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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远走他乡别双亲

第七章 远走他乡别双亲

书名:天命缥缈作者名:寻壹本章字数:3140更新时间:2024-12-27 16:51:15

第七章 远走他乡别双亲

雾源山山脚,便是傅家村。

傅云清自家小院的屋顶墙头,已是杂草丛生,虽每年两次下山上坟清理,却也未能止住杂草的长势,一如他心中的孤独无法遏止。

一座孤坟前,傅云清正席地而坐,喃喃自语着甚么。

或时落泪,或时浅笑。

此一去,不知何时方回,再要与父母说话,便不知年月了。

无奈日头无情,毫不停留的划过天际,不知不觉中已藏进了雾源山。

天黑了。

次日平明,傅云清抖擞精神,离家而去。

及至村口,回头看时,仍能隐约瞧见甚显破败的老院,傅云清甩了甩头,似要把些许留恋甩开,一路奔雾源城而去。

沿途却又想起当日随父亲进城,不想那竟是与父亲最后的相处。

四十里路,以如今傅云清的脚程,不消两个时辰也便到了。

时近午时,雾源城中仍是一派熙攘景象,青石铺就的长街之上,车马鱼贯而行,逼的路人唯有在林立店铺的水檐下小心行走。

傅云清也正在水檐之下信步而行,却忽见迎面而来四五人,各个身着浅蓝长衫,腰悬长剑,其中正有金阳。

所幸那摩崖道之人似是尚未瞧见自己,傅云清连忙闪身入了店铺,却正是一间酒馆。

酒馆不大,十余张老旧木桌错落摆放着,时值午时,酒馆中酒客甚多,只余三张桌子空着,谈话祝酒声纷起,尽显盛世光景。

傅云清寻了角落的桌子坐了,心不在焉的要了酒食,却是偷眼打量着门外,对方有四人,便均与金阳相当,若是瞧见了自己,只怕今日也难以脱身。

不想屋漏偏逢连夜雨,金阳等五人至酒馆门前,也转身进了酒馆。

傅云清先前为方便查看,选择了向门而坐,此时却是正好照面,奈何金阳四人已进了酒馆,再要背门而坐已是不及,只得低头避让,盼那几人不会注意自己吧。

金阳等人坐定,其中一人呼喝连声,要了酒菜,便吃喝起来。

只听那呼喝之人边吃边粗声道:“师傅也真是,一个未曾化气的小子,还要我等四人在此查察,未免小题大作了。”

一个年纪稍大,看上去约莫四十岁的中年人瞪了先前说话那人一眼,沉声道:“赵师弟!师傅也是随意指摘的!”

先前说话那人讪笑着说道:“是,是,陈师兄,我也就是发发牢骚……”

陈师兄却又肃容道:“师傅交待了,咱们可莫要松懈,若那小子逃下山,首途自然要至这雾源城,还需加紧打探。”

余人均连声称是,便即住口不再说话,匆匆吃饭。

傅云清暗想摩崖道怎的竟专门留下人来打探自己?自己也不过轻伤了金阳而已,况且手下留了情,并未下重手。

小心翼翼的撇了一眼,却立时心中一震,只见金阳正怯生生的盯着自己,这一眼看去,金阳已然认出了自己。

却见金阳浅淡的眉头微微一耸,转而低头继续吃饭去了。

傅云清也是一愣,他竟不打算声张吗?

可惜傅云清还不及庆幸,却见那陈师兄似是察觉到金阳的异常,也转头看来,二人便如此面面相觑,均是懵了。

傅云清率先反应了过来,既然避无可避,也只有硬着头皮道:“不知几位道友寻傅云清何事?”

陈师兄也已恢复了镇定,见傅云清竟不逃跑,也不禁佩服他的定力,沉声道:“你心内岂会不知,还用相问吗?”

摩崖道四人见是傅云清,俱已缓缓站起,冷目相视。

傅云清目视陈师兄,却不说话,心中却在寻思如何脱身,若被眼前几人捉了去,只怕有死无生。

酒馆的酒客见几人对峙,又俱是腰悬长剑,待会若动起手来,保不齐便要遭那池鱼之殃,纷纷站起往门外涌去。

掌柜的见这等阵势,哪还敢说话,吓的躲于柜台之后,却仍露着两只眼睛观察几人情形,这酒馆乃是他的身家,若打破了桌子椅子,可要心疼的发疯了。

一阵混乱之中,摩崖道四人却是稳稳站立不动,一瞬不瞬盯着傅云清,防他趁乱逃走。

傅云清本拟如此,奈何几人盯的紧,哪里走的掉,若轻举妄动,只怕立时便要动手。

整个酒馆此刻已然人去楼空,傅云清这才发觉,除了掌柜之外,竟还有人未逃。

只见一个白衣女子,顶戴遮阳的斗笠,青丝如瀑倒垂,宽大的笠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两片粉嫩嘴唇,娇小玲珑,下巴圆润,肤色如玉,此时正半低着头抚桌而坐,似是目视门边。

