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线索
书名:深渊作者名:令狐十三本章字数:2977更新时间:2023-12-27 17:18:24
航天研究院和家属小区仅一墙之隔,但安保却严密得多。
依照惯例,一进入航天大楼,薛野就将手机、烟、火机拿出来,锁入了大厅的保险柜中。然而,薛野在经过第三道安检门时,报警系统却自动响了。
陈院长回身,不解地望着薛野,“配枪没存?”
“我今天没带。”薛野身上除了手表,皮带,再没有其它金属物质了。他猛然记起,身上还有块疑似怀表的东西。薛野立刻取出怀表,试探性地穿过安检门,安检门没有任何反应。薛野又取下手表,也试探性地穿过安检门,安检门还是没有反应。
“算了。”陈院长惦记着数字的事情,没耐心等薛野一一试下去,“人都有出错的时候,何况机器,直接进来。”
薛野走过安检门,安检门再次响了。薛野心有不甘,身上能和金属沾边的就只有怀表、手表和皮带,怀表和手表都试过了,只有皮带没有试过,他解下皮带试了试,安检门仍旧没有反应。
“奇怪。”薛野嘟哝一句,将三样东西都放在安检门旁的桌上,独自穿过安检门,安检门没有反应。
陈院长皱了皱眉,没有再催促薛野,而是好奇地盯着薛野的手表,“手表是不是出问题了?”
“不会吧!”薛野的手表是院里统一配发的专用手表,通常情况下,不会出问题。
“逆时针旋转,还不是出了问题?”陈院长弯腰,捡起手表,递给薛野。
薛野接过手表,果然发现指针旋转方向是逆时针,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指针随即又恢复正常,薛野盯着手表,“又好了。”
陈院长皱了皱眉,“算了,可能是机器出了问题,我们走。”
这一次,薛野没有再坚持,他顺手捡起怀表和皮带。然而,他并没注意到,当怀表和手表接触时,手表的指针,又开始逆时针旋转了。
陈院长没有带薛野去办公室,而是乘坐隐蔽电梯到地下,进入了一间薛野从未到过的密室。
密室内,除了一盏亮得刺眼的吊灯,以及两把金属椅子外,什么也没有。对于这种密闭空间,薛野感觉堵得慌,他伸手,习惯性想去摸烟,忽才记起,烟被锁起来了。
“你坐。”陈院长说完,走到一堵墙壁前,伸手敲了几下,一面虚拟键盘立刻出现在跟前,他输入密码,墙壁上的砖块开始向两边翻滚退去,接着出现了一个金属保险柜。
陈院长打开保险柜,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叠资料,递给薛野,“你自己看看。”
翻开第一页资料,薛野就愣住了,这是关于母亲落水死亡的调查报告,报告上‘他杀’两字十分醒目。一时间,薛野难以接受,他看向陈院长,有些不解,“不是说,是意外吗?”
陈院长微微皱眉,尽量避开薛野的目光,“仅仅是推断,不过缺乏证据,而且嫌疑人身份特殊。”
“难道嫌疑人身份特殊,就可以把他杀变成意外?”薛野更加不解,他捏了捏拳头,愤懑不已。
“关于他杀和意外,其实一直存有争议。”陈院长拿出烟斗,想到密室不能吸烟,便又重新放回兜里,“你再往后看看,就知道为什么存有争议。”
薛野又往后翻了一页,资料上列着三位嫌疑人,其中两人,竟是父亲和妹妹。薛野当即合上资料,神情激动,“这根本不可能。我爸妈感情很好,彼此从没红过脸。再说,母亲跳车时,父亲和我在一起的,哪有作案时间?妹妹就更不可能,她虽然在车厢里,可她还不到四岁,怎么可能杀人?”
陈院长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薛野的肩膀,“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重点,一直以来,我坚定地认为你母亲是意外,但你父亲不同意,非要认为是他杀。他还给出了原因,一共两点,第一,现场发现过一张写有数字的纸条。第二,警方在你母亲遗物里,发现了一把匕首。”陈院长回身,从保险柜中取出一个证物袋,“你看看,是你母亲笔迹吧?”
