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亡选择

与其被老婆子这么一路跟着心里咯噔咯噔地乱跳，还不如被她一口咬死直接干脆。

可话又说回来了，我还不想死。

谁想死？梨花村的那些村民，为了让自己活命，像一群发疯的恶魔，用卑鄙的手段残忍地剥夺别人的生命。如果不是巫师帮助他们除去女鬼，他们到头来也不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

我虽不至于他们那样，但我也不容许别人残害我的生命。能活多久就活多久，活到自然死，这是我最希望的。

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这时，妻子对我说：“老公，我们可以做竹筏顺流直下。”

“这个想法很好，但我们没有工具，而且我们也没有做竹筏的经验。”我说。

妻子说工具好办，她去找，她还说她曾见过别人做竹筏，没准可以一试。

死马当活马医吧。老婆子的声音总在我耳边萦绕，让我生不如死，如果真能顺流直下冲出阴阳风林，我就不用再受这种煎熬了。我不问了，就让妻子去试吧。

不一会儿，妻子就找来了斧头和绳子。

真不知道妻子从哪找来的这些工具。我想问，又不敢问。

从几年前我们谈恋爱到结婚一年多，妻子都是对我唯命是从，但就在这几天，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可怕冷淡。我觉得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们做好了竹筏，也合力把竹筏推到水里。

可谁会划船呢？妻子又说她来划。

我抱着婴儿，妻子撑着竹筏，我们就这样上路了。

一路上，婴儿睡得很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婴儿虽可怕，但他这一路上还救过我好几次了，我很感谢他，竟舍不得扔掉了。

入夜，河里很黑，什么也看不见。

妻子撑着竹筏乱窜，吓得我直冒汗。随着婴儿的一阵哭声，妻子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拿手机一照，才看见那是一个木房子。

这一撞可不要紧，我们惊动了木房子的主人。

“谁？”房子里的油灯亮了起来，房主人大喊。

我连忙向木房子主人道歉：“对不起，夜太黑，我们什么都看不见，才撞上了你家的房子。”

房主人提着油灯站在上面，对我们照了照，说：“哦，没事，我还以为是偷鱼的。上来坐坐吧。”

我知道房主人说的是客气话，但现在，我们又饿又困，我就把这当成了一种邀请。

“好。谢谢你了，朋友。”

上去之后，我们才发现，原来河面上一排全是这样的木房子。

房主人说他们村子的人世代以打渔为生，为了捕鱼方便，他们就建了这样的房子。这种房子小则能建两三间，大则能建五六间，住着也很舒服。

我们吃了饭，然后就睡下了。

临近午夜，房主人听到外面门铃响了，就去开门。他看到一个带着草帽、长得奇丑无比的老婆子站在他家门口。

“年轻人，行行好吧，老婆子我走亲戚在山里迷路了，拼死拼活几天几夜才来到这里，你就留我在这里住一晚吧。”老婆子声音可怜，看样子是受了不少苦。

“好。你进来吧。”房主人说。

朦胧中，我只听到这个声音，没看清那个老婆子长什么样，然后就睡着了。

夜里，我睡得正香，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拍我胳膊。

我以为是妻子，就没有睁开眼，还说：“小雅，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睡觉。”

那个人没有理，继续拍打着我。

我翻了个身，他还在拍我。

“烦死我了。有什么事情快说，说完我好睡觉。”我边说边坐起来。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老婆子站在我床前。

她就是昨晚要吃掉我的鬼。

我吓得忙缩到墙角。

“你……你是怎么跟过来的？”我问老婆子。

“这很简单，因为我是水鬼。你们想逃，就别走水路，否则就逃不掉。你们坐竹筏在前面走，我就跟着后面游，我见你们进了一间房子，我趁你们睡着时也跟了进去。”

听老婆子这么一说，我真为妻子担心。

“小雅呢，你把她怎么了？”我怒吼道。

老婆子一听，大笑道：“年轻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担心你的妻子，你不知道她是鬼吗？”

想到下午妻子的举动，我又有些怀疑。

老婆子接着说：“你以为她是你的妻子，其实不是，你知道吗？你每天都和鬼走在一起、吃在一起，甚至睡在一起。当你躺在床上做着美梦的时候，她就会闻着你的肉香吸取你的精气，吸着那一口口的精气，就像是喝着琼浆玉露一样爽。不知不觉间，你的精气就会被她吸干，最后，你才会明白过来你是怎么死的。”

我连连摇头说：“不，不是这样的。是你想吃我的肉，才编造这些来骗我。”

“哈哈哈……”老婆子又一阵大笑，说：“我要只是单纯地想吃你，现在你早就到我肚子里了，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么多废话？你好好想一想。”

对呀，老婆子说得很对，她若想吃我，为什么不直接动口？这里是一个密封的房子，妻子和婴儿都不在，她也不用顾虑，想吃掉我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年轻人，我告诉你，这一带有一个道士，专门提炼鬼吸取到的阳气来提升他的法力，你的妻子，不，是那个女鬼，应该就是那个道士派来的。他们之间应该有契约，道士保证不杀女鬼，女鬼保证给道士源源不断地输送精气。”

我已捂上耳朵不想听，老婆子还在说。

“一开始，女鬼锁定一个目标，每天吸取一点精气，直到把这个人的精气吸干后，就会去找这个道士，道士把女鬼体内吸取的精气提炼出来，把女鬼放了，再让女鬼锁定下一个目标，如此反复。”

“我不信，我不信……”我还在说着心口不一的话。

老婆子露出青面獠牙，抚摸着我的脸说：“肉，好香的人肉。与其被那个女鬼吸取精气折磨致死，还不如直接被我一口咬死吃了。你同意这样的死法吗？”

眼下逃不掉了，不会有人来救我了。我还能怎么办。

“好。”我无奈地闭上眼睛，泪水从眼眶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