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机阁下修习剑法

秦兰羽起身，离开府邸，来到天机阁，天机阁的守门人是一位老者，年逾九十，花白的胡子，花白的眉毛，几乎遮住了眼睛，虽然很老，身子板却很挺拔，见秦兰羽前来，忙上前询问，秦兰羽拿出自己新制的玉佩递给他，老者见了，忙说道：“原来是七皇子，这么晚了，七皇子还未休息。”秦兰羽说道：“是啊，睡不着，随便转转。”说罢，拿回玉佩走到天机阁内院，老者看着秦兰羽的背影，眼睛半眯，不多时，老者叫住秦兰羽说道：“七皇子内息功力不一般啊，可近来似有瓶颈无法突破？”秦兰羽停下脚步，愣了一会，转身说道：“老人家，您怎么看出来的。”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呵呵的说道：“我本也是一江湖中人，对武学有些研究，可人终抵不过岁月，这不，老了，也累了，就找了这么个闲差事，我看七皇子根骨不错，是个习武的好料，七皇子若不介意，老朽可指点一二。”秦兰羽听了，忙走到老者身边说道：“实不相瞒，我兄弟教了我一套内功心法，可有一段却始终参透不了，上面写着碧海无波，笛萧隐隐，东风徐徐，后浪滔滔，这一句我实在不知如何运用。”老者哈哈大笑，说道：“七皇子好机缘啊，竟然得到了江湖上第二号人物孙无心的内功心法。”秦兰羽只知道这内功心法是陈义山师父传给他，他又传给自己的，却不知道这个孙无心是何人，便问道：“孙无心，好奇怪的名字啊，我这心法是我好兄弟送我的礼物，我不认识什么孙无心。”老者哈哈大笑说道：“这孙无心是他给自己的称号，他不叫这个名字，他这个人武功造诣很高很高，只是素日来不与任何人交好，别人给他恩惠，他一定还予什么，别人若让他不爽，亦会被他收拾，说起来，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只是太过执拗，这辈子只有一个正式的徒弟，那个徒弟也是个练武的奇才，以现在的修为，应当也是江湖上一等的高手了，想必你那位朋友就是了。”秦兰羽想了想，确是，陈义山的武功已经是自己见过最高的了，原来陈义山的师父这么厉害，可这位老者怎么光看自己走路就能看出这么多端倪，还知道自己练习的武功路数，看样子这位老者也是为武功修为极高的人，便问道：“老人家，你怎么能看出我尚在瓶颈之期，况且光凭我的两句心法就知道是谁所创。”老者说道：“人啊，老了，见得也就多了，知道的多些，不足为奇，况且，孙无心的武功，我怕是除了他本人最了解的了，七皇子刚刚说的那两句，意思是将先前所练的心法慢慢归于丹田，在丹田中如平静的海面一般，期间配合冥想，再慢慢散到身体各处，如此往复，后续的内力会越来越强。”秦兰羽听了，瞬间觉得醍醐灌顶，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连忙取出身上所有银两送给老者。老者没有接，却按了按秦兰羽的手腕，说道：“七皇子果然是个练武的好料，尤其适合练剑，我尚欠七皇子一个人情，我传一套剑法给七皇子，不知道七皇子可有兴致？”秦兰羽挠挠头，说道：“老人家，你看你点拨我武功，怎么还说欠我人情啊。”老者哈哈一笑，眼里露出精明的神色，摆摆手说道：“不可说，不可说啊，七皇子可愿意学老朽的武艺。”

秦兰羽想，这老者看起来武功并不低，学学也无坏处，可又觉得除了孟凡再拜他人为师有些不妥，便对老者说道：“老人家，可我已经有师傅了啊。”老者呵呵一笑，说道：“你在宫里学那些武功啊，算了，七皇子啊，我也不是要你拜我为师，我这一生从不收徒，只是见你的根骨喜欢的紧，更何况你学了孙无心的心法，学我的武功也会很快，一般人，是学不来我的武功的，我教完你，你若还记得我，就每年这个时候带些好酒猪头肉看看我，若不记得，你我二人就当路人，擦肩而过也无需相视。”秦兰羽忙说道：“授业之恩，不敢轻忘，秦兰羽愿跟老人家学习武功，年年岁岁不敢怠慢，百年之后，愿当孝子为老人家披麻戴孝。”老者笑着说：“好孩子，好孩子啊，来，我们到墙外树林那。”

