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君臣之心

这些日子谢斟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曲苑的影子，察觉到这个想法是在那日曲苑出门办事，自己将府里的其他婢女唤成曲苑的名字了，即使那个婢女刚刚更改过谢斟的话，不到一个时辰，谢斟就又喊错名字了。

对于这个念头的出现谢斟总是不太高兴，一来是自己家仇未报，二来，自己喜欢的是林如歌要一心一意的对她，即使她以为人妇，自己是万万不可对曲苑动心的，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冷着脸对曲苑的。

听闻前些日子皇帝将前日特别宠幸的一位贵妃处死了，说是西凉王的一位妃嫔，匿名前来复仇的幸亏皇帝发现的早，不然皇帝就死于那个女人手下了。还有人传言说那位贵妃是跟宫里的一位御医好上了，还怀了孩子，皇帝知道了处死了那位贵妃。总而言之，叶思念死的原因有千百种，可结果却只有一个。

知道消息后的曲苑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愣了一下，后儿叹口气，也不多说什么，仿佛这件事对于她无关重要，又仿佛她早已知道这件事情。

近日皇都的天气不是太好，雨接二连三的下，忽大忽小却不曾停下来。都说立秋之前雨越下越热，立秋以后，雨越下越冷。想着谢斟可能会冷，曲苑亲手熬汤给他喝，顺带这个消息也是时候告诉谢斟了。

看着天色渐渐变暗，谢斟才发觉天气渐渐往冬走。近来天气妥实太冷了。谢斟一起是西凉人，对这冷倒是没什么察觉，也是看到在府里走动的丫鬟有人开始穿冬衣了，但是晚上用膳的时候，谢斟有看到曲苑和他穿的一样薄，很好奇的问曲苑。

“曲苑，近日天气变冷了。”像极了平常的家常话，但是两个人之间话里有话是常事，无论曲苑怎样努力，谢斟总是对曲苑放不下戒心。曲苑知道谢斟经历了太多，一时间没有办法放下过去，轻而易举的接受她，所以曲苑选择等。

“嗯，也是，你也要多多注意身体，莫要得了伤寒。”曲苑也平平常常的回过去，她固然知道谢斟话里有话，但是她觉得现在还不是说叶思念那件事情的时候，就想先简简单单的糊弄过去，在吃饭时候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了，至少曲苑是这样认为的。

“嗯，我会注意的。不过，曲苑，你为什么和别的婢女不一样，我见她们穿的衣服都厚了许多，你的衣物却是同以前没有任何异样。”

“啊，那是因为啊……”还没有说完曲苑停下来，开始努力回忆这件事情，这么多年自己也从来没有多注意这件事情，自己好像从小就是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和我一样呢，你也没有多增添衣服啊?”曲苑看看眼前的谢斟好奇的反问谢斟，才恍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年已经过去了。

将军褪去了一分年少的懵懂无知，脸上多了一分将军的坚毅还有男人的成熟，但是身上那点略带忧伤清冷的气息却是一分不曾减少。自己与将军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着，像极了平日里的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也好，毕竟这样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

“曲苑，你忘了我是西凉人，自然比你们中原人不怕冷一些的。”

“说的也是，我不怕冷好像从小时候就开始了，我也不记得了……原来将军还是不喜欢中原，来到这里还是那么生分。”后面那句话的声音很小，小道只能自己听出来。即使谢斟刚刚问曲苑她刚说了什么，曲苑也是摇头说没什么，毕竟曲苑可以从谢斟眼里看出两个人的距离，说了这句话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谢斟，你可知叶贵妃那件事情。”曲苑突然冷不丁传来这句话吓着谢斟了。谢斟扭过头看着一脸严肃的曲苑就明白这件事情不简单。

“怎样，是发生了什么吗？”谢斟也毫不掩饰自己毫不知情以及自己与叶贵妃的关系，他甚至不明白曲苑是如何知道自己与叶贵妃的事情的。每每到这个时候谢斟就会觉得眼前的这个曲苑远远比看起来那个样子复杂深奥多了。

“昨日叶贵妃被凌晨处死了，说实话一个贵妃被皇帝赐死本不就是什么大事，在后宫应该是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但是为何偏偏在民间传来叶贵妃的死是与西凉王有关。”曲苑声音不重不轻每个字自己与谢斟都听的清清楚楚，每句话却又在自己与谢斟的耳边回荡。

本来曲苑是不愿意提起西凉王的，满城的京民，绝大部分都知道西凉王在世的样子——刚正不阿。而西凉王却是被现在的皇帝硬生生的安上了一个谋反的罪名死去了。

这个皇帝当真是要做昏帝了，年纪大了什么事情都开始多疑，也开始听信自己身边人说的好话，朝中的忠臣开始一个一个减少，而作为西凉王唯一一个后继者——谢斟将军这样的人物一天在朝堂出现，这个昏帝也一天不得安心。即使谢斟表现再忠心，杀父之仇在那里摆着，两者都不会甘心的吧。

“你的意思是皇帝要陷害于我吗？”谢斟平静的喝口茶，看着曲苑，叶贵妃的死自己又是何尝不知道，昨天夜里贵妃刚死不就自己的探子就带着一身的伤送来了两封信，一封给自己的，一封是给曲苑的。但是现在还在疑惑，曲苑与叶贵妃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为什么还要给曲苑写封信呢，但即使那样谢斟还是没有拆开那封信，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如今看来，那封信是时候给曲苑了。

“他到时候直接给我安个名义把我杀了就好，何必大费周章的一步一步杀我。”

“那是因为现在朝中势力均等，而且皇帝那边的势力略小于你的那方势力，皇帝即使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也是明白的，他知道有些事不能自己来。”曲苑认真回答谢斟的疑惑，她知道说到这些她相信谢斟已经明白了，自己是从来不会看错人的。

“哦？那皇帝是一步一步想逼我反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