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国,江山辽阔,地大物博,在皇上的执政下一篇太平盛世,歌舞升平。
而美中不足的,却是皇嗣稀少,吾皇已是古稀之年,唯有将希望寄托在皇儿身上。
便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鹿蜜彤从昏沉中苏醒,揉捏着因为酒精而疼痛欲裂的脑袋,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懊悔不已。
匆忙的逃离这一间优雅别致的房间,不管床上正熟睡着的男人,只想尽快的消失在这里。
多希望昨晚的一切只不过是黄粱一梦,可是再真切不过的心痛,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自己,这一切的发生,是因为姐姐的出卖!
昨晚,一向视自己为拖油瓶的姐姐,破天荒的与自己敞开心扉。
一诉多年以来,因为自己这个养女分走了父亲太多的宠爱而产生的抱怨,而如今都已长为成年女子,姐姐愿意放下偏见与自己握手言和。
这也是为何,一向不胜酒力的鹿蜜彤醉得一塌糊涂的原因。
而后的事情,自己丝毫没有印象,不过却能从那褶皱的床单和一滩绯红分辨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就是,姐姐将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鹿蜜彤黯然的垂着眸,一路像是丧尸一般毫无感情的回到了那个因常年不予维护翻新而显得陈旧不堪的府邸。
一推开们,姐姐那眉开眼笑、兴高采烈的模样,与自己形成了强烈且鲜明的对比。
那浓妆艳抹并施以粉黛的脸蛋像是示威一般特地为自己的落魄而准备的。
可即便如此,对于这个姐姐,鹿蜜彤仍旧无法撕破脸,而这其中的难言之隐,也只有鹿家的人心知肚明。
“蜜儿,你回来了?”
鹿甜凝亲切得上前挽住鹿蜜彤的胳膊,举手投足之间都洋溢着热情,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觉到尴尬可羞愧。
“姐姐这话说的,难道就因为姐姐做的那样龌龊事情,我连家都不能回吗?”
鹿蜜彤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对姐姐说话,而就算是气愤至此,也是压着五分的脾气,声音低沉的说道。
“哪里的话,蜜儿你是家里的一份子,姐姐怎么会不让你回来呢?”
鹿甜凝假装没有听到妹妹咬重的“龌龊”二字,一句话将她的抱怨敷衍搪塞过去,继而扔难掩脸上的兴奋道:“你也知道父亲一直在御医院受到排挤,无非是因为我们家贫,而现如今御医总管提携父亲留在身边,我们往后的日子也就不用这么窘迫了。”
御医总管将远河,是当今若妃的表哥,为了收集美女献给若妃独子企图助其早日成家诞下子嗣博得皇上的亲近,所以开口要求鹿家儿女的父亲鹿云恒献上女儿。
只不过闪烁其词,让人误以为是要将美女收入自己囊中。
可鹿云恒生性正直,不喜私下勾结更是对女儿宠爱有加,所以丝毫没有把御医总管的话放在心上。
这也是为何当值宫中御医,却混得如此田地的原因。
可巧,此事被鹿甜凝知道了,见父亲迟迟没有动作,索性自作主张擅自将妹妹鹿蜜彤送上了那个老男人的床榻。
只不过,阴差阳错,她心心念念想要攀高枝儿的机会,却被自己亲手送给了妹妹。
那床榻上的男人,并非是将远河,而是当朝大皇子段伍洛!
见鹿蜜彤仍旧铁青着脸,鹿甜凝假意关心得上前抚了抚她凌乱的发丝,轻声细语问:“妹妹,难道不为父亲高兴吗?”
“就算是天大的喜事,姐姐如何让一个丢失贞洁的人高兴得起来?”
看着鹿甜凝丝毫不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当一回事,那种漫不经心更加的刺痛鹿蜜彤的心脏。
眼眸不禁也散发出冷冷的光,只可惜紧握的拳头,只是伤了自己的手心,指甲抠在肉里,却不曾动过心思碰鹿甜凝一分一毫。
见鹿蜜彤死咬着这件事不放,鹿甜凝也只好换上一副惋惜的表情,这件事应循序渐进的让她接受,毕竟若是闹到父亲那里,自己少不了责骂。
而父亲那冲动的脾气,若是在御医院胡闹起来,鹿家必定不保。
“素日里我也算待你不薄,父亲更视你如己出,当下鹿家有难,你也应出一份力。”
鹿甜凝的表情由之前的嬉笑换成了严谨,寻了身旁一处石凳,坐了下来,仿佛是语重心长。
又好像是在告诉鹿蜜彤以鹿家对她十多年施恩莫忘报的照顾来换她的贞洁,理所应当。
“这就是姐姐出卖我的理由?”
就算鹿甜凝这样说,自己还是无尽的心痛,悲伤和难过充斥着整个胸腔,让她的冷眸没有一丝的消减。
“御医院的那群人本就看父亲两袖清风,刚正不阿心中排挤,难道你忘了那天晚饭父亲唉声叹气宫中交予的差事日益减少,若是哪天被革职,我们一家三口就没了依靠,想当初我娘亲为了就你,将你推至安全的地方,而自己亡于马蹄之下,这等救命之恩如今换来的就是你的自私自利?”
