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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撞见郡主

第八章 撞见郡主

书名:情仇与共念卿还作者名:白空本章字数:3685更新时间:2024-12-27 16:50:22

秋念卿顾不上疼,慌忙起身,立刻下拜:“小女子初来乍到,不知郡主莅临,多有怠慢,请郡主见谅。”

在这四方天的宫城之中,处处为营,步步惊心,她无依无靠,因此不得不谨言慎行,能忍则忍。

“你,抬起头来。”花依娆傲慢地昂起脖子,打量着这个一身粉纱的蒙面女子。

秋念卿照做,可目光保持着向下的方向,生怕冲撞了这位傲慢的郡主。

“什么嘛,长得都一样。”花依娆不屑地撇撇嘴,将怀中的猫咪交给身旁的婢女,“本郡主倒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心爱的猫跑到了你这园子里,就追到了这儿来。”

说罢,她将脸转向后面,命令道:“来人,把我哥刚才给我的那枚鎏金簪送给这位琴师。”

秋念卿惊讶地瞪大眼睛,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她接过盒子谢恩,维持着波澜不惊的语调,可花依娆又开始不满:“本郡主送给你这么贵重的簪子,你为何不戴上?是瞧不上这鎏金簪吗?”

秋念卿闻言,立刻打开盒子,“回郡主,小女子太过惊喜,小女子这就戴上。”她拾出那枚簪子,小心地插入发髻中。

“这还差不多。”花依娆转身离去,身后的一众侍卫婢女立刻跟上,“皇帝寿辰,你就戴着这枚簪子,本郡主看上的人,戴着的东西就要独一无二。”

看着花依娆的身影走远,秋念卿抬起眼睛,抬手拔掉簪子。

“郡主,您真的看上那个新来的琴师了吗?”一个领头的婢女走到花依娆面前,替她梳洗,低声询问道。

花依娆冷笑一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纵观整个妙音坊,唯独她一个琴师一个人一间房,还是个新来的,肯定是妙音那个贱人在搞鬼。”

“那您送她那么贵重的簪子,妙音娘娘不会疑心吗?郡主是怎么打算的呢?”

“很简单啊,”花依娆歪了一下脑袋,“皇帝寿宴上那么多的坊内女子,穿的都一样,还都蒙着面纱,我送她个簪子不就好辨认了吗。”

她倒要看看,这个独特的新来琴师,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对了郡主,”那个婢女端上来一个精致的箱子,“您要的衣服订做好了。”

花依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新衣服,这可是她费尽心思找了京城最有名的裁缝,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赶工做出来的,她伸出手,抚摸着衣裙上精致的刺绣。

不知道寿宴当天,燕塘回看到这样美丽的她,会不会心动?

花依娆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姣好的面容,乌黑的秀发,敢和她花依娆郡主争燕大将军的人……都不得好下场。

临近皇帝寿辰只有一天,皇宫内所有的人似乎都在忙碌,宽阔的石子路面上,从奴才到大臣再到皇亲国戚,大家都行色匆匆,低着头,卖着步子,手里捧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下了朝的迟澈快步走回侧殿,缓缓脱下厚重的披风,未等他扶着桌子坐下,便有太监来报:“启禀皇上,燕大将军求见。”

“快请。”迟澈立刻点头,他朝屋内的奴才们一歪头,大家心有灵犀地低头退了出去。

六岁继位,十岁亲政,到如今把整个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迟澈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坐拥着父辈们流血打下来的江山,迟澈也算是个年轻有为的皇帝。虽然在朝廷上是不苟言笑,但在几位熟识的同龄人面前,他仍是一副少年的模样。

“臣参见陛下。”燕塘回风驰电掣地大步跨进屋内,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不必多礼,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快起来坐。”迟澈上前一步扶起燕塘回,两人站起身,目光相交在一起,默契地相视一笑。

先皇耗费了近半生打下了这万里江山,却没得看着子民百姓安居乐业的福分,长达三十年的征战,勾心斗角间,先皇没有设立托孤大臣,迟澈自有记忆以来,便是与燕家交往甚密,其中燕家的独子燕塘回,便是迟澈从小到大唯一的玩伴。

也同样,是唯一能够以真心相抵的人。

“朕叫你来,是想问问前几天托付给你的那件事,你查得怎么样了?”迟澈抚摸着腰间的玉佩,直奔主题。

“那件事……”燕塘回欲言又止,知道迟澈说的是秋念卿,“我的确查了,但十分蹊跷。”

他将这两天所有和秋念卿挂钩的事情都说给迟澈听了,最后说道余音阁阁主遇害而自己无能为力时,他的眼底是深深的自责。

“阁主遇害了?”迟澈的音调上调了八度,他盯着面色凝重的燕塘回,本以为只是个歌女,却不想牵连出这么多的事端。

燕塘回点点头,“所以我也认为,这件事情你尽快知道比较好,我总认为,那个秋念卿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迟澈没有说话,而是把头转向窗外,本以为只是个歌女,查一查就好了,如果真的有谋逆之心的话,大不了一刀杀了即可,可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变得复杂起来。

等一下,如果那个在余音阁一曲《梅花三弄》吸引了三条街观众的琴师真的是那个歌女的话……迟澈好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将秋念卿从燕塘回的眼皮子底下带离?

