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迷幻散

　　原本凤颜卿并非将此事当回事，他只是借着这个想其它事情罢了，便对陆离未曾有怪罪之意，摆摆手，“罢了罢了，你没事就好。”

　　话音才落，房中立刻弥漫开来一种刺鼻的臭味，陆离知道毒药发挥作用了，便捂着鼻子问道：“什么怪味？这般刺鼻。”

　　凤颜卿亦有察觉，便看向蛆虫卵，见原本只有浅浅青色的茶水之中一种浑浊的绿色开始蔓延，气味也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凤颜卿精通医术，喜好研究各种毒药，这种症状，是与他曾在医术上见过的一种名唤迷幻散的西域毒药很是相像，用时无色无味，可让人产生幻觉，并且浑身无力，药性本身并不厉害，与空气融合，日积月累，若是长期闻下去的话，即便是牲畜都抵御不得此毒，毒性蔓延全身之时，便像活死人一般，任人鱼肉。

　　案件似乎有了新的转折，而凤颜卿无法解释，明明凶手用钝器便可将目标致死，为何还要大费周章，莫非只是因凶手没有武功，无法徒手杀人，才出此下策？

　　其实陆离在心中并非对此案件十拿九稳，心中亦是有些许怀疑，不过碰碰运气罢了，不曾想竟是这般巧合，此事与京城奇案有共同点，却又断然不敢如此坚定，借凤颜卿陆离只确定了几分罢了。

　　“你真是我的好随从。”凤颜卿发出一声不知道是何情绪的笑，许是过于欣赏陆离了吧，方才做了随从，办事干净利落也罢，竟在他破案之时做的贡献也是不少。

　　只是……真是巧合吗？

　　接下来的事凤颜卿要方便许多，他未曾知道京城奇案与此凶犯有着同样的手段，唯有陆离一人知晓，此时凤颜卿不去想京城奇案一事，来到姑苏，便是要把姑苏奇案破了才好。

　　“你且作好记录，虽然现在掌握了凶手的手段，却仍旧找不出任何凶手的影子，看来我是要再走一趟了，你先回去吧，明日早些随我出去。”只在此处耗着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干看着并非有所突破，是要走几趟才是正经，凤颜卿便对陆离说道。

　　“属下遵命。”陆离的目的是达成了，她此时与凤颜卿一般，虽知晓作案手段，却对凶手并非有头绪，便早早回去了。

　　县令府之中侍卫守备森严，不需要陆离，她便可以安安稳稳睡一觉了。

　　翌日清晨，陆离在凤颜卿厢房门口静静等候，县令是一个讲究的人，早已在凤颜卿房中派了几个利落的丫环给凤颜卿使，且此等琐事凤颜卿早已不需要陆离亲自做了，近期在姑苏，凤颜卿便要求陆离只着男儿装，出门在外方便些，其实陆离知晓，凤颜卿堂堂雍王，四处便是朝廷之人，若是看见凤颜卿随身携带一位女子，不仅是对凤颜卿名声不好，就是对皇家颜面也是有所影响的，陆离自然是遵循的，也能够完全理解凤颜卿，便女扮男装，东青王府之中太监多了去了，像陆离这般身段的更是数不胜数，自然无人对陆离的身份有所怀疑。

　　仿佛凤颜卿整日都是精神抖擞的，从未因为任何一件事能够使凤颜卿萎靡不振，抑或是休息不好而面容憔悴，这便是习武之人了吧？陆离总是这般想着。

　　“公子，我们去何处？”陆离跟在凤颜卿身后问道，如今尸体检查过了，虽然是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今日便要下葬的，却毫无办法可言，朝廷迟迟不肯派人下姑苏来，地方官只能自己解决，奈何还有石里正那般不务正业之人。

　　“去药铺吧，打听一下迷幻散的下落。”迷幻散是从西域传来的，虽不多见，却有行家，普通百姓自然不知此毒的厉害，若是买毒药的话就属砒霜了，且他们并非有这般高的领悟去用此毒，这点自信凤颜卿还是有的，就连市面上的药铺都很少有此种毒药。

　　“药铺会有这般珍稀的毒药吗？”陆离随口问了一句，却让凤颜卿更加对她欣赏了几分，如今女子之中，像陆家千金那般观察细致之人本就稀少，凤颜卿此生怕是见不到陆离的本尊，身边却有如此聪慧的月缠，倒也满足一些他的遗憾。

　　“若是有，还了得？”凤颜卿玩笑道。

　　这时陆离才发觉自己方才思考问题出神，竟险些暴露一些东西，不禁觉得后怕，言多必失果然没错，若是一直这般，怕是凤颜卿会有所察觉。

　　“属下孤落寡闻，并未听过迷幻散这般奇物，想是平常药铺之中也是没有的。”陆离的解释似乎有些多余，却也算是掩饰自己的心虚了。

　　虽凤颜卿心中掂量着一些，却也不排除有特例的，便只能一家一家的去打听，一遭下来，确实没有。

　　“听闻十七里铺那边有一家外族之人开的店铺，里面应有尽有，尽是些我们未曾见过的东西，不如公子去那边看看，想必有您要的此物。”一家药铺老板抓药的时候漫不经心的说道。

　　迷幻散本就来自西域，外族之人持有良多，凤颜卿本就想过这个问题，奈何对姑苏一带甚是生疏，若是带了县令身边的人，怕是麻烦，好在打听到了，不然又不知耗费多少时间。

　　“那公子便是要去十七里铺了吗？”陆离看向凤颜卿问道。

　　“随我走一趟吧，周边的药铺皆是问过了，只能去那边了。”凤颜卿说着便带头寻路。

　　陆离虽生于姑苏，却不怎么熟悉这边，自然是要一遍又一遍的问路人了。

　　好不容易才寻到方才店家所谓的那家店铺之中，才进门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里面陈设稀奇古怪，光线也暗，唯有一些火光影影绰绰，看不清店家的脸，只觉得阴森森的，又神秘至极，陆离走到掌柜的身边问道，“掌柜的，可有一味名唤迷幻散的药？”

　　其实店内杂七杂八的物件许多，倒不是单纯卖药的，市面上不常有的东西这边俱全，凤颜卿黔驴技穷，不过是来碰碰运气。

　　掌柜的抬头，见陆离清秀好看，五官精致，一看便知并非俗物，身后那人更是气质高贵，想必是贵人，便低头回道，“曾经有，这会子却没了，不知公子要此物有何用？迷幻散却不是好东西，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沾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