前道：“皇上，微臣办事不利，未能擒得那贼人。”皇帝摆摆手说道：“退下吧，书堂之内不是名人字画便是一些器皿，想是那贼人日子定是过不下去才出此下策，不碍事。”

南山围猎秦兰羽封王

靖元八十八年，春，当初的还是婴儿的秦兰羽已成长为偏偏少年，每年初春都是皇家围猎的日子，今年也不例外，宪宗皇帝带着七个皇子与年幼的公主一同去南山打猎，此时的南山正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山下是一片树林，以海棠树居多，春风一过，千树齐开，朵朵海棠好似那纷纷玉蝶，又好比神女弄霞，若恰逢一阵微风吹过，花随风飞，九霄之下晴空照，纤纤玉蝶满人间，树林后是洛水河，春季的河水清澈见底，不急不缓的向东流去，然后就是南山挺拔的山峰，山上长满了青松，根根挺拔直冲云霄，青色的山峰，幽兰的河水，粉黛的树林，虽是人间，不望瑶池。此次神机营都指挥使孟凡与神风营兵马司许峰一同护驾，皇上为了增加些兴致，将皇子们分为两组，第一组由大皇子兰桢带队，二皇子兰城，五皇子兰胤为一组，二皇子一脸不情愿跟大皇子一组，可是没有办法，毕竟父命加皇命，五皇子反倒一脸愉悦，五皇子兰胤与大皇子自幼相好，又同拜大将军何璋为师父，武功路数一致，珠联璧合。另一组由三皇子兰瑾带队，四皇子兰陌，六皇子兰熙，七皇子秦兰羽为一组，三皇子一向是大家中的老好人，虽然四皇子兰陌跟大哥五弟时常在一块，但是对这个三哥也是倍加尊重。兰瑾虽武功才智不及大皇子兰桢，但性格务实宽容，大哥对弟弟们比较严厉，二哥又一心只读圣贤书，对于其他事都不感兴趣，所以大家有困难都是找这个三哥。队伍分好，皇帝与小公主做裁判，两队同时出发，谁猎的猎物多就算赢，规则说完，七皇子秦兰羽就已迫不及待的策马向山林中奔驰而去，兰瑾见状忙跟着七弟，怕有什么闪失，虽说兰瑾虚长秦兰羽一十三岁，但武功却不及秦兰羽，秦兰羽自幼便拜师孟凡，更是七岁就跟着神机营同吃同住，至今也不在自己寝宫待着，因此秦兰羽的功夫在七个兄弟中是最为稳健的，可兰瑾生来就是个爱照顾人的性格，总觉着弟弟们要自己亲自照顾才好，于是快马加鞭跟上秦兰羽。兰桢见那边已经出发，立刻回头跟兰城、兰胤说：“二弟你在后面跟着就好，我跟兰胤在前方开路，兰胤，准备好弓箭，随时放箭，七弟刚进山便快马加鞭，定会惊扰动物逃窜，把握好机会。”兰胤在一旁答应着，同时备好弓箭，蓝城则嘴里嘟囔着：“自己家人打个猎还得布个局，真是没事闲的。”南山围猎场很大，可今天走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猎物，秦兰羽嘴里叼着跟狗尾草，突然转头跟兰桢说：“大哥，咱们在一块怕是把猎物吓跑了，这样吧，你往西走，我往东走，一个时辰之后去父皇那集和，如何？”这时兰城说道：“一直围猎都是大家在一起的，分头走遇到危险怎么办，咱们已经到山林深处了，神机营与神风营又不在身边”。兰桢想了一下，接着说：“七弟提议倒也不错，这南山咱们都年年都来，也没见过什么猛兽，何况二弟你身边有我跟五弟，定护你周全。”兰瑾还想说什么，秦兰羽便大喊一声：“就这么定了，说完便策马向东方走去，兰瑾摇摇头带着几个弟弟跟了上去。”就这样两拨人分道而驰。秦兰羽这边一路向西走去，当真看到了不少小兽，半个时辰不到，就打了山鸡、麂子等不少猎物挂在马鞍上，秦兰羽一面拎着刚射中的野鸡一面跟兰瑾说：“三哥三哥，你看我这箭术是不是要超过大哥了，我跟你说啊三哥，哪天我一定要找个机会跟大哥较量较量，看看是我这神机营的武功好，还是他镇远将军府的武功好”。兰瑾笑笑说：“你是七弟，他是大哥，就算你武功没他好也不碍事，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行不行，武功我不能在任何人之下，等我超越了大哥我还要超越大将军”。