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破茧而生
书名:少帅小心戏假情深作者名:寒小墨本章字数:2057更新时间:2023-12-27 17:12:25
翌日清晨,毫无温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房间里。
肖劲极难得睡到八点,还未睁眼就闻道了让他舒适的清香。他下意识去拥抱这股芬芳却被毫不留情地躲开了。
他试图将她搂在怀里,谁知她裹着被子退到床尾,双眼红肿地像胡桃核,脖颈间还留有被他吮咬过的痕迹,而床单上那一抹绽放的红梅正昭示着他的罪状。
“苒苒……”他轻呼她的名字,起身拥抱她。
“别碰我!”邹苒苒跳到地上,恨恨地瞪着他。
时间仿佛凝滞了,他看着她,她瞪着他。他看到她的委屈和颤抖,她看到他的愧疚和后悔,肖劲蠕动嘴唇想跟她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匆匆离开了。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借着酒劲欺负她。肖劲心烦地把文件往桌上一砸,他哪里还办得了公事,他脑子里全是她愤恨瞪着他的模样。
“少爷,该出发了。”段晋丰在门外低声说道。
肖劲更烦了,按计划他今日要去东部海防视察,但此刻他哪有心思离开。
可视察关乎海防安全,任凭他有天大的事也不得不放下,只是这一趟少则半月多则一月,这么长的日子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出什么状况。肖劲拿起听筒,转动号码盘。
丽水别墅。
王婶挂了电话,心头稍稍松了口气。
“大少爷打来的?”水盼凑上来问道。
王婶点头,朝二楼瞟了一眼,低声说道:“大少爷说他要离开一阵子,要咱们好生看着小姐,千万不能出岔子。”
水盼叹道:“不是我说,小姐也真是不开窍。大少爷待她这么好,即便她是被抢来的那也值呀。要是我能被这么好看的大少爷抢去,那我都要烧香拜佛了。唉,好端端地小姐今儿又不吃东西了。”
王婶也叹:“有钱人难懂,我去劝劝。”
王婶敲门进屋,只见小姐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头发也乱糟糟的。
“小姐,你饿不饿?”王婶伸手想替她理理头发。
“别碰我!”邹苒苒推开王婶的手。
看这情形,王婶猜到了七八分。王婶无奈收手坐到一边,“小姐这又是何苦呢。”
“给小姐说个真事儿,我家有个侄女,她爹欠了别人钱就把她拿去抵债,我侄女死活不肯还闹上吊,后来可算嫁了过去,我们都以为她会过得不好,可她回来探亲时那气色可比离开时好多了。她说她这辈子最庆幸的就是,自己活下来嫁过去了。那家少爷是个好人,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坏,小两口日子过得可润了。”
王婶接着说道:“人啊,要活着才有希望。老天爷公平着哩,这处亏了你,那处就会护着你。小姐你要放宽心,这人心一宽,高兴的事也就多了。”
活着,希望,开心的事……邹苒苒发怔,她如今的希望在哪里,开心又在哪里?
“小姐就一点也不喜欢少爷吗?”想着她性子随和,王婶便大胆问道。
一点也不喜欢他?她的鼻尖发酸。
“明眼人都瞧得出少爷喜欢小姐地很啊,虽然不常过来但每日都会来电话关心小姐;小姐有个小病小痛的,少爷马上就赶了过来。”王婶叹息,“这年头能遇到个这样的人不容易啊,小姐该珍惜啊。”
该珍惜啊。她想珍惜啊,可是她拿什么来珍惜?隔着家仇,他们无法后退,也无法向前。她连抓都抓不住,哪有资格去珍惜。
“不管少爷做了什么对不住小姐的事,那也该是因为喜欢小姐呀。小姐又何必这样来伤害少爷,伤害自己呢。”
没有得到回应,王婶叹息着离开了。偌大的房间又只剩下她了,邹苒苒抱着双膝,脸贴着膝盖。
王婶定以为她是被抢来的,呵,这一切若真这般简单就好了。
当王婶反复说到“喜欢”“在乎”时,她多想反驳,多想告诉王婶那不是喜欢,而是恨;多想告诉王婶她有多后悔,有多心痛,摆在眼前的幸福却被她亲手毁了。
她怨不得别人,只怪自己,怪自己的懦弱,怪自己的徘徊,更怪自己的愚昧。
一个见到自己就厌恶地躲开的人,怎会忽然间就喜欢上她?而那个倾尽真心待自己的人,她怎么狠下心去伤害?
更可笑的是,在这场欺骗里她还付出了真心。
我喜欢你。多么美妙的一句话,却被用作了圈套。张远恒用来诓她,她用来诓肖劲。而这场戏里,认真的人就输了。她输了,肖劲也输了。
窗外风雪肆意拍打着玻璃窗,邹苒苒望了过去。
屋外有高过房子的大树正在风中摇晃,它的枝丫虽背负着厚厚的积雪,却也多亏了这些积雪让枝丫不至于被风给折断,但是倘若这雪再下个两日,那枝丫恐怕就会承受不住雪的重量而折断。
可那却是两日后的事了,更何况说不定明天就晴朗了,说不定风会吹散积雪,说不定来年春天这根枝丫上会发出嫩绿的芽。
她的眼中缓缓生出一丝眷恋,很浅很淡。
活着,才会看到希望。
可她的希望在哪呢?
东部临海,国内一流造船公司皆设办在此。这些年领海争夺战越发激烈,没有精良的海军和坚不可摧的战舰很难立足于世。
入冬的海面格外平静,海水像头温顺的小兽缓缓挪动着身子。肖劲站在甲板上,缓缓吐了一口烟。段晋丰递上一件大衣,“少爷,当心着凉。”
肖劲不语,只轻轻挥手让他退下,他想一人静静。
冬天来这里不太美,换做夏季就别有一番滋味。肖劲又吐了一口烟,他还记得今年夏天他说要带她到东部看海,她倒是开心地很,可是张夫人不同意,这事也就算了。
一想到她,他心中百感交集。王婶告诉他,说邹苒苒这些天都好好地吃饭吃药,没事就在房里看书,有时还下楼跟她们聊天。
总算知道心疼自己了。肖劲舒展眉头却又忍不住叹息:她肯乖乖吃饭,是为了保住王婶跟水盼的性命;她肯下楼走动,是因为知道他这段时间都不会过去。
是因为他,又不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