秦兰羽随老人来到树林中，老人捡起两根树枝，递给秦兰羽说道：“我教你用剑，我最厉害的武功就是我的剑法了，我这套剑法啊，叫问天剑法，怎么样，名字好听吧，我起的，我这套剑法啊，一共十三路，虽然路数不多，但是互相贯穿，配合起来，诡变无穷，配合好一些的轻功，可以说出神入化，想当年啊，我跟孙无心。。。”说到这，老者突然停了，似乎回忆起来很久远的事情，愣了一会，秦兰羽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的陪着老者回忆，不多时，老者突然笑嘻嘻的说道：“来吧，七皇子，我先教你剑法第一式，弱水飞流，一般的剑招起手都是 以刺为主，我这第一招不同，是运用手腕划拨配合较快的步伐瞬间打乱敌人的招式，当然，这第一式也可以作为最后一式，尤其在跟别人难解难分之时，我的剑法就是这样，要用的好，需要多次的实战经验，对手经历越多，这套剑法就越厉害，知道吧。。。”

老者带着秦兰羽练了一个多时辰，看得出来，老者对自己的武功非常自豪，说起来也是滔滔不绝，看见秦兰羽也是满眼的喜爱，恨不得一晚上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他，讲着讲着剑法一会又转到轻功上，二人相谈甚欢，转眼已到寅时。老者坐在一棵树边，说道：“老了，真是不中用了，陪你练这么一会就不行了，哎，人老就如这树上的叶子，由青转黄，黄透了，也就该落下了，今天才教完你第一式，七皇子，你明天还来么。”秦兰羽扶着树说道：“来，只是夜里太影响您休息了，明日我就把您请到我府上，不用在这看大门了，我给你一套好的庭院，我们在那练，要不您太辛劳了。”老者摆摆手：“我挺喜欢这的，这天机阁虽在皇宫中，可却比其他地方更为清净，一天无论何时，吐纳升息都是很好的，我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会武功，若七皇子原因，我每日子时在此处等待七皇子如何。”秦兰羽想了想，自知勉强老者或许更加让他不适，便说道：“好，明日子时，我在这等您。”老者说道：“好，我回去歇息了，七皇子也早些回去吧。”说完，就一个人回到自己简陋的屋中。

秦兰羽今夜收获颇丰，不仅突破了内功的瓶颈，经过老者点拨，剑法与内功感觉受益良多，也睡不着了，干脆就在天机阁四处转转，往里走时，见到一处屋子还亮着灯，正想着会是谁这么晚依然没有睡下，突然，屋子的窗户打开了，秦兰羽接着屋子里微弱的烛光看到，一张脸庞出现在自己面前，长发垂肩，一身白衣，一双眸子如夜里的星辰，不，这漫天繁星，都在那一双眼中。沁雪也看到了他，一身蓝色的衣衫，配上棱角分明的脸庞，一股英气顿然而生。沁雪先打破了宁静：“已经这么晚了，七皇子还不休息，一会天明了，怎么想着来到天机阁了。”秦兰羽低下头，说道：“睡不着，不知怎么就走到此处了，沁雪姑娘，你怎么也还不睡下，前些日子舟车劳顿，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沁雪摇摇头说道：“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日的场景，我陪七皇子在院中待会吧。”