兰瑾无奈的笑了笑，四皇子兰陌则在一旁说：“你可省省吧七弟，大哥不需要靠武功就是将来的太子，他要做的是治国安邦的事，哪能跟你这整天舞刀弄棒的人一样，你武功再高将来不也是大哥的臣属”。秦兰羽听了兰陌的话，一脸不屑的说：“我好歹还有个武功能拿的出手，不像你啊四哥，除了玩蛐蛐找女人，就会跟在大哥身边做跟屁虫，哎你咋就跟虫子过不去呢”。兰陌正要发火，兰瑾连忙说：“猎物也打的不少了，天色渐晚，我看要不我们赶去父皇那集合吧。”说完，便拉着兰陌赶紧走，防止他与秦兰羽再争吵，兄弟四人一行准备下山，走到半路，突然腥风骤起，卷带着一大片灌木沙沙作响，众皇子胯下宝马皆不安的来回摆步，不敢向前走去。众人皆感事情不妙，却不知危险之物是何，故四人驱马聚在一起，以防危险突来，秦兰羽左手将弓箭搭于马上，右手从身后取出佩剑，秦兰羽佩剑名叫浮沉，说起来，这浮沉乃是他十六岁那年生日皇帝赐予的礼物，皇帝知道自己的小儿子从小就爱舞枪弄棒，恰逢大将军何璋攻打岭南国凯旋回朝之时带回一宝剑，何璋也不知此剑来历，是从一个马前卒的身上搜出来的，那把剑虽然剑柄粗糙普通，在兵戈如田野间荒草的战场并不显眼，但何璋自幼便学习十八般武器，对武器的锻造及材质也多少有些了解，一见此剑便知道绝非凡品，故教人收起，回到长安重新命人配了剑柄剑鞘，乌木剑鞘配以鲨鱼皮，点缀以红玛瑙与珍珠，剑柄以千年阴沉木做底，以金线装裱，尾部更是镶了一颗上好的夜明珠，一番装点过后，本身幽暗的剑身配上五彩名目的装饰，如寒风刺百花，似暗夜扫晚霞，宪宗皇帝一见，很是欣喜，恰逢那天是七皇子生日，秦兰羽正欲去宫中向父皇讨个礼物，一进父皇宫中，不由得眼光便被那宝剑吸引，以借来看看的缘由拿到手中，一番耍弄更是爱不释手，便以过生日为由，死活要皇帝把剑赐给他，毕竟是皇帝的小儿子，皇帝也不忍拒绝，便当场赏给了秦兰羽，虽然何璋脸上一万个不愿意，但也只能暗自的咬咬牙，想想自己为了装点这把剑，足足花了自己一年的俸禄，本来送给皇帝讨个赏，结果被七皇子讨去了，若是送给大皇子，他自是愿意的，毕竟是自己徒弟，可这个七皇子，从小就跟自己过不去，越想越上火，回到将军府找个由子把给他牵马的马倌打了一顿，便回房骂骂咧咧的睡下了。谁知第二天，七皇子竟一大早便来拜访他了，何璋由于战功显赫，皇帝特许他无视可不用上朝，加上他有睡懒觉的习惯，一般都是午时左右才醒，一大早被吵醒本来就不情愿，加上是七皇子便更是火不打一处来，但毕竟是皇子，何璋还是快速收拾完前来面见。七皇子见到何大将军一改平日的冷言冷语，只见七皇子衣着浅蓝的公子衫，腰间挂着双鱼佩饰，脚踩登云覆，头戴青纱公子巾，看得何璋一愣一愣的，秦兰羽见到何璋便上前拜会：“晚辈秦兰羽谢何大将军赏剑之恩。”这下何璋更加懵圈了，这秦兰羽今天是怎么了，不会我拿回来那柄剑有什么邪魔之物吧，以往都是一身戎装见我都是老何老何的，今日怎么变就这般模样了。何璋心中虽是不解，但是言语间并不怠慢，忙上前予以回礼：“七皇子大驾光临，何家上下碰壁生辉，那柄佩剑赠予七皇子，更是宝剑配英雄，天下谁不知七皇子虽年级轻轻，但武功已跻身当世一流，不赠予皇子，更有何人配得上呢，依我看”。没等何璋说完，秦兰羽已经按捺不住了，连忙拉住何璋：“好了好了何将军，咱们客套话就此打住吧，我今天来呢，一是真的对你送剑给我表示感谢，第二呢，我想问问这剑叫什么名字，我还给何将军带了礼物”。说完，一挥手，几个家丁便抬了两个箱子过来。“额····这剑还没有名字，劳烦七皇子给起一个吧”。“哎呀，没有名字可太好了，就可以让我起了，老何啊，给你的东西你自己搬吧，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答谢，就从府邸取了两千两黄金给你拿来，别嫌少啊”。何璋听了眼睛差点没掉出来，“两千两…那可是我十年的俸禄啊”自那日起，那柄宝剑便唤作浮沉。

