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流血了

他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是那样的挺拔和英俊，没有一点的佝偻，白色的球鞋在阳光下兀自折射出光芒，像他之于我的照耀一样的刺眼。我仍旧无法捉摸，自己对他为什么就生出了很多不同于其他同学的感情呢？

而我们班的余征远，和江东卓长得一样的好看，为什么我就没有为他失眠一次？

“踩我脚干什么？”

“不好意思！”我因为太过关注江东卓，不小心踩到了前面同学的脚后跟，故而慌忙道歉道。

我们照例沿着操场跑了几圈，我觉得自己不大舒服，也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整个人觉得怪怪的。跑几圈后，还要做广播体操。女孩个子大多小，我个子也不大，故而站在前面。

“咦？江小溪同学，你的裤子怎么是红的？”后面有一个同学说，“哎呀，越来越多了，你是不是带了血包了？”

“哈哈，”柳如凝就站在我左面不远的地方，她和大多数的同学一样，只不过她做了一个发言者，大笑着说，“傻瓜，真是一个傻瓜，学习差也就算了，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真是傻瓜！”

不知道别人在看我什么，好像我的身上真的有什么好看的地方似的，广播操也戛然而止，全都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当我感觉到自己的下=体传来一阵热乎乎的暖流的时候，我不禁低头看了看，这一看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整条裤子都已经有大半染成了红色，还在蔓延当中，好像连我路边买来的袜子都要染红似的。

所有的同学都在指指点点地看着我，有好些同学还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可我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为什么自己的裤子会染成殷红的样子。我只觉得热乎乎的，还黏糊糊的。

“傻子！”

广播操已经终止，柳如凝轻飘飘地甩下这句话，便仰着头走开了。二班的同学却围了上来，好像是进了动物园一样地看着我，同样，也指指点点地。

我不知道这些同学为什么突然对我如此的刮目相看，但我感觉得到他们目光里流露出来的鄙夷和戏谑，我只想变成一只老鼠，在这些同学的胯-下溜走，好逃开这犹如刀锋一样犀利的目光。

“都走开，看什么看？”钟水瑶今天没有参加广播操，她一直在篮球杆子后面跟其他几个女同学聊天，我觉得这是老师对她们的优待。因为其他女同学说身体不舒服就可以不参加跑操，而我从没有这样开过口。

“都走开，没听到么？”钟水瑶大声地说道。

钟水摇很受同学的尊敬，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其他像进了动物园一样看我的同学也随之散开了。只有外班的几个男生还围着。

被什么人用怎么样的目光注视，我不大会有多反感，总好过被老师那样的欺负。但这几个男同学里面还有我所瞻仰着的那个男生——江东卓！

我可以让任何人用任何方式来注视我，但我不希望这个男生看到我如此不堪的一幕，我想在她面表现出最完美的自己，虽然这样的自己也仅仅是自认为最好的样子。

“小溪，你——”钟水瑶来到我身边，看着我染红了的裤子，不禁吃惊地说道。

江东卓还是没有将目光移开，我看着江东卓的脸，又将目光移动到钟水瑶的脸上，无辜地说：“怎么了？”

突然觉得，我大概是大限将至了吧，所以，我也没有去补救什么，反正像我这样的女孩子活着也不被人待见，死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