透过证物袋,母亲写下的十三位数字清晰可见。
一直以来,薛野内心,总对母亲的意外离去自责不已,如果不是他逼着要去外婆家,或许意外就不会发生了。
“基于你父亲的再三请求,我们对案子进行了秘密调查,但是。”陈院长停了停,才继续说,“除了纸条和匕首,没有任何证物可以佐证是他杀。不过,警方也确实发现了几个疑点。第一,薛小萌当天其实没有带风筝上车,但她却坚持说,你母亲是去给她捡风筝才掉出火车的,薛小萌反复强调,说是带羽毛的风筝。第二,你父亲说,他在车上看到有人跟踪你母亲,还画了像。我们根据画像,却根本找不到此人。后来,我们无意中找到了一组照片,的确有人跟踪过你们,不过,他们并非跟踪你母亲,而是跟踪你父亲。”
陈院长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照片,“当初,我们拿照片问你时,你一眼就认出那个小女孩儿肩上的特殊图案,还说你和她聊过天,感觉她有点呆。我们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果然找到目击者,证实了你的话,你有印象吗?”
薛野感觉脑袋有点懵,他努力回想着,那日在火车上,是否真见过一个肩膀有特殊图案的女孩儿,他想了好一会儿,脑中却没有半点印象。
“后来,目击者向我们提供了一个信息,说你父亲和那对父女有过交流,还给了小女孩儿糖果吃。”陈院长叹了口气,“但你父亲却极力否认,说没见过他们。”
薛野皱了皱眉,本能地替父亲作了辩解,“即便父亲说没见过那对父女,也不能说明他是嫌疑人。说不定,他只是有意为他们隐瞒身份,那个年代,有纹身的人,会被看作不好的典型,何况是小孩子。”
陈院长不置可否,他接着说,“即便我们知道你父亲撒谎,我们也没能继续查下去,因为关于这对父女的资料,除了模糊的照片,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陈院长深吸一口气,“你父亲和妹妹的嫌疑人推论,是我命人加上去的,因为他们的确撒了谎。至于你父亲的给出的凶手画像,这些年,一直在查,却没有任何进展。现在看来,这些数字恐怕才是找到凶手的关键。”
“数字?”薛野将两张纸条放在一起,却看不出丝毫端倪。
“你母亲留下的数字,你父亲一直在尝试破译,始终没破译出来。”陈院长说着,从档案袋中翻出一个小本子,递给薛野,“我在想!老薛自己都无法破译,现在又留下一串数字,肯定有名堂。”
薛野脑中灵光一闪,“会不会,他已经破译出来了?才导致了危险。”
“有这个可能。”陈院长来回走了几步,忽然说道,“或许,我们还忽视了另外一种可能。凶手为了掩盖某些事实,从而模仿字迹,故弄玄虚。”
薛野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如果凶手是为了炫耀或挑衅,直接留下姓名或某种标志即可;如果凶手是为了挑战破案者智商而提供的线索,那就不得不怀疑凶手智商了,因为这种案子太过特殊,只会秘密调查,几乎很难能给凶手带来斗智快感,还有,凶手希望谁来破译?万一又无法破译呢?那不白白浪费时间么?薛野心中认定,这些数字,是父母留下的无疑。但是,正如陈院长所说,父亲都没有完全破译,又留下新的数字,肯定有蹊跷。
薛野飞快地翻着笔记本,发现父亲把母亲留下的数字翻译成了多种不同含义的短语或句子,比如‘黑潮计划’,比如‘存在与虚无’,比如‘我们来自哪儿’,比如‘消失的尼安德特人’,比如‘永夜的曙光’,再比如‘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正在凝视着你’。
薛野往后翻了十多页,都是短语和句子,或者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符号,他合上笔记本,“陈院长,我们有黑潮计划吗?”
“没有。”陈院长皱了皱眉,“他这些句子或短语,涵盖很广,我觉得说成是痴人呓语也不为过。天文学,人类学,哲学都包含进去了,但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
陈院长想了想,补充道:“两个案子合并调查,你现在可以提要求。”
“我要这本笔记,还要这两张照片。”除了那对父女的照片,薛野还挑选出了那张父亲关于凶手的画像。
“不能将任何文字带出大楼,这是规定。”陈院长想了想,“不过,笔记本上所记载的,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你可以带走。这把匕首,是你母亲的遗物,也可以带走。”
薛野点了点头,只好强迫自己记住那些不能带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