秦兰羽将浮沉横于身前，对几位哥哥说道：“兄长小心，有动静我先行掠阵”。话一说完，只见林中冷风骤起，一庞然大物从林中扑来，直奔众兄弟的方向，几兄弟顺势从马背翻下，躲过一击，只见一白额吊睛虎双爪按住秦兰羽的白马，白马被按翻在地，虎爪刺进腹部与脖子，流出鲜红的血液，可白额吊睛虎对这匹马似乎不感兴趣，转身盯着秦兰羽兄弟四人，只见这虎比寻常老虎足足大了两圈，黑灰色的皮毛泛着亮光，阳光之下，发出深蓝的颜色，没有急着下一次进攻，反而来回踱步，显然，它在找一个可以一击必中的目标下手，最后他凶狠的目光停留在兰瑾身上，看来，这虎能感觉到兰瑾是这四个人中最好对付的，便蓄势待发的屈着身子准备进攻，秦兰羽下意识知道这畜生要攻击三哥，深知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向前打出一枚暗器转移白额吊睛虎的注意力，接着，使用他最擅长的一招“一苇渡江”向白额吊睛虎刺去，一苇渡江是孟凡的成名技，人如芦苇入江般轻盈，速度亦如江水般湍急而下，加上浮沉宝剑的锋利，秦兰羽有信心一招可将白额吊睛虎刺于剑下，可秦兰羽毕竟都是跟着神机营对付些盗贼响马，远远低估了猫科野兽的反应能力，加上秦兰羽武功还是差些火候，没等到白额吊睛虎身前白额吊睛虎早已跃起从上方抄起虎爪准备攻击秦兰羽上方，兰瑾三人见势不好想提件赶上必然是来不及，便同时打出袖箭向白额吊睛虎射去，暗器本就是后发而先至，加上三人所配袖箭由宫内巧匠制造，速度极快，白额吊睛虎若攻击秦兰羽，必备袖箭所伤，这畜生竟在空中腰间发力，一个腾挪躲过攻击跳向另一边，秦兰羽见一击不中，转身脚踩一棵树干，借力向白额吊睛虎方向划出一道剑气，无奈秦兰羽内里不够，剑气斩断一截细小树枝尚可以，打在白额吊睛虎身上跟抽他一鞭子差不多，反倒是激怒了这只庞然大物，这白额吊睛虎知道几人中秦兰羽身手最好，单独攻击可能不能一击必中，便迅速向另外三人方向扑去，兰瑾将两个弟弟挡在身前，挥剑抵挡，那畜生狡诈非凡，硬生生变相躲过兰瑾的剑从侧面攻击兰瑾左肩，刹时兰瑾左肩已被一只虎爪抓穿，说时迟那时快，秦兰羽见三哥危险将剑掷出直取那畜生腹部，同时，一股脑的打出三枚梅花镖，五枚镇魂钉，秦兰羽自幼跟孟凡学习武艺，孟凡有三项绝技，剑术、轻功、暗器，剑术最强，暗器最弱，可秦兰羽学这三样时，却是暗器最强，剑术与轻功一样弱，加上梅花镖、镇魂钉皆是以快为特点的暗器，那畜生后腿支地躲过飞剑，却没能躲过暗器，一枚梅花镖一枚镇魂钉已打入体内，白额吊睛虎“嗷”的一声惨叫，欲向秦兰羽扑来，奈何镇魂钉上沾有剧毒，梅花镖造成的创口又大，那白额吊睛虎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许多，这时，兰陌将浮沉一脚踢向秦兰羽，大喊一声“七弟接剑”。秦兰羽闪身接过浮沉同时躲过虎跃一击，反身一剑，一击命中，白额吊睛虎喉咙已断，大量鲜血从创口涌出，虽未断气却也是活不过一会了，秦兰羽连忙上前查探三哥伤势，兰熙取出绷带药粉为兰瑾包扎，兰瑾笑笑说：“不碍事，我大萧国是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皇子本就该在战场上杀敌，这点伤又算的什么，这回我们的猎物应该可以赢大哥他们了”。

