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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黄雀在后

第十四章 黄雀在后

书名:江湖第一千金作者名:梵恩本章字数:3281更新时间:2023-12-27 17:06:48

岑纨素听后笑了笑,道:“管家,命人拿纸笔且记着罢!”她将双手置于腰后,清了清喉咙,一字一句道:“螃蟹壳磨碎拌生漆,放到一铁笼或麻绳结的网袋中点燃造成烟雾,网袋可用铁片隔热,一房间以及周围的老鼠闻到气味后,互相招呼,瞬间成群结队而来, 围着烟香争抢,人来而不觉,此时只需关紧铁笼门或收起网袋,可使老鼠全覆没。”

“管家,若用此法无效,人情自然作废。我胡题是守信之人,但若此法有效,也还请太守府记着欠我胡题一个人情的事。”

管家见她年龄虽小,不过眉眼之间的自信不是假的。自己好歹也是太守府上的下人,识人无数,这一点还是认得清。于是微笑着回道:“那是自然!”

闻言,岑纨素便领了梧桐兀自离开。在出太守府的路上正巧碰见了一个姑娘进门,与她对视着擦肩而过。

那女子为何如此眼熟?

岑纨素行走的脚步不知不觉也缓慢起来。犹疑之间回头,看她的穿着想必是个主子。

回府的路上梧桐想来想去,仍旧疑惑:“小姐,为什么不留你的本名呢?拿了银子不好么?那人情一事,毕竟从口而出无凭无据,万一太守府以后不认岂不是亏了?倒不如银子来得实在呢。”

岑纨素眼尾微动,轻声道:“自古以来,江湖官府不可相交,况且牵涉我无间如此大派,行事更要小心。至于人情,他太守府即使再不堪也不会落人口实,不会因为我一个还未可知的人情而丢了他太守府的名声,划不来的。”

梧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跟上了小姐的步伐。走了两步,忽又想起一事,困扰了她许久,“那小姐前几日踏足那烟雨坊,又是图什么呢?”

纨素勾唇一笑,暗忖:自然是去看看那里面是哪路神仙!

“图钱啊。”纨素丢给梧桐一个费解的眼神。

这下梧桐更蒙了,那方才太守府里人家将银子送上来她却分文不要。这这这...

“梧桐,你可明白什么叫空手抓白狼?”

梧桐眨了眨眼,半晌后,摇摇头。

岑纨素的眼珠子麻溜儿地转了两圈,说:“你想想,我拿给烟雨坊的药材花钱了吗?”

梧桐认真地摇了摇头。

“那我给了药材之后会赚多少钱?”

“三千钱。”

“对啊!”岑纨素配合着兴奋地点点头,继续问道:“所以,现在明白了吗?”

梧桐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复又摇起头来。“小姐,你说的不!”

“哪里不对?”

“那些药材可是花了钱的。虽说不是小姐出的,用的也是府里的钱。”

岑纨素脚步一停,懵懂应声:“哦,也对。”

“还有,小姐你出的药方可比药材值钱呢!”

“那又不是我写的药方。我是盗用了作书之人的学识而已。”

“还还还有,”梧桐顿了顿,无心说到:“赚不赚钱还是未知数呢。”

岑纨素又一次停下脚步,转头对着梧桐的额头便是一敲,“乌鸦嘴!”

刚进院子便看见同宣在院内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岑纨素疑惑的唤了声,同宣便急急的朝她走来。岑纨素眼珠子一转,朝里面望了眼,担忧的问道:“我爹来了?”

同宣见她那模样,轻轻笑出了声,“既然怕掌门发现就不要贪玩日日出府。”

岑纨素闻言,便知无事,这才大摇大摆的往里走,便问道:“三师兄,何事这般着急?”

同宣走进屋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下。“就想来看看你是否好些了?”

“我没事,师兄别担心。哦,对了,听说你和大师兄打架了?”

不说还好,一说便看见同宣的脸色三两秒就掉了下来,像火苗烧过纸屑一般迅速,低声道:“哼,即使不是他所为,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三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同宣一怔,随即摇摇头,说了句没什么。

岑纨素撇撇嘴,看见同宣义愤填膺的样子,上前拉住他伏在桌上的右臂,左右摇摆,“哎呀师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这不是没事嘛。”

同宣事后细细想来也知此事不是周楚风所为,但毕竟与他有所牵连,心里怎么也不能释怀。岑纨素不知事情原委,也无人告知她,但大概还是能猜到一些。只是想着,三师兄与她年纪相仿,时时护着她,为她着想。而大师兄,虽未与他时常相处,但他的性子向来刚正忠廉,此事必有误会。再说,无间派只有他们两门是明眼看着一直拥护岑氏的,总不能让他二人生了嫌隙。

同宣被岑纨素摇摆,僵硬的身子终是忍不住软了下来,看见她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脸色也不禁好了一点,放低声音嘱咐道:“行了,师妹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同宣看见岑纨素露出了点儿安心的笑脸,才转身离去。岑纨素于他而言,除了掌门千金的身份以外,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玩伴。虽无血缘关系,却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妹妹。

舟楚风有无过失他自会调查清楚。若说是那些旁门小派为了功利欲图不轨,他不过是逮了杀了、除之;如若真是他舟楚风听了那些谓镇派秘籍的风言风语而内乱无间,他定会手刃了他,哪怕背上杀害同门之名!

