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两头受气（上）

他远去的背影，像我扶着的这堵墙一样高大，而我头上的这颗已经快要偏西的太阳，怎么能抵得上江东卓所散发出的光芒。

吃饭的时候，我也大多是一个人占一张桌子——没人愿意跟我共用一张桌子，有时候钟水瑶也会跟我一起吃，但大多时候她会被其他同学拉走。

“怎么老是碰见你，真是阴魂不散！”柳如凝端着饭盒从我面前走过，又停住，说，“怎么，换了干净的衣服了，傻子？”

“好了，走吧！”另一个同学推搡着柳如凝，忙说，“跟傻子说什么说！”

自始至终，我都未能将自己的脑袋抬起来，默默地扒拉着自己饭盒里的青菜叶子，就着眼泪！

“你再说一遍？”

这个声音很熟悉，我又不自觉地看了看，果然是江东卓，他现在好像成了我无处不在的影子，什么地方都能看到他。

他就站在柳如凝的桌子边上，我都不知道这个男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好像是从天上突然降落下来的一样。

“你还要护着那个傻子么？”柳如凝扬起头来，说，“她有什么好的，你要处处维护她？”

“再叫一声傻子，你信不信我现在让你残废掉？”江东卓的手搭在桌子的边上，威严地道，“以后，别让我听到你这个烂货再这样说那个女孩子，也不要拿宋伦哲那个怂包来吓唬我，下次，我不会这么客气了。”

“好——好！”柳如凝气得连连说好。

江东卓说完，便走开了。我没敢再去看他，也没敢再去柳如凝她们。

但我的退让，不见得会换来她们的理解。江东卓走出不远，柳如凝便大骂着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还骂骂咧咧地说：“唉吆，还找到靠山了，你长翅膀了啊，你是不是要飞啊？”

她的手上还拿着饭盒，“啪”地拍到了我所坐着的桌子上，继续说：“江东卓是什么人？是你这种傻蛋能高攀得上的么？”

“是啊！”另一个女孩子帮腔说。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也不想想自己那捡破烂的养母！”柳如凝是怎样厌恶加嫌弃的表情，我没敢去看。

像往常一样，我只能等着她们将我从头到脚数落一遍，再等着她们主动离开。而我也不知道江东卓究竟是什么来路，反正宋伦哲也怕他，柳如凝也怕他。我只是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感觉罢了。

这种感觉无关他是什么人。

而宋伦哲是高年级的同学，比我们高一届，在我们一年级同学的心中，他也是一座值得去仰望的大山，就连我们班坐在后面的那几个男生，也怕宋伦哲。

但江东卓显然是不怕的！只是，他的不怕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连使用姨妈巾都要江东卓来教我，我觉得我好像真的是个傻子。

“你听到了没有？”柳如凝戳了一指头我的脑袋说，“以后最好乖一点，别让我觉得心烦，还恶心！”

“好了，我们走吧！”

在另一个女同学的推搡下，柳如凝终归是离开了。好难过，眼泪再一次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几乎快填满了我的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