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痛失何彰宪宗成疾

翌日，一行人离开燕城，直奔长安，半月后，到达长安，长安城内已知晓幽州之变，城内将士皆着白衣，宫内停酒宴三月，挂起了白灯笼，城中所有歌舞酒楼关门停业，文武百官早已列队在朝堂等候，众皇子及何秀来到殿前，行跪拜之礼，宪宗皇帝拜拜手揉着头说道：“一切繁文缛节都免了，这几日心里发慌，实在是。。。哎，燕城那边我已派兵过去，这个秦胤之，该死，该死啊！”宪宗皇帝使劲揉了揉头继续说道：“待我养精蓄锐，定要把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千刀万剐，把越迁夷为平地，兰桢兰瑾，你二人修整两日，两日后代为父暂理朝政，何彰的位置及兵马由何秀代为打理，哎呀，我这一时还。。。何秀你要秉承父志，勿忘幽州之辱，跟大皇子二人整合军队，记住，男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倒下两次，行了，就这样吧，这几日头颅甚是疼痛，退下吧。”何秀说道：“承蒙皇上眷顾，何家定当不忘父志，血洗越迁。”兰桢上前一步说道：“父皇诸事勿滤，身体要紧，儿臣定当思勉，不忘今日之耻，但求父皇身体安康，余事足矣。”兰桢还没说完，兰瑾突然跪下说道：“父皇，此次出征，我军损失惨重，幽州百姓伤亡不计其数，再行出兵，伤亡的都是百姓的儿子，这样的战争，是不是太过残忍了。”宪宗皇帝本来半睁的眼睛突然瞪起，指着兰瑾说道：“自古以来，天下都是能者居之，就算我不讨伐，他越迁势大了，也会屠戮我大萧百姓，你以为两国之间是过家家，不过是大鱼小鱼而，难道你甘当被吞并的小鱼，往日你政事方面知情达理，如今怎么如此糊涂，莫要再言，朕不想跟你在这浪费口舌，退下。”说完，一甩袖子回到自己寝宫，众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兰桢拍了拍兰瑾肩膀，摇摇头便离开了，兰瑾怔怔的跪在原地，久久没有起来。宫墙之内一片肃穆，秋日一到，一片肃杀悲凉之意油然而生。

兰瑾走出宫门，并不想回到自己府邸，只是一个人在街边闲转，突然在路上碰到了林媗妍，林媗妍随众人来到长安，却不知去哪，本来沁雪要她去自己的住处，林媗妍以不想在天机阁这样的地方生活为由拒绝了，说自己本就是寻常百姓，寻个生计总不是问题，说完便离开众人独自闲逛，正巧碰到了一副失魂落魄的兰瑾，林媗妍走到兰瑾身旁，拨去兰瑾头上的落叶，双目如秋水一般的望着兰瑾说道：“三皇子何事忧心，看起来似乎是丢了魂魄一般。”兰瑾坐到一旁的石阶上说道：“父皇及大哥都主张再次讨伐越迁，可下次战争，会有更多的百姓老无所依，少无所养，我跟父皇讲明心中想法，却惹得父皇大怒，为什么一定要血流成河呢。”林媗妍望着远方：“每个人生下来都有属于自己的使命，有的是相夫教子，有的是治国安邦，也许三皇子生来就是拯救黎民百姓的，我等布衣更希望三皇子向往的世界，可现实残酷，百姓不过是锅里的肉，身不由己，怜悯苍生，最多只能是怜悯。”两人无言，只有落叶簌簌的落下，突然，街边一阵啼哭打破了宁静，二人寻声来至巷尾，一老妇人携一个孩子坐在门前哭泣，兰瑾上前询问，只听老妇人边哭边说道：“当年我丈夫随军出征，再也没有回来，剩下我孤儿寡母，眼看着儿子长大，还有了孙子，此次征兵，把我儿子也征了去，没想到这一去就没有回来，媳妇听闻抛下我祖孙二人，如今我年过半百，随时都可能撒手而去，可怜我这小孙子啊。”兰瑾听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咽喉不住的攒动，从袖间取了些银两放在老妇人手中，转身便离去。何为天下，何为苍生，不过是野心的牺牲品罢了。

出了小巷，兰瑾对林暄妍说道：“林姑娘，初到长安，你人不生地不熟，有何打算。”林暄妍低下头缓缓的说道：“我自小跟着父亲，如今父亲不在，剩我一人，粗茶淡饭早已习惯，找点事做总不至于饿死街头，他日若山穷水尽，我便随父亲去了，到下面也好照顾他老人家，他一声孤苦伶仃，我不在身边想来也是受尽苦楚，对我而言，生在这乱世也是种解脱，不然，能怎样呢。”兰瑾想了想，说道：“姑娘暂时去我那吧，我夫人一个人也有些寂寞，姑娘蕙质兰心，闲来陪她聊聊也好。”林媗妍摇摇头说道：“不敢叨扰三皇子，我一个女子这么唐突住进府上，怕会给皇子生活带来不便。”兰瑾摆摆手说道：“我府上本也有丫鬟侍女，不碍事，勿要推脱了。”林媗妍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一切听三皇子的。”

是夜，长安的夜空像一片绝望的死水，秋夜慢慢的让一切归于安宁，却有些人无法再这样的夜里平静，秦兰羽自回来以后，一直在府中练功，孟凡前来找过他几次，却起不了什么作用，秦兰羽依然每天只知道痴痴的练习陈义山给他的心法，已是子时，秦兰羽练功练的满头大汗，陈义山教的这门心法隐晦的很，需要反复琢磨才能猜透一二，但当融会贯通后便会发现这份内功的玄妙之处，秦兰羽练到第一章最后一步，上面写着：“碧海无波，笛萧隐隐，东风徐徐，后浪滔滔。”这一处时，秦兰羽却如何也参透不了，秦兰羽索性坐在一颗梧桐树下发呆，不知不觉发现自己脑海中全是沁雪的影子，秦兰羽幻想着，若此时正值春季，院内海棠花碎玉一般开着，朵朵落花落到湖面，阳光朗照，一丝风都没有，沁雪就在亭子那看着满树的海棠，而自己什么也不干，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沁雪，这样呆呆的过一个下午，该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了。“沁雪，此时不知怎么样了。。。”秦兰羽喃喃道：反正最后一句也参透不得，不如去看看她吧，可这大晚上的，算了，离她近一些也好，如果她。。。也没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