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报仇

“哈哈哈，得救了。”我在心里窃喜。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根法杖探了进来。

是那个巫师。

老巫棍，又在这种时候来。说他来得晚吧，倒也不晚；可他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他每次都是让我受尽了折磨才来？

我想骂他，可我每次遇到危险时都是他救的；我若不骂他，他以后还会这样，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如果我再遇到鬼，我真担心他还没来到我就被鬼杀死了。

不骂他，我今天心里还真就不舒服。

“老巫棍，你怎么才来？你再晚来一步你就见不到我了。你还欠我的账呢，我死了，你 还给谁去？”

“我就是知道欠你的，才来救你的，不然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巫师边说边走向那个女鬼。

为了不影响巫师发挥，我没有再说话，坐在梁上看巫师捉鬼。

在梨花村时，巫师结果张嫣花的过程太短，我都没看过瘾；在坟地里，巫师和王道士的大战倒有看头，只是我睡着了；现在，我要好好地看一看。

我探头去看，见那鬼的灵魂正一点点消失。

“怎么了？”我问巫师。

“它完了。”巫师简单利落地回答说。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这也太不在乎我们这些观众的感受了吧。

“是刚才那阵风把它刮死的吗？”我问。

“什么风！”，巫师斜眼望着我说：“那是我使的法术。”

我小声嘀咕说：“我说呢，我都没掉下去，鬼怎么就掉下去了呢。”

下了梁头，我又趴在父母身上哭。

巫师很不解，问道：“小子，你哭什么？”

我也是醉了，这巫师一点眼色也没有，听他说这话，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老巫棍，你眼瞎了？你没看见我父母死了吗？”

被我这么一骂，巫师也很生气，怒道：“小子，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你的父母？”

“你没看到我在哭吗？”

巫师见我一直在哭，就没再说，憋了一肚子的气。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巫师听我的哭声小了，才说：“小子，看你父母已死，我同意收你为徒。”

我父母才刚死，他就说这话，这不是气我吗？老巫棍，我咒你不得好死。

“我不想拜师了。”我抬起头说。

听我这么一说，巫师感到很惊讶。

“为什么？之前你不是一直求着我要我收你为徒吗？为什么你现在又改变想法了？”

“我父母死了，我要为他们守孝三年。三年后，我就出去打工，永远都不回来，我不想在家里呆，太伤心了。”

巫师听后，沉默了老一会才说“嗯，行”，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巫师走后，我小睡了一觉，醒来后天已泛白。我在破庙里找到一辆平车，然后就推着父母和妻子的遗体出发了。

由于家里没钱、还没亲戚，我就赊了两口棺材，把父母的遗体放一口棺材里，把妻子的遗体放一口棺材里，我想等我有钱了再给他们重新下葬。

接下来就是守灵七天。

我是怕鬼的，但提到给父母妻子守灵这个事，我竟一点也不害怕。他们是我的亲人，就算他们变成了鬼，我想他们也不会对我怎样的。

就这样过去了六天。

第七天了，还有最后一天守灵就结束了，前面六天都平安无事，最后一天也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我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深夜，我隐约听到棺材里有动静。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以为是做梦呢，醒来之后果真听到了装父母遗体的那口棺材里传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妈呀，不会吧？诈尸了？

我吓得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我攥住一根蜡烛慢慢走近棺材。

由于紧张，蜡烛的下半截被我抓掉了。

烛火跟着我的心跳晃动，在我眼前绕来绕去，让我好不自在。

我环视四周，屋子里一片漆黑。

我壮着胆子把头探进棺材里看，我看到……我看到那个小婴儿在啃着我父母的骨头。它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察觉到我在看它。

我没敢吭声，吓得往后退。

我刚退了几步，就感到后面有人拍我肩膀。

这间屋子里就我一个人，而且我把门从里面插好了，是不可能有人进来的。

如果拍我的不是人，那就一定是鬼。

我吓得双腿乱抖，手也不知道该放在什么位置。

它又继续拍我。

我叉开双腿，眼睛从腿下看过去，我看到一个白裙飘飘的女人。

这个裙子我好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这……这不是吸取我精气的女鬼穿的裙子吗？”恐惧促使我一下子想起了她。

我猛地站起身来，径直往前走，不料婴儿从棺材里爬了上来。

“啊——”我尖叫一声，快速回了一下头，我看到女鬼丑陋煞白的面容，我又快速把头转回来。

“报仇，我来报仇了。”女鬼伸着尖爪向我飘来。

我左右看看，退到墙上。

“大姐、小宝贝……哦，不，姑奶奶、小少爷，我和你们没有仇，你们不要来找我报仇， 和你们有仇的是那个巫师，你们去找他好了。”

女鬼没有停步，继续朝我飘来。

“我说和谁有仇，就和谁有仇，容不得你不答应。”女鬼放肆地嚎叫道。

这也太欺负人了。做鬼了不起吗？做鬼就可以随便诬陷人吗？做鬼就可以随便杀人吗？不是说这世上有阎王判官的吗，你们在哪，求求你们快把他们带阴间去。

在这紧急的时刻，父母和妻子为什么还不出现？他们不是死了吗？他们不是变成鬼了吗？他们为什么还不来帮助我？

我看了看四周，还是只能看到女鬼和婴儿。

唉，别说他们了，就连那个老巫棍也没有来。

他为什么不来呢？他不是总在我即将被杀的时候出现吗？是不是我上次把他骂得不敢来了？是不是我不肯做他的徒弟，他就不再帮我了？

我还年轻，还没有孩子，我还不想死。

转眼间，女鬼来到我面前。

我又往墙角退。

能活一秒就多活一秒吧。多坚持一秒，我就多一分活的希望，也许那个老巫棍现在正在附近转悠呢。现在我真想把屋顶掀了拿着大喇叭喊老巫棍。

女鬼又一次来到我面前。

完了，这一次我退无可退了。老巫棍还没有出现，我绝望了。

“老巫棍，你在哪，快来救我。”

一声过后，老巫棍没有出现，我又喊了第二声；二声过后，老巫棍还是没有出现。

女鬼装作妻子的声音对我说道：“老公，你别喊了，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乖乖从了我吧。”

我听这话，就好像听一个强奸犯对一个少女说的一样。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女鬼，眼泪落了下来。

几乎同一时间，女鬼把她的嘴贴到了我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