给兰瑾包扎好，秦兰羽扶兰瑾上马，将白额吊睛虎置于兰熙马上，这白虎身形庞大，压的兰熙的马走路直打颤，秦兰羽与兰熙步行，前面开路，兰陌与兰瑾后面跟着，一行四人向集合点走去。

大皇子兰桢早已到达约定地点，看三弟他们还没到，便放下猎物与皇帝坐下来品茶，兰桢的收获并不少，山鸡野兔打了十余只，还抓了一只麂子，兰桢一面与皇帝品茶，一面跟皇帝讨论青州与越迁国的战事，越迁国是除了大萧国之外第二大的国家，中原天下分十六州，大萧国皇帝秦武舟独得七州，越迁国得五洲，靖驰国得三洲，最小的北海国只有一洲之地，还有一洲为极北的夜城，那里终年夜长昼短，草木稀疏，极为寒冷，由于食物匮乏，气候恶劣，没有国家愿意占领，多为其他国家流放犯人的地方，由于大萧与越迁国有各有两个州接壤，因此连年战事不断，兰桢正与皇帝商议要不要再派大将军何璋去讨伐越迁国，就听小公主喊道：“父皇快看，七哥他们回来了，还带了一只大怪物。”

皇帝与兰桢同时起身前去探望，只见一行四人疲惫不堪，兰瑾更是已经受伤，兰熙的马上驮着一个庞然大物，而这匹马连续喘着粗气’，感觉时刻会倒下，神机营的护卫赶紧上前将兰瑾搀扶下马，秦兰羽拄着剑走在前面对皇帝说：“父皇父皇，看看孩儿打了什么回来了，这回定能赢大哥一次了。”众人将白额吊睛虎放下马，个个惊叹不已，这么大身形的老虎本已罕见，加上皮毛颜色甚好，皆感惊奇。兰桢在一旁不动声色，眼中似乎隐藏着很多种情绪，良久，兰桢说道：“没想到我大萧国皇城周围竟有如此猛兽，所谓人杰地灵，看来我大萧国人才济济，这土地上生长的兽类都异于他地，看来我大萧国是天授予的统治者，父皇才是这世上的王，七弟，这次是大哥输了，你们是如何收服了这异兽的”。“哈哈，大哥你是不知道啊，这多亏了七弟我超凡的武艺啊，对付这只畜生我把师父传授的毕生绝技都使出来了。”秦兰羽将斩杀这只白额吊睛虎的经历讲了一遍，在场的文臣武将无不夸赞七皇子胆识、武艺过人，夸得秦兰羽都有些脸红了，连说着：“没有没有，哈哈哈，我真有那么厉害么，哈哈哈，其实也还好吧，哈哈哈”。一旁的皇帝看着这般猛兽，又联想刚刚兰桢说的话，更是一个劲的微微点头，脸上露出饱含深意的微笑。

这次的围猎活动毫无疑义的兰瑾这边获胜，皇帝并没有当场给与嘉奖，而是先让兰瑾回宫治伤，行赏之事，明日早朝再定，并且要求明日早朝，七个皇子必须参加，并通知大将军何璋，明日一早，来早朝面圣。

春来百花入万家，翩翩玉蝶醉朝霞

若使东风不轻离，何不人间忘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