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心底的悸动

姜临安实在是有些难以自制。

她抬眸看着陆司忱，哪怕是他冲着自己质问，发泄情绪，她都可以接受。

可偏偏陆司忱的反应不是她想象中的任何一种。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陆司忱眼眸也有些迷离，但其中是遮掩不住的认真和深情。

他释怀一笑，低声道：“我知道。”

姜临安无法理解：“你既然知道，你……”

陆司忱薄唇微扬：“我不在乎。”

听着他的话，姜临安心里很难受，情绪也有点失控：“你还没听明白吗？我是在利用你，陆司忱！”

“我心甘情愿的。”陆司忱重复道，“被你利用，我心甘情愿。”

姜临安错愕抬眸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陆司忱轻声道：“我不在乎那些，只要是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临安，嫁给我好吗？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的声音甚至还带着点祈求，看他这样，姜临安很自责。

她垂眸沉默着。

直到陆司忱有所动作，想要上前一步抱住姜临安时，不知看了多久的裴泓景忽然出声：“你们在干什么？”

这句话打断了陆司忱的动作。

他侧眸对上裴泓景凌厉的视线，薄唇微抿了下收回手。

不知为何在撞见裴泓景时，姜临安莫名有点心虚，她往后退了点道：“没什么，刚刚出来碰到陆将军了，就闲聊几句。”

“倒是皇叔怎么出来了？”

裴泓景看她一眼，将她神色尽收眼底，眸底划过冷意：“本王不需要陪着太久。”

气氛骤然沉默下来。

半晌姜临安也觉得很尴尬，唇瓣抿紧了下一道：“皇叔要一同回去吗？正好我坐皇叔的马车回去。”

裴泓景没理会姜临安，视线却落在陆司忱身上。

他声音清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正好在这碰上陆将军了，刚刚在宴会上本王有些话不能说。”

“现在也没别人，本王想问问陆将军，刚刚说在皇上面前求娶临安的事情，可是真心的？”

陆司忱怔愣，刚要说话又被裴泓景下一句话打断。

“还是，勇毅侯想要让你站队，所以才求娶临安？”

此话一出陆司忱人都懵了一瞬，他难掩错愕，后知后觉自己可能办了一件蠢事：“我、我是真心的！”

裴泓景压下心底烦闷，声音更为冷厉：“你说你是真心的，本王就该相信你吗？”

陆司忱咬咬牙，看了眼姜临安又道：“微臣真的是真心的，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沉默许久，裴泓景冷嗤一声：“你当着北蛮使者的面求娶，又是在文武百官都在的情况下。”

“你到底是真的想求娶临安，还是想要让临安深入险境？”

这话让陆司忱懵了一瞬，他无意识喃喃：“什么意思？”

裴泓景看着陆司忱这般模样，又瞥了眼姜临安，那一双凤眸的意思写的明明白白：你怎么会喜欢上这种蠢货。

姜临安嘴角一抽想要辩解。

然而裴泓景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她都没有考虑到的。

“你身为勇毅侯的世子，又是骁骑将军。你所做的一切也代表着勇毅侯的选择，勇毅侯府在朝廷中也举足轻重。”

“你这般公然求娶临安，难道是想要告诉所有人，你勇毅侯府站队姜临安，想要让她被所有人针对？”

“还是说，想让皇上怀疑她也对皇位有想法？”

陆司忱脸色刷的就白了，显然也没想到这种后果：“我、我没想过这些。”

“你一句轻飘飘的话说出口，可又曾考虑过临安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你还嫌她去北蛮路上被刺杀的次数少吗？”

裴泓景几句话宛如一把尖锐的利刃，狠狠戳进了陆司忱的心脏上。

陆司忱吞咽口水，眼神中的醉意也消散了，他唇瓣颤抖，看向姜临安的眼神多了一抹歉意：“抱歉临安，我没有想这么多。”

“对不起，让你身陷险境，是我考虑不周……”

姜临安也还在处于震惊中，视线落在裴泓景身上，一直都没有离开，心口却涌现出难言的酸涩。

她并非是因为陆司忱的话而觉得酸涩，反而是裴泓景。

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在她小时候的关爱以外，她从未体验过任何关心。

裴泓景从一开始一次又一次的救下她，一次又一次的纵容和妥协，甚至还有刚刚在宴会上的解围。

还有数不清的撑腰。

以至于现在还能够分析出来这样的结论……

姜临安心下悸动，在这一瞬间莫名想要将这个男人占为己有。

醉意上头，姜临安无意识朝着裴泓景走过去，手抓着他的衣袖，声音软乎乎的叫着：“皇叔……”

裴泓景垂眸睨她，狭长凤眸间掠过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他任由姜临安抓着自己衣服，又看向陆司忱道：“你若是真的喜欢她，那就该替她考虑。”

“而不是这般肆意妄为。”

陆司忱自责低下头拱手，又下定决心道：“末将明白了，多谢王爷指点。”

接着他又看向姜临安：“临安，此番是我唐突，日后我一定会用军功来换取求娶你的机会，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话落陆司忱便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也没给姜临安出口拒绝的机会。

迷糊间，姜临安听到陆司忱的话微微拧眉，酒精麻痹大脑让她变得迟钝起来，半晌才喃喃道：“娶我还需要什么军功吗？”

她的意思其实是，她不都已经拒绝他了，干嘛还非要用军功，岂不是浪费？

可这话说的含糊，裴泓景下意识以为姜临安心里面有陆司忱的存在，刚刚拒绝陆司忱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心口憋闷，一口气堵着这里不上不下的。

裴泓景脸色瞬间黑了，一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军功就可以求娶你了？你是一国公主。”

“就不能安分守己一些，非要这么主动做什么？”

劈头盖脸的训斥让姜临安人都懵了，完全没反应过来为何好端端的会被裴泓景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