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当场对峙

低沉又冷淡的声音在书房响起，又是先前那种毫无情绪的语调。

姜临安握紧拳头，她总不能告诉他，她不想再向上一世那样重蹈覆辙吧？

“难道皇叔以为，我不去管这些事情，皇后娘娘和大皇兄就会放过我了吗？”

这句话让裴泓景难得怔愣。

“你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针对你。”裴泓景淡声道。

姜临安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在装傻，忍无可忍道：“难道皇叔忘了，在北蛮路上他们屡次刺杀。”

“按照皇叔的说法，我不过就是一个和亲的公主，碍不着他们什么事情，那为什么非要对我赶尽杀绝？”

“如今我回来了，又得到父皇的赏赐。”

姜临安压下心底的烦躁，尽量保持冷静：“如果皇后真的没打算针对我，那也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将我叫去宫里，又安排人在公主府，不是吗？”

气氛骤然变得冷峻起来。

裴泓景思忖良久，意识到姜临安似乎很有防范。

他轻轻叹息，又再度开口：“他们现在重心都在本王这里，不会再对你下手。”

“你只要老老实实在公主府做你的事情，本王可以保证没人找你麻烦。”

这话似有承诺的意味。

饶是姜临安，心脏也忍不住加速跳动。

浑然天成的上位者，让人不自觉的臣服，有那么一句话姜临安险些就要在这个时候问出口：那皇叔为何不夺取皇位？

可她不能说。

从裴泓景这几句话中，姜临安也明白裴泓景对她的纵容和保护，胆子更大了点：“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想提醒皇叔一句，就算皇叔真的将大皇兄做的事情告诉给了父皇，那依照皇叔对父皇的了解。”

“父皇真的会重罚他吗？”

此话一出，裴泓景浑身气息忽然冷厉起来。

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比起姜临安的确定，他目前还保持怀疑的态度。

姜御风做的事情可以说是叛国，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成为储君。若是皇上看的清，定然会重罚姜御风，借此打压皇后气焰。

严重些更会将姜御风打入天牢处死，亦或者是贬为平民，永世不得入宫。

裴泓景是真的为了昭国着想，姜临安心里清楚。

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这男人的初衷从未有所改变。

她也并非是针对皇后和姜御风，只是昭国谁称帝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姜御风。

“皇叔不妨仔细想想。”姜临安剖开话题，“我知道我这么说若是传出去，我就算是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但我不得不说。”

“皇叔，您心中所想的也是临安心理所想的。”姜临安郑重其事道，“我也不逼迫皇叔。”

“若是皇叔将大大皇兄所做一事告诉给父皇，父皇正当处理，那此话就当临安从未说过。自此以后，我也会乖乖听话不再参政。”

“但如果不是，那还望皇叔到时候可以听我一言。”

见面前的小姑娘如此严肃认真，裴泓景眸色清冷，却也答应了她的话：“本王会考虑的。”

裴泓景手中本就有姜御风联系北萧林的整局，哪怕何清死了也碍事。

之所以没有第一天就将证据交给皇上，裴泓景也经历深思熟虑。

文宣帝确实喜好和平，能够从轻处理的事情，也不会追究到底。

今天姜临安所说的这番话，确实是触到了裴泓景内心深处所想的东西，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姜临安居然看的如此清楚。

这不该是一国公主应该想到的事情。

别说她，就连满朝文武大臣都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些，偏偏姜临安却推测的与他心中所担忧一事，不相上下。

不管结果如何，他总得试试。

裴泓景等到第二天下了早朝后，单独去面见文宣帝。

见到裴泓景来了，文宣帝热情不少：“不必多礼，快坐下。”

“昭国多亏有了泓景，才这般繁荣昌盛，日后朕仰仗你的地方可不在少数。”文宣帝笑着开口。

裴泓景薄唇轻启：“多谢皇上厚爱，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今日微臣过来，有要事禀报。”裴泓景凤眸紧盯着文宣帝，看着他的反应。

“昨日皇上让微臣调查与北萧林密谋一人，微臣找到了。”

此话一出文宣帝怔愣，随意一股怒火便涌上来：“太好了，是谁？你说出来，朕这就下旨！”

裴泓景嗓音清冽：“姜御风。”

这三个字落下时，御书房都安静了。

文宣帝沉默许久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向裴泓景，蹙眉问道：“你说谁？”

裴泓景再次重复：“微臣说的是大皇子姜御风。”

御书房气氛格外压抑。

良久文宣帝才开口道：“是不是调查错了？或是有人污蔑御风，他身为昭国大皇子，怎会做这等勾当。”

“绝无可能。”

裴泓景垂在身侧的手微握了下：“微臣若是没有把握，断不会轻易下结论。”

文宣帝知道裴泓景的性格，也知道他的手段。

可让他去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联合北蛮叛国，这让他如何评判？

文宣帝也不想当面驳了裴泓景的面子，命人去将姜御风叫过来。

跪在御书房，姜御风心脏都漏跳一拍，浑身绷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父皇叫儿臣来是所为何事？”

文宣帝砰的一声踹了桌子一脚：“你个逆子，泓王说你勾结北蛮，藏起朝廷送去的粮食，可有此事？！”

姜御风不敢泄露分毫情绪，连忙跪地磕头：“怎会如此？！儿臣身为大皇子，恨不得亲自出征北蛮，又怎么可能会叛国！”

“父皇，还望您相信儿臣。”

裴泓景眸底掠过冷意：“何清死之前已经将此事如实告知本王，这你如何解释？”

姜御风也不知裴泓景的话是真是假。

但他心里清楚，一旦父皇相信，那他就彻底完了。

姜御风眼眶通红，又在地上磕了个头，模样真挚：“皇叔，您不能因为那叛贼的一句话，就认为我也参与其中啊。”

“我是被污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