秦兰羽向来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此时见沁雪独自神伤，亦不知如何宽慰，索性在一旁折了几根狗尾草，编织几下，变成一只兔子模样，递给沁雪，缓缓的说道：“沁雪姑娘，斯人已逝，空留悲伤，我想大家都不能释怀，可太阳不会因为我们的悲喜而改变升落，还是照顾好自己，珍惜与眼前人的每一天，我想，若有一天你我分别，也不会有太多遗憾。”沁雪拿着那个草编的兔子，不由得笑了一下，转头看着秦兰羽，又仰望星空说道：“七皇子你知道么，从小父亲就经常在外，只有哥哥陪着我，可等到哥哥长大了，多数时候也是跟着父亲一共在外，我很小就在天机阁跟着师傅，一年里见到父亲的时候很少，虽然他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来很多礼物，可那些东西并非我需要的，师傅平时寡言少语，很少与我们说话，我一个人闷得紧了，便想着，什么时候能有个人一直陪着我呢，师傅常说心无旁骛方能入定飞升，父亲则说提刀策马方能封狼居胥，可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我不想飞升化仙，亦不想谋这天下，我只想三餐可温，四季有依，闲时有茶，老来有伴，如今父亲一走，我便更加觉得这天地间，只有我一人淡看这天地的寂寥。”

沁雪说完，秦兰羽低下了头，秦兰羽感觉自己一肚子的话想说，却像一个破了小口的米袋，一肚子大米想要倾倒出来，奈何口子太小，全都哽在一起，慢慢的，秦兰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突然缓缓的抬起头来对沁雪说道：“沁雪姑娘，我自小就知道舞蹈弄棒，不太懂女孩心思，但我今天想说，我是说，如果可以，不，应该说如果你愿意，我想成为那个陪伴你到老的那个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秦兰羽很坚定的看着沁雪，沁雪噗嗤一笑，珉珉嘴唇看着秦兰羽说道：“我困了，明天你还来找我么？”秦兰羽楞了一下，继续说道：“来啊，我肯定要来的。”“我去睡了。”沁雪说完转身便回到屋中。夜很静，似乎鬼魅有厌倦了这个世界。

城内一处小巷，一个年轻女子走进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只有一个老妇跟一个小孩，年轻女子看着老妇说道：“今天的戏演的不错，赏你的。”说罢，扔过去一个元宝，老妇人赶紧捡起来，吹了吹，又用手拿着袖口擦了擦，说道：“小娃，奶奶明天就去买粮食给你煮粥喝，不用吃野菜了明天，奶奶再给你买块猪肉炖菜吃。”年轻女子笑了笑说道：“如果你儿子不去做强盗，也不会被江湖中人杀死，你的儿媳也不会郁郁而终，你儿子犯的错，却要你来偿还真是悲哀啊，大娘，希望下辈子你和你的孙子可以每天都有粮食吃，这辈子，我不能让一切事情被别人知道，所有，尽情的恨我吧。”老妇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女子袖间突然寒光一闪，祖孙二人便倒在血泊之中，年轻女子看了看二人尸体，叹了口气，擦了擦袖间匕首的血迹，接着打翻烛台，转身离开，茅草屋不一会就着成大火。

翌日中午，秦兰羽再次来到天机阁，看门的老者以为秦兰羽是来探望自己，便迎上去，结果秦兰羽说道：“老人家，我晚上再来找你啊。”说罢，便直奔沁雪那边走去。老者笑笑，摇了摇头。来到沁雪所在庭院，沁雪正在院子里打扫落叶，秦兰羽见了忙上前抢过扫帚，要帮着打扫，还说这种事仆人做就好，怎么还让你来。沁雪笑了笑说道：“天机阁就这么几个人，哪里有仆人。”秦兰羽四处看了看，确是如此，便说：“那改天我派几个过来。我府上的仆人根本用不过来。”沁雪忙说：“不用不用，天机阁是很少让外人来的，若你不是皇子身份，也很难进来的。”秦兰羽挠挠头，发现是这么回事，便说道：“沁雪姑娘，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宫里吃吧，夜城给父皇进贡了飞龙鸟，很是美味。”沁雪笑笑，说道：“宫内规矩繁多，不如就在我这里吃些简单的吧。”秦兰羽想了想，也好，自己也很怀念沁雪姑娘的厨艺，便欣然与沁雪一同来到屋中。