余音阁阁主已经被害,这帮人真的是,不留一个活口。

“这样吧,”迟澈握紧了玉佩,“你派一部分信任的锦衣卫连夜查访,不要惊动任何人,多加派点儿人手。对这个女子,朕总有不好的预感。”

燕塘回点点头,他也一样,心中不知何处总是怪怪的,还说不上来。

迟澈再次将头扭向窗外,明日,便是他的二十岁生辰。

天空碧蓝碧蓝的,一朵云彩都没有。

只是这天下的很多事情,当他坐上那掌控一切的至尊之位时,就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了。都说水至清则无鱼,迟澈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算不算是一个暴君。

迟澈托腮凝思,满脑子想到的,都是那日上元之夜,寂静到恐怖的池塘边上,那抹窈窕的红衣背影。

他当时坐在正厅的窗边,借着明亮的月色,只是隐约看到了那位姑娘的眼睛。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有些人,有些情,往往深思熟虑,偏偏输给了一念之间。

正月十九,皇帝寿辰。

守夜人吹起号,打起了锣,整个京城从沉睡中醒来,皇城内,每一条大道每一条小巷都在忙碌之中,只为了今晚的寿宴。

已是下午,秋念卿走去正阁内给妙音娘娘请安,参加最后一次的排演。

前脚踏进妙音坊,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这坊内已经同她初来的那次大有不同。荒草已经被拔除了,池塘中的游鱼多了些,且颜色也鲜艳了许多。旁边的亭子则明显是被修整了一番,顶部涂上了漆,多了几分颜色些侍女们在院子里打扫着,看起来多出了几分生机。

看到这妙音坊的变化,秋念卿有些紧张地看向妙音娘娘,而妙音则是谁都懒得看一眼,坐在榻上指挥着大家排练。

秋念卿吸了口气,距离寿宴的时间越来越短,她从怀中摸出前日花依娆送给她的玉簪,几番思索后,她将簪子巧妙地连同头上的纱一起插入头发,这样既不明显,又不会得罪花依娆。

太阳落下的时候,皇宫燃起灯,秋念卿环视着四周,深深呼吸了几下,是时候了。

成败皆在今晚,她抚摸着怀中的宝琴,闭上眼,默默祈祷着。

只要一曲成功引起注意,她就可以有机会接近那些皇亲国戚或者是朝廷重臣,然后就可以打听灯儿的下落。秋念卿这样想着,心跳也渐渐平复,不似刚才那样紧张,她排在妙音坊琴师乐师以及一群歌舞的女子中间,虽不起眼,但目光很是坚定。

终于,时辰到。

大殿之前,威武的军队在广场前按列排开,随着击打着的鼓点高声贺岁,秋念卿哪里见过这般宏大壮阔的场面,她忍不住朝高高的台上瞄了一眼,那里聚集着所有皇室的成员,也许是离得太远,她只来得及看清一个个模糊的人影,便守规矩地低下头静候在一旁。

从典礼开始,到祭祀天地,再到群臣进贡,秋念卿抱着琴,脚都站麻了,可是也不敢多动一分。

“姐姐忍一下吧,马上就到我们了。”和她一起表演的吹箫的男子低声安慰道,“大臣们献礼后,就是我们妙音坊的音律和歌舞了。”

虽知即便是快到了演出的时间,他们二人的节目却也是被排在了最后,秋念卿望着身旁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子,柔和一笑:“谢谢你,程箫。”

不知等了多久,秋念卿默默地在心底里算着时间,在这正月的冷风中等了大概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吧,太监来请他们二人进殿时,她迈出的脚已经没有知觉了,程箫伸手扶住了她,见她站稳后立刻松手,男女授受不亲,在这宫殿之中,更是容易落下把柄。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迟澈高高地坐在龙塌之中,旁边两侧排了两列很长的桌席,秋念卿很是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学着程箫的样子低眉躬身,快步走向殿中央。

“启禀陛下,这位便是妙音坊新晋的琴师,名为卿卿。”身旁的公公很是时候地俯下身,在迟澈耳边汇报着。

燕塘回不耐烦地仰头倒入一口酒,刚刚的那些表演都是陈年滥调,他陪着迟澈过了这么多年的生日,这些华美的舞蹈和俗耳的音乐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喧嚣了。

不过看这一琴一萧,别无他物的表演,还真是头一回。

燕塘回转头看了眼迟澈,见他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忍不住轻笑。

花依娆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秋念卿,一眼便看到了她隐藏在发髻中的鎏金簪,满意地昂起头,自己看上的人居然是压轴,看来寿宴之后,一定要把此人归拢于我花氏门下,以待重用了。

虽然只是个琴师,可皇上对妙音娘娘的重视,以及对妙音坊的重视,都让她由不得地想要巴结到手。

这年头,只要沐浴着盛宠的东西,就都是好东西。

花依娆旁边,花旗招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他默默地摆弄着手中的银勺子,好像这大厅中发生的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一样。

台中,秋念卿和程箫相视一眼,三天来的默契已经被二人培养到极致,程箫点点头,将一柄玉箫抬至唇边,等着秋念卿的起音。

秋念卿十指抚上琴弦,静定心神,她抬起眼睛环视了一周听众,正要起指,却突然间浑身僵硬了起来。

那是燕塘回!

虽然料到了他会到场,况且二人只有一面之缘,可为什么?为什么一瞬间自己的内心这么乱?

程箫一脸奇怪地望向秋念卿,她闭上眼,重新深呼了一口气。

燕塘回见二人迟迟没有演奏,转过眸子,恰巧对上了秋念卿望向他的剪水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