顺着视线看去,靠门的桌子也坐了一人,面色苍白,嘴唇紫黑,佝偻的身子罩着一件乌黑的破旧宽袍,一对眼睛似是没有眼白,如灌满了血水的黑洞般盯着摩崖道几人,却是分不出男女。

傅云清看到那佝偻身子的人,禁不住心下怦然急跳,此人太也可怖了,倒有七分像鬼。

陈师兄此时也已察觉出不妥,被那黑袍人盯着,只觉浑身打突,便如被死神盯着一般冷人毛骨悚然。

四拨人便这般对峙着,傅云清只觉这酒馆似是忽然沉入了水底,连呼吸都已艰难不堪,实不知这古怪的二人是何来头,是敌是友。

“呃……腐烂的臭味儿,摩崖道的人!”黑袍人率先打破了僵局,声音难听至极,直如哀鬼夜啼。

陈师兄身子一颤,虽不知晓那白衣女子的来路,这黑袍人看来是敌非友,只是摩崖道势大,那黑袍人虽瞧来可怖,陈师兄兀自不惧,仍是强硬道:“阁下何人,既知我等乃是摩崖道弟子,竟敢口出恶言!”

“哼哼哼,嘿嘿… …”黑袍人一阵诡谲的阴笑,便不再说话,转而目不转瞬的望着那白衣女子,似是忌惮这白衣女子。

场面一时静了下来,竟无人再敢开口。

正是六月炎热天时,酒馆内却是莫名的寒气逼人。

“傅云清,”陈师兄想是终于耐不住这等压抑,开口道:“你是随我等回摩崖道,还是要我等亲自动手,擒了你去?”

那白衣女子听得此语,却是微微抬头,露出了翘挺的鼻尖,复又在旁人未曾在意之前低下了头去。

傅云清心道既然不得善罢,那便各凭手段便了,杀得一个,也好给师姐讨些便宜,右手已摸上了剑柄,冷然道:“有甚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傅云清尽数接着!”

“呛啷”

陈师兄已是长剑出鞘。

“且慢!”

“哎呦!”

两声同时响起,哎呦自是酒馆掌柜所发,想是看众人便要动手,生怕打坏了东西,惊叫一声,便即不敢再行出声。

另一声,却是那白衣女子所发,声音甚是冰冷。

众人不禁齐齐看向那白衣女子。

傅云清暗想这女子难道要相帮自己吗?虽是看不见面貌,但自己确然不识此女。

只听陈师兄开口道:“这位姑娘贵姓?却来管我摩崖道之事?”

“天下事,天下人管得,”白衣女子的声音便如雪山融水滴落泉涧一般冰冷清脆,却也动听。

陈师兄也觉头疼,区区一个洞虚观的小弟子,怎的如此一波三折?

那黑袍人显是与摩崖道不睦,如今这女子不知是何来路,竟也横来插上一手。

“姑娘好大的口气!”陈师兄撇了黑袍人一眼,再看向白衣女子沉声道:“不如报上名来,也好教我等知晓何人挡我摩崖道。”

此话一出,傅云清却是暗想,这陈师兄色厉内茬,却是已经打了退走的主意。

不待白衣女子说话,那黑袍人却是阴测测道:“嘿嘿,想走吗?”说着举起枯瘦如死人般的右手,“问过它了吗?”

“呛啷啷”

一阵金铁交鸣,摩崖道余下三人均已长剑出鞘,各个面色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神色,齐齐退后了两步,打量着一左一右的黑袍人和白衣女子。

傅云清却恍惚感到这摩崖道本是为自己而来,此刻自己倒像是局外人一般。

“哼!”陈师兄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微震,发出清亮的剑吟之声,这才目视长剑道:“我这手中长剑要走要留,却也从来无需问过旁人!”

只见黑袍人却不答话,缓缓站起,傅云清这才看清,这人身材甚高,只是适才一直佝偻着身子,倒是未曾察觉。

此刻那黑袍人似乎身上释出腾腾黑气,俄顷之间,竟将他身子团团裹在了黑雾之中,已然看不清身形,只瞧见两只泛着惨白微光的手……以及幻生幻灭的血红双瞳。

“魔功!”

陈师兄一声大喝:“你是修魔之人!竟敢来到东大陆!”

“嘿嘿”腾腾黑雾中传出的话声更显阴鸷:“你死了,便也是魔了。”

说罢缓缓走向摩崖道四人。

一步……两步……

陈师兄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这黑袍人实在诡异,面对他,便如面对着恶鬼一般。

眼看距摩崖道之人越来越近,腾腾的黑雾已然触到了陈师兄手中所执长剑。

“且慢!”眼看一触即发的当口,却听那白衣女子的声音突兀响起:“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话是对那黑袍人所说,显是也未分辨出那黑袍人是男是女来,只得含混称了声道友。

只是这一声说话,在场诸人无不意外,这女子适才阻止摩崖道动手,如今何以又反帮摩崖道?

那黑袍人的声音却同样的突兀。

“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