二人吃过饭又在园中闲聊了许久，直至黄昏，秦兰羽才离开，秦兰羽没有回到自己府上，而是来到御膳房，要求御厨做了猪头肉，又差人取了上好的佳酿一切准备妥当，秦兰羽才回到自己府上。

子夜，秦兰羽再次与老者相约在树林之中，秦兰羽见老者已在林中等候多时，急忙跑上前去，老者眼睛眯成一条缝，笑道：“莫急，你提一口气，我看你内息如何。”秦兰羽听罢，气聚丹田，足尖一点，运用这几日练的内功，加上之前跟孟凡所学的轻功身法，如羽蝶伴飞出几丈，直到老者身旁停下。老者端详了一阵，继续说道：“嗯，你这内功还需勤加锻炼，起脚与落脚略显笨拙，力道都卸到地上去了，若你面前是一片湖水你当如何是好，还有这身法，哎，这身法练的再好也难跻身江湖一流行列，算了算了，先把剑法较好你，来，先把昨天学的练给我看看。”秦兰羽摸摸头，连忙说道：“好，我这就开始。”“等等等等，你练你的剑你把东西放下，真是，脑子就一根筋，我晚上还没吃饭呢。”说罢，老者拿起猪头肉自顾自吃起来，偶尔看一两眼秦兰羽，笑嘻嘻的点点头。秦兰羽练了半个时辰了，老者也吃饱喝足，缓缓起身，对秦兰羽说道“停吧，今日剑法有些雏形了，你需记住，你现在学的内功心法，一定要每天都练，我看你似乎对学招式兴趣很大，但是对于内功心法却不能持之以恒的每日练习，要记住，所有招式，都要有强大的内功撑着才能发挥作用，你学习的内功心法是孙无心的归元心法，这套内功当真称得上是江湖第一的内功，若你不能每日坚持修炼，还是不要继续学了，以免辱没了孙无心的名声，还有，你学我的问天剑法，要尽快忘了以往所学的剑法，以往所学的剑招过于死板，反而会对现在的剑法掣肘。”秦兰羽点点头，似懂非懂的说道：“老先生，我今天是有些忙没有练习内功，待会回去就补上，可我之前剑法是我师父所教，忘了，不太好吧。”老者笑笑说道：“你小子还挺有孝心，可是追求武学，就像攀登高山，你说，你攀登到一定的高度，发现脚下的草鞋已经不足以再往上攀了，这时候别人给你一双靴子，你还要硬靠草鞋往上走？非要如此，不禁难以上升，反而会因此误了自己，我教你的武功，是最好的武功，其余的不要想，只管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说罢，老者拿起昨天用过的树枝，走向秦兰羽说道：“来，今天教你的，需要我与你对练才能学会，这招叫碎浪分金，以破解敌人为主，手腕一定要快，我先演示一下。”说罢，老者挥起树枝，身法步法陡然变快，手中树枝似乎幻化无数剑气，封住四面八方，随着树枝舞动，带起阵阵劲风，树叶随之翩翩落下，落在老者周围之时瞬间破碎，老者步法极快，经过之处，残影浮现，看的秦兰羽目瞪口呆，秦兰羽见过军士厮杀，血染大地，可今日见到老者一身功夫，感觉自己如沧海一粟，卑微的不敢抬起头来。

老者练罢，走到已经痴傻的秦兰羽身旁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许久不练，有些生疏了，看的怎么样啊，大致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一会就换做我们互相试招了，可别怪我手下无情啊。”秦兰羽呆呆的看着老者，心想他是想在这结果了我么，我根本接不了他半招啊。老者笑嘿嘿的说道：“放心，我不会伤了你的，也不会用力，重点是带你领悟其中奥妙，来来来，来啊，真傻了你。”秦兰羽这才晃过神，拔出浮沉剑，秦兰羽努力回忆刚刚老者的剑试，接着，老者树枝做剑，一剑直向秦兰羽眉间夺去，秦兰羽忙用剑挡，随着老者渐渐的攻势，秦兰羽被迫化解，渐渐的竟然领悟了其中奥妙，有模有样的将老者那招耍弄起来。

