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三选择

哥特少女的机械义肢发出高频震颤，电磁脉冲弹在距离我太阳穴三厘米处悬停，弹头倒映着十二架无人机的死亡矩阵。她颈后的神经接口突然爆出电火花——我刚刚植入的睡眠协议奏效了。

"你知道吗？"我接住她瘫软的身体，指尖划过她后颈皮肤下凸起的加密芯片，"国际刑警给改造人装的反向神经锁，漏洞比瑞士奶酪还多。"

网吧的玻璃幕墙正在量子级加密，每一块碎片都折射出不同的暗网交易画面。我将少女平放在电竞椅上，她裙摆下的液压关节自动收缩成行李箱大小。这个型号的战术义体在黑市至少值八位数，看来某些执法部门比黑客更舍得花钱。

"醒着的人总爱说废话。"我从她耳后抽出记忆晶片，插入自己改装过的脑域拓展槽。海量数据流冲刷着神经突触，三年来第一次，我重新感受到那种与整个互联网血脉相连的快感。

视网膜投影屏亮起二十七层加密界面，我在意识空间打了个响指。那些缠绕着量子密码的防火墙就像融化的巧克力，显露出国际刑警的绝密档案库。突然，某个标注"摩加迪沙事件"的文件夹开始自毁，但在数据灰烬中，我捕捉到一串熟悉的神经特征码——正是三年前陷害我的那杯咖啡里提取的病毒样本。

"找到你了。"我舔了舔突然发干的嘴唇，这串特征码属于某个已注销的军方项目。当年参与陷害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庞大。

网吧突然剧烈震动，无人机残骸中爬出个焦黑的战术机器人。它胸腔的核燃料电池正在泄露，机械臂却固执地指向东方："警告...检测到量子计算机启动信号...倒计时47分32秒..."

我踩碎它的光学传感器，手指在虚空中划出数据面板。全球算力分布图显示，此刻正有超过七个超算中心在同步运行某个庞大数据模型。这些算力节点的连接轨迹，最终汇聚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指向——上海陆家嘴金融中心。

"原来你们在重建'深渊之眼'。"我冷笑出声，那个能预测全球金融市场的AI系统，三年前正是用它的预测模型给我定了罪。

纳米无人机群从袖口涌出，它们衔着从少女义肢拆下的能源模块，在网吧地面组成临时服务器阵列。我撕开左臂皮肤，皮下植入的生物芯片正在发烫，这是用当年那批纳米机器人改造的神经计算单元。

"启动'影子协议'1.0版本。"我对空气说，网吧所有尚存的主机同时嗡鸣。通风管道里传来细碎的啃噬声，那是纳米机器人正在吞噬铜芯电缆制造生物芯片。

全息投影在面前展开三十六块屏幕，每块都显示着不同金融交易所的后台。我的意识分流成数据洪流，同时入侵纽交所、纳斯达克和上海黄金交易所。在普通人眼中疯狂跳动的K线图，于我却是缓缓流淌的小溪。

"检测到异常做空指令。"脑内预警系统突然响起，"目标：稀土期货，体量：47亿美元，源头：开曼群岛空壳公司。"

我顺着资金链反向追踪，发现这些账户最终都指向某个加密货币混币器。但当我试图破解时，混币器的防御系统突然释放出熟悉的神经脉冲——和三年前那杯咖啡里的病毒同源。

"终于上钩了。"我切断所有物理连接，网吧的备用电源突然超载。在黑暗降临前的0.3秒，我看到自己留在期货市场的诱饵账户被吞噬，但真正的杀招早已通过脑电波编码，植入到对方的量子信道。

当应急灯再度亮起时，面前漂浮着三枚全息硬币。这是用刚刚截获的47亿资金生成的数字凭证，此刻正在暗网以每秒17次的速度变换所有权。我打了个哈欠，这些钱将在未来72小时内，通过127个国家的地下钱庄，变成我在瑞士银行的新身份。

"您收到新的竞标请求。"生物芯片突然震动，"匿名用户出价3.2亿美金，求购'深渊之眼'核心算法。"

我看向仍在昏迷的哥特少女，她睫毛颤动的方式暴露了伪装——改造人的睡眠协议可不会让睫毛每秒振动14次。于是我对着空气说："告诉买家，我要的不是钱。"

网吧的温控系统突然失常，哈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冰晶。三十米外，三个穿铅防护服的身影正在架设某种环形设备，他们脚下的液氮罐喷出幽蓝寒气。

"量子计算机的冷却装置。"我眯起眼睛，这种能在常温下运行的量子芯片，目前只存在于DARPA的机密档案里，"你们比国际刑警快了两分十七秒。"

为首的研究员掀开头盔面罩，露出张布满电路纹的脸："T1ng先生，我们老板很欣赏您对'深渊之眼'的改进方案。只要您愿意..."

他的声音突然扭曲，因为我的纳米无人机正在他耳道里重组。当惨叫声响起时，我已经读取到他视网膜上投射的密钥——正是三年前从我公寓搜出的那台被篡改的服务器编号。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我捏碎从研究员神经索提取的记忆晶体，"他藏在西伯利亚服务器的备份文件，现在正在被改写第419次。"

量子计算机突然启动，整个网吧陷入重力异常。我的头发违反物理规律向上漂浮，看见无数平行世界的可能性在眼前分裂。在其中某个分支里，三年前的我正端着那杯咖啡，而这次，我隔着时空对那个天真的自己摇了摇头。

"检测到宿主肾上腺素超标。"生物芯片发出警告，但我放任心跳飙升至每分钟187次。当铅防护服小队在量子纠缠中消失时，我手中多了块六边形晶体——这是从他们设备上剥离的原始代码，上面刻着某位政要的DNA密钥。

哥特少女的义眼突然睁开，虹膜变成熔金色："你果然选择了第三个选项。"她的声带振动频率改变，变成某个让我脊椎发冷的熟悉声线，"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始，我的...老朋友。"

我猛地后仰，电磁匕首擦着喉结飞过，钉入正在量子化的计算机外壳。少女的皮肤像液态金属般流动，最终变成三年前给我递咖啡的那个女助理模样。她胸口的吊坠闪烁着我亲手编写的加密算法，那是我们曾经并肩作战时的信物。

"你居然把自己改造成了仿生人。"我按下藏在智齿里的EMP开关，整个网吧的电子设备同时爆炸。在纷飞的金属碎片中，她的身体正在重组为战斗形态，"但你应该记得，所有加密系统都有..."

"...都有后门密钥。"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她的机械手掌穿透我的左胸，却只抓到一团纳米机器人组成的拟真心脏。这是我用暗网买的人体打印机，花六小时制造的替身傀儡。

真正的我早已顺着网吧地下的光缆，潜入城市电网的中枢系统。在跨海电缆的脉冲信号里，我向全球黑客发出新的悬赏令——用那块六边形晶体里的秘密，交换当年所有参与者的项上人头。

当陆家嘴的"深渊之眼"主服务器过载爆炸时，我正在公海赌船的量子计算机上，看着暗网账户不断跳动的数字。那个机械女声说得对，游戏才刚刚开始。

但这次，制定规则的人该换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