蓬州内,良山县。风满楼,如棋殿。

远远望去,荷叶亭下一袭白衣,随着微风若有似无的摆动。男子背影颀长,一手背于腰后,一手执一把白扇子。白扇上用毛笔画了一幅泛舟于山水间的景致,给人一种淡漠而疏离的感觉。

恍惚间,竟然有些秦玉瑾的韵味。他摇扇的手不着痕迹地一顿,旋即又恢复如常,只听见他淡淡出声,如同自语一般,“何事?”

片刻后,自他身后缓步上前一人,长发差三寸及腰,淡青色的裙摆随着小巧的脚步挪动而一片一片的煽动,无声而生莲,温柔又坚定。偏偏一张口便觉与之外形相差甚远。

“他那身无一技的女儿看来当真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落白不再摇扇,淡淡地收回折扇,转身,“前夜是你所为?”

女子对上落白完完全全看着她的视线,微微勾唇,上前了三步,听他这么问似乎并不意外,只道:“你也听说了?”

落白别开头,看向旁边的荷花池,淡漠出声:“自然。”这么大的事,不出两个时辰便在江湖上传开了。黑夜并不影响听觉,相反,最适合风腥雨血。

女子见落白踱步缓缓走开,连忙跟了上去,一把抓了落白的衣袖,急急开口:“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打听出来。”

落白沿着荷花池边走,脚步忽的顿住,旋身不着痕迹的抽出被拽的袖口,直直盯着女子,一字一句道:“你伤了她?”

女子一顿,双眼凝住,原本想说不曾,却不想倔强的吐出一个‘是’字儿。

言毕,只见落白双眸微眯,又忽而恢复如常,转身继续沿着池边走,依旧一副无纷无扰的姿态。

“你担心她?”女子言语犹豫,透着难以置信。她为他甚至隐瞒爹娘,冒着背叛同门的风险,他竟然在担心那个女人?他们认识吗?

“呵,笑话,”落白不再朝前走,只是双肩坚力,背部直挺,看向远方,无所谓道:“我只是在想,你竟然伤了她也不曾打探到一丝线索!”

闻言,女子的两腮若有似无的爬上红晕,只觉得羞愧难当。她当然能听出落白不温不火的语气里透着毫不掩饰的轻视和不屑。从一开始,她便知道他的心是座孤城,拒人千里之外。她也明白,自己的分量如何。只是这并不影响她想要靠近他的决心。

所谓盲目二字,大抵便是如此。

“哼,我下次一定会打听到无间诀的线索,你放心等我的好消息罢。”女子有些不甘,颈部突出的筋脉显示出她现在的愤懑和不满。

落白再次打开折扇,缓缓踱步离去,淡淡道:“好,我等着。不过下次记得用比她生命更让她在乎的东西去要挟。”

女子一怔,却见他最后一点白袍消失在亭子外的走廊拐角处。无奈之下,才收回自己贪婪的视线,脑子里盘旋着他方才留的那句话,思来想去,颇有深意。末了,朝左右看了看,随即也速速地离了去。

待女子离开的无影无踪,荷花亭后那高过人的绿植丛里才缓缓走出一人。

原是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

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又扭头看了看‘如棋殿’的牌匾,咬咬牙,转身离去,脚下生风。

那一对如利刃的标志剑眉,妖冶而凌厉,不就是风满楼的三护法冉瑶是谁?

风满楼,瑶池殿内。

冉瑶在房内来回踱步,左手横亘在胸前,右手撑起下巴,眉头微微蹙拢,不屑道:“落白不过是生了副耐看的皮囊。晹谷门主吴外安分了大半辈子,到头来生的姑娘却肤浅至此竟被迷得失了心窍。为了帮落白打听无间诀,竟然背着她爹晹谷门主劫持掌门之女,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蝉儿一声冷呵,这下惊呆呆地望着冉瑶。原来那晚幕后之人竟然真的是无间派内之人?!若是无间派掌门得知此事,不知会如何感想。不过,想来,那吴昭怡对大护法的爱慕之情又是何等的深切呢。

待思虑片刻,蝉儿上前一步,朝冉瑶拜了拜,道:“护法,属下认为应当告诉楼主大护法和晹谷门暗中勾结之事。”

冉瑶停下脚步,轻笑一声,道:“晹谷门会看得上他落白?吴昭怡可不是他爹,她的身份可代表不了晹谷门。”

蝉儿张张嘴,只好哑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