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插队的女孩

水晶塔位于河图市中心，由三座高耸入云的钢铁建筑构成，建筑通体黑色，由巨型块状钢板堆砌而成，看不出任何门窗。建筑顶端，悬空拱卫着一个巨型水晶头骨，巨型水晶头骨四周，又悬空漂浮着十多个小水晶头骨，它们在阳光下旋转跳动，熠熠生辉。

突然，位于垓心的水晶头骨大放异彩，建筑物的黑色钢块也开始迅速向上滑动，刹那间，露出了一座晶莹剔透的水晶大厦，门、窗、入口清晰可见。薛野看得叹为观止，水晶塔入口处，陆续有机器人走出来。水晶塔前的广场，开始有人聚集。薛野跟着人潮，沿着塔前石梯拾阶而上，前往入口处排队。

一夜没睡，薛野隐在人群中，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直到一个机器人走到薛野跟前，伸手搜集他的电子卡时，薛野才强打起精神。

“哎呀，Q one。”一身红衣的女孩儿热情地朝机器人打招呼，顺势插队站到了薛野前面。

机器人摇了摇头，机械地回答，“请后面排队，我不是Q one。”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你好可爱。”女孩儿说着，伸手拍了拍机器人的脑袋。

“小姐，请后面排队，我是WB1。”机器人说。

女孩儿朝WB1做了个鬼脸，回身望向薛野，一脸真诚，“先生，我有要紧事情，能站这儿吗？”

薛野点头，往后退了一步。

女孩儿兴高采烈，“WB1，这位先生同意我站这儿，我不算插队吧！”

“好，既然他同意，我没有异意。”WB1伸手，“请提交单位卡、家庭卡或其它可以证明身份的数字卡，我将为您生成电子号牌。”

薛野盯着手上的数字卡仔细观察，发现这是一张单位卡，上面写有机器人之家，同时还印有机器人之家特有的标志。

“什么是单位卡？”女孩儿瞪大眼睛，一脸疑惑。

“单位卡是由联盟委托，阿尔法公司承制的一种临时身份数字卡，可用于临时身份识别，简单财务结算。”WB1解释。

“噢。”女孩儿皱眉想了想，“那你们收了之后，会还给我吗？”

“按照惯例，不会。通行证除了具有单位卡的所有功能外，还具有自己的独特功能。”

“说说什么独特功能？”女孩儿问。

“系统设置，现在不能说，等确定领取之时，会告知。”

“单位卡是不是必须由单位发放才行？”女孩儿问。

“是。”

“可是我没有工作。”

“那你提交家庭卡即可。”WB1还在耐心解释，但薛野身后排队的人开始不满了，人群躁动，都嫌前面太慢，要机器人抓紧工作效率。

“我是孤儿，没有家庭卡。”女孩儿淡淡地说着。

“啊？”WB1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系统很快调整过来，“那您能提交游客卡吗？”

人群哗然，都觉得WB1太笨。女孩儿却满不在意，笑着说：“我不是游客，哪里来的游客卡？”

“在没有携带单位卡、家庭卡、游客卡的情况下，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先借别人的卡，等办理完通行证，再通知单位、家庭，或游客管理处。”WB1根据系统提示，给出了解决办法，“你借来的通行证，属于特殊情况，可以归还，作二次使用。”

“可是，我既没有单位，也没有家庭，更没去过游客管理处，你要怎么通知？”女孩儿想了想，“还有，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WB1体内系统飞快地运行着，却始终没有给出新的解决方案。

薛野皱了皱眉，不愿就这么耗下去，他清了清嗓子，“用我的”

“好。”WB1伸手，接过了薛野的数字卡。

“不行。”女孩儿一把夺过数字卡，还给薛野，“WB1，你这不是害人么？万一我不符合通行证领取标准，再或者，我是奇美拉，他岂不是要受牵连？”

WB1突然后退几步，头顶的红灯自动亮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奇美拉？”

“对啊！奇美拉要是检测到你启动了武器系统，肯定会把你撕成碎片。”女孩儿忽地做了鬼脸，笑着道：“逗你玩的，我既然敢来，当然不是。不过你是机器人，你怎么也害怕奇美拉？不科学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WB1头顶红灯不断闪烁。

“我是普通人啊！”女孩儿张大嘴巴，故作惊讶，“哇，你体温在升高也！”

机器人豁然倒在地上，身上发出呲呲的声音，显然，线路出现了问题。这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匆忙赶来，围住众人。

女孩儿赶紧摸出一张数字卡，双手举起来，“我逗它玩的，谁知道它这么认真。”

一名士兵取过数字卡，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问题。”士兵将数字卡退还给女孩儿，然后架着WB1离开了。接着，一名相同规格的机器人取代了WB1的位置。

“我叫宾玛其珠，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儿一边递给机器人数字卡，一边问薛野。

薛野对宾玛其珠没有好感，装作没有听到。

“没礼貌。”宾玛其珠说完，接过机器人递给她的电子号牌，排队进了水晶塔。

机器人接过薛野的数字卡，眼珠闪了两下，“先生，请跟我来。”薛野心中暗想不妙，会不会是数字卡有问题？很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机器人引导着薛野，省去了排队环节，还从特殊通道进入了水晶塔。

机器人在二楼一间实验室门口停下，满怀歉意地说道：“先生，对不起，我们工作失误，让您久等了。”

薛野感到莫名其妙，机器人已打开房门，示意薛野进入。薛野透过玻璃墙，发现隔壁的实验室门口，都排了长队，但他这里空无一人。

“我不用排队么？”薛野试探性地问。

“机器人之家的员工，不用排队。”机器人回答。

“原来这儿也存在特权。”薛野小声嘀咕。

“对不起，您说什么？”机器人问。

“没什么。”薛野不再多想，进入了实验室。

“尊敬的客人，欢迎来到通行证中心！我们将竭诚为您服务。”一个中型机器人走过来，引导薛野进入实验台。先是毛发采集，接下来是指纹、视网膜，最后是血液样本采集。

“采集血液做什么？”薛野忍不住问。

“尊敬的客人，很高兴为您解答，常规采血将用于健康监测，DNA报告，身份建档，确保您身份的合法性。”机器人一边检测一边回答。

“合法性？”薛野很难理解。

“通过血液和DNA综合检测，判断基因是否存在缺陷，如果存在基因缺陷，将被定义为非法。”

薛野陷入了莫名的紧张状态，根据他的认知，人类基因本就存在缺陷，这是人类疾病的根本原因。最新一项研究表明，完全健康的成年人是不存在的，只是，很多基因缺陷不会在成年阶段显露而已，那他会不会被定义为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