快到寅时，二人坐在树旁休息，秦兰羽手里拄着剑，对老者说道：“老先生，认识你这么久，你怎么称呼啊，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么，没有亲友么。”老者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天空，不一会说道：“等我教完你武功再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一直习惯了独来独往，记事开始就是一个人，直到被武当山的道士收留，那道士是我师父，武功很高，教了我些基本的武艺，看我资质不错，待我成年之时便让我去做一些坏事，最后他做了一件很坏的事，败露之后被掌门杖毙，我也被逐出武当山，随着闯荡江湖，靠着在武当留下的底子，自己也悟出一些武功，最后也算江湖一号人物了，其实我曾经有个徒弟，是我捡来的孩子，资质嘛，倒是不如你，憨实的很，一次他去湘洲帮我送信，结果得罪了叶家的长孙叶迅，被叶迅残害了，叶家以暗器毒物见长，在当地势大，连官府都惹不起，我那徒儿死的很惨，那时候正跟孙无心约在冀州比武，这件事情发生后，我二人迅速来到湘洲，定要为我徒讨个公道，叶家当时的老爷子叶无忧护孙心切，没两句，我便与叶家起了冲突。”“后来呢，老人家看起来您没什么事，是不是把他们都打败了。”老者笑笑：“叶家在武林中确实是有些实力，可在我看来，这一众宵小武功不值一提，我杀了叶迅，又重伤了叶无忧，孙无心更是心狠手辣，几乎灭了叶家堂主以上所有高手，呵呵，所以啊，叶家人对我跟孙无心是恨之入骨啊，可那以后，我每当行走江湖，总是感觉我那憨徒儿还在我身旁，可能是一个人久了，突然有个伴，冷不丁没了，心里好像被拿走一块一样。”秦兰羽听了，感觉这位老者虽然看起来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内心却是极为重情义的 ，而且跟孙无心似乎是很好的朋友，便问道：“听您这么说，您跟这个孙无心，就是我陈大哥的师父感情很好啊，对了，我记得听何将军说过，他师父也是个世外高人，比他年纪大个十余岁吧，只教了他一套枪法，他便在战场上可万军之中取敌首级，我记得是叫孙忧，您认识么。”老者一皱眉，看向秦兰羽，缓缓说道：“孙无心真名就叫孙忧，我曾听他说过，他年轻时一个放牛娃救了他一命，他传那人一套武功，那人现在可好？”“他。。。”秦兰羽低下了头，继续说道：“何将军这次出征没有回来，我们中了埋伏，他为了救我们，没能回来。”老者叹了口气说道：“孙无心虽然不善与人交际，为人却是非常重视身边人的，它曾与我说过有个放牛娃徒弟，若他知道了此事，定然要悲痛一番了。”秦兰羽听了老者的讲述，感觉老者与孙无心二人似乎是非常相似的，一样的强大，对待身边人却又一样的爱护，突然觉得他们这样江湖间的情谊也是弥足珍贵的。