鹿甜凝义正言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鹿甜凝的娘亲死于非命的事情,像是一个咒语一般,久久的牵制鹿蜜彤,让她每每与姐姐争执对峙的时候,都少了一分底气。
更多的是忍气吞声。
而姐姐刚刚讲述的也是所言非虚,用心良苦,为了鹿家也不算是十恶不赦。
于是,那寒潭一样的眸子,终于有缓和,也是因为鹿甜凝那一番心中早就酝酿好的话为之动容。
鹿甜凝料定,软弱的鹿蜜彤会被自己说服,而这个抓了十多年的软肋,简直屡试不爽。
当年,母亲与自己都看不惯这个父亲捡来的养女,想尽办法要将她除去,那日在街上,见一马车飞驰而来,鹿母就想将鹿蜜彤推上去,却不想马车一转,将自己撞上。
两个人亲眼目睹了鹿母被撞的一幕,鹿甜凝更是铭记于心,鹿父也是自责,所以才养成了鹿甜凝刁钻无理的性格。
“父亲可知晓此事?”
鹿蜜彤收起质问,默认了鹿甜凝的作为。
“你也知道父亲的脾气,这件事情我希望你隐瞒下来,不要让父亲再承担压力。”
鹿甜凝的眼中闪烁着奸诈的目光,却是单纯的鹿蜜彤所捕捉不到的。
事已至此,追究无意,也只好作罢。
她点了点头,打落牙齿混血吞,将所有的事情都承担在自己的肩膀上。
而鹿甜凝,见妹妹这样乖巧听话,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随即就出门自顾玩乐去了。
想也知道,这就是鹿甜凝早就编排好了的剧本,而企图所有的人都跟随自己的想法来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来讲讲鹿蜜彤那素未谋面却与之鱼水之欢的男人。
皇宫偏殿,若妃寝宫。
富丽堂皇且布局巧妙,桌椅和屏障无不是用极好的工匠巧手雕刻。
而窗帘和幔帐也均是遍绣洒珠银线,风吹撩动极为奢华如同置身于梦境中一般。
也是如此的装潢,代表着若妃在海蓝国的地位,以及后宫中的宠爱。
她于皇上面前小鸟依人婉转承欢,于臣子面前端庄威严,可偏偏就有这样一个人对她毫不买账。
“皇儿可对你表舅推荐的人选满意?”
若妃身着双蝶戏花的宫锦,外罩一件粉红色的罗衫,一副慈母的模样,而虽已为人母可年仅十四就诞下段伍洛,加之保养有方,所以容貌看上去极为美艳。
这也是盛宠不衰的原有。
“母妃的心思为儿的明白,表舅奉上的女子我也应了母亲的念头享用完毕,成婚生子之事并非我所愿,也希望母妃不要再将心思用在这些上面,如若不然,也都会如同昨日那女子一般,不过是受了一夜摧残,于母妃没有益处,于我也没有什么特别可言。”
段伍洛态度坚决,语气之中夹杂着不耐烦,不过出于尊重并未一开口就对母妃恶言相向。
为了这承袭皇位的事情,木若涵费尽心思,可偏偏这个儿子不争气,对于自己的用心良苦丝毫不体谅。
木若涵抚了抚发髻上镂空雕花的水晶钗,含着盈盈的笑意,并未恼怒,不死心的希望能动摇段伍洛的想法。
“既然米已成炊可不顺水推舟接来宫中不过是纳为小妾,也无需你多分心思于她,只要讨你父皇欢心即可?”
之前木若涵给他推荐的女子皆被一一拒绝,可一而再再而三已经让段伍洛厌烦,所以这次才敷衍了一次,希望母妃也能适可而止。
但却被若妃当成了段伍洛动摇的开始,于是喋喋不休。
“我已经顺从母妃一次了,也希望母妃尊重我。”
段伍洛的脸上没有表情,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山,压倒性得将自己的观点表明。
若妃看在心里,也知多说无益,只好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纵使自己再费尽心思,可自己的乖儿子不用心,始终无法顺利的得到皇位的继承权。
虽说本朝子嗣稀少,但是二皇子却也是虎视眈眈,段伍洛如此让自己甚是担忧。
“也罢。”
木若涵知道一时无法改变段伍洛的想法,只好冲着旁侧的丫鬟,玉指轻扬示意她搀扶自己上床休息。
而另一只手。轻轻的揉捏自己的眉头,表示疲倦。
可怜天下父母心,就连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若妃,亦是如此。
而段伍洛心中也是烦闷,跪安了母妃便草草的离宫,想起昨夜蒙着面纱渲染情趣,不知羞耻爬上自己床榻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意。
生平,最痛恨这种出卖自己企图换取荣华富贵的女人。
段伍洛,并不喜于女色,只不过出于对母妃的交代,和想要给此女一个下场的心思,才会冲动一时。
现下想想,倒是有些懊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