第二天秦兰羽睡到中午，完全忘了答应老者回来打坐之事，秦兰羽想着：惨了惨了，晚上无颜面见老先生了，赶紧补上，这时，门外通报，兰桢与兰瑾来到府上。秦兰羽心想：完了完了，大哥看我睡到现在又得教训我了。正想着呢，兰桢兰瑾已到秦兰羽卧房，兰桢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进来，见到秦兰羽这副样子，摇摇头摆摆手道：“赶紧洗漱随我进宫，父皇这几日身体不适，快随我去探望一番。”秦兰羽赶忙梳洗好，换上衣服，随兰桢二人来到皇帝寝宫，床榻之上，宪宗皇帝一手按着头，一手抓着被角，皇后在一旁帮着按摩头部，也是满脸愁容，见兰桢三位皇子到来，宪宗皇帝用手撑着身子坐起来，满脸慈爱的看着三人，摆摆手免去礼节，安排三人就坐，接着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听闻何彰一事之后，一股急火攻心，弄的现在头疼的不行，赵太医也没有什么法子，人老了，身子骨也不中用了，呵呵。”兰桢心里五味杂陈，抿抿嘴唇，秦兰羽则是直接来到皇帝身旁，搂起宪宗皇帝的身子说道：“父皇您是怎么了，赵太医没有药方可以治么，要不我去民间遍寻天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高人。”宪宗皇帝摇摇头：“不必了，自己身体自己知道，本就一身伤，能撑到现在就不错了，倒是你啊，要稳重一些，以后跟何秀配合协助一些军事上的事，辅助你大哥。”兰桢点点头说道：“放心吧父皇，儿臣知道。”宪宗皇帝又对兰瑾说道：“那日你在朝堂之上顶撞，本想治你的罪，但为父现在实在没精力想这些，你内修政务，安抚百姓是你的强项，可太过执拗是你的弱点，很容易被人利用啊，你涉世未深，不知道，比起百万大军，更可怕的是你身边诡变的人心啊，仁者，是爱天下黎民不假，可只有稳固的城邦，不惧怕外敌来袭，黎民才能安心劳作，你以为我不开战，白褚老头就能在他那安渡晚年？告诉你，我们不扩大军队，用不了两年，越迁就会打过来，那时候我大萧国百姓谁能保护？希望你能有所改变，不要一味执拗。”兰瑾低下头，过了一会说道：“可是父皇。”话没说完，兰桢便打断道：“父皇，我打算增派十万大军驻守燕城，如今幽州一失，越迁进驻，我大萧国土暴露在越迁面前，若燕城守不住，怕对我们构成很大威胁，我想，是不是该派名大将军去协助燕城。”宪宗皇帝点点头：“按你说的办吧，一切调动你来负责，哎呀，头疼的不行，退下吧，退下吧。”兰瑾还想说什么，被兰桢拉走，到了外面，兰桢很生气的对兰瑾说道：“三弟，没想到你现在越来越不懂事，父皇身体不适，你还想着你心里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叫我怎么说你好。”兰瑾皱起眉头：“小事？黎民百姓是小事？前些日子我跟媗妍看到一位婆婆还有她的孙子，因为儿子战死，儿媳改嫁，在家里连饭都吃不上，我大萧国内这样的人家不知道还有多少，你说这是小事？”兰桢不耐烦的看了兰瑾一眼说道：“军士阵亡，朝廷自会每月给阵亡军士家属基本的生活保障，每年户部抚恤金发到各执事台的公文你也是亲见的，你这个执拗的性格早晚害了自己。”说完一甩袖子没理会兰瑾跟秦兰羽，直接离开了皇帝的寝宫。兰瑾转身问秦兰羽：“七弟啊，二哥说的不对么？”秦兰羽挠挠头说道：“其实，我感觉你们说的都对，但是又感觉都不对。”兰瑾拍拍秦兰羽的肩膀说道：“走吧，陪我喝两杯。”

兄弟二人进入酒馆，并未有太多的对话，都自顾自的清饮，许久，兰瑾突然对秦兰羽说道：“七弟，你可记得那年你出生之日，父皇的书房内遭盗之事？”“隐约听我师父提起过。”秦兰羽说道：“可丢了什么却不知道，父皇也重未说过。”兰瑾继续喝了一大口酒，沉吟片刻，对秦兰羽说道：“听说大哥是娘跟父皇随军的时候生的，是父皇。。。打完颍州带回来的。”秦兰羽莫名其妙的看着兰瑾，侧头想了想说道：“这我倒是不知道。”兰瑾笑笑，突然起身向门口走去，快走到门口之时，突然转头对秦兰羽说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有一天，三哥需要你的时候，你会帮三哥的吧。”秦兰羽笑笑说道：“当然了三哥，我们是一家人嘛。”兰瑾转身，迈过门槛，白衣飘飘，在风中如散去的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