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又要爽约

次日一早，兄妹二人便登门拜访长乐侯府。

沈玉华正在处理府中事务，听闻他们到访，立刻放下手中的账册。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裙，发髻简单挽起，显得温婉端庄。

“云麒，蕊儿，快请坐。”她笑容温和，吩咐丫鬟上茶。

司蕊亲昵地挨着沈玉华坐下，“嫂嫂，昭音呢？”她四处张望，寻找那个总是安静的身影。

“她在照顾老夫人。”沈玉华轻声回答，目光落在司云麒脸上，“云麒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司云麒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昨日有些不适。”

司蕊忽然想起昨日的趣事，“对了，昨天我在铺子里看到一件奇事。”她压低声音，“城西那家药铺闹出人命了，说是把春药错给了一位老妇人。”

司蕊话音刚落，就被司云麒在脑袋上轻轻敲了一记。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她微微嘟起的脸颊上。

“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尽说这些不正经的话。”司云麒故作严肃地瞪了她一眼，眉宇间却藏不住宠溺。他伸手整理了一下妹妹有些凌乱的发髻，“要是让外人听去，还以为我司家的姑娘没规矩。”

“哎呀，我这不是偶然听到的嘛！”司蕊一边揉着被敲的脑袋，一边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珠一转，蹦跳着凑到沈玉华面前，压低声音道：“嫂嫂你猜，那富贵人家的嬷嬷拿错了什么药？”

沈玉华被她神神秘秘的模样逗笑了，纤细的手指轻轻摇晃，“这我可猜不着。”

“是泻药！”司蕊压低声音，眼中略过狡黠的光芒，“那老太太常年积食，隔三差五就要吃些通气的药，结果药童把药包错了。这下可好，本该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怕是要在茅房里度过了！”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玉华抿着唇，肩膀微微颤动，显然也被这个荒唐的故事逗乐了。司云麒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个笑作一团的人，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转身走到窗边，望着院中盛开的桃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庭院里的花树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司蕊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听着外面的鸟鸣。她忽然想起什么，放下手中的点心，“对了嫂嫂，明日可是要去逛街的。我听说北郊新开了一家胭脂铺子，据说是从江西来的，咱们一定要去看看。”

沈玉华笑着点头，“好，明日一早我让丫鬟准备马车。”她看向司云麒，“云麒要一起去吗？”

司云麒正要答应，忽然想起什么，面露难色，“明日恐怕不行，刚收到吏部侍郎的请帖，说是要商议要事。”

“哥哥，你该不会又要爽约吧？”司蕊立刻撅起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昨天说好陪我去逛街，结果也是临时有事。再上次说要带我去吃酱肉，又被人叫去喝酒。”

司云麒轻叹一声，走到妹妹身边，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抱歉，妹妹，这次实在推脱不得。”

“哼！”司蕊气呼呼地站起身，也不管自己还没吃完的点心，转身就往外走，“我去找苏昭音玩去！”

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司云麒有些无奈地摇头。沈玉华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云麒不必太过自责，蕊儿虽然嘴上抱怨，但心里明白的。”

司云麒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桃花上，“只是看她这般失望，心里总是不好受。”

“云麒如今在朝中崭露头角，这些应酬自然少不得。”沈玉华温柔地说道，“蕊儿性子单纯，过些日子就好了。”

司云麒沉默片刻，“有时候想起从前在乡下的日子，倒觉得那时更自在些。”

沈玉华安慰道：“莫要多想，一切都会好的。”

次日，司蕊径直奔向长乐侯府。春日的街道上行人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她快步走过一个个熟悉的路口，心里的郁闷却越发浓重。

到了沈玉华的院子，花香四溢，茶香袅袅。看到独自前来的司蕊，沈玉华笑着问：“今日怎么就你一人？可是和你哥哥置气了？”

“嫂嫂，我哥哥现在可忙了，天天都有人请他，根本没空陪我！”司蕊坐在石凳上，一脸委屈地说道，“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哥哥天天陪着我，现在倒好，见都见不着几面。”

沈玉华给她倒了杯茶，“你哥哥如今在朝中崭露头角，这些应酬自然少不得。再说了，这些人脉关系，对你哥哥来说都很重要。”

“这些趋炎附势的人，有什么好结交的。”司蕊想起从前逃荒时的艰难，又想到某些人对他们兄妹的冷眼，心里更是不痛快，“当初我们落魄的时候，这些人可都是躲都躲不及呢。”

沈玉华轻轻抚着她的发，“蕊儿，你可知道为什么要结交这些人？”

“还不是为了攀附权贵。”司蕊撇嘴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非也。”沈玉华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你看这茶，一片叶子泡出来的茶，自然比不上多片叶子一起泡的香。人际关系也是如此，多一分情谊，便多一分助力。”

司蕊若有所思，“可是嫂嫂，这些人靠得住吗？万一他们...”

“不是靠不靠得住的问题。”沈玉华看着院中的花树，春风拂过，花瓣轻轻摇曳，“你看这些花树，一棵独立风中，容易被风雨打折。若是几棵挨在一起，便能相互遮挡，共御风雨。”

司蕊眼睛一亮，“我明白了！这就像是给自己多加几道护墙！”她忽然想起什么，“难怪哥哥总说，在朝中做官，不光要有才干，还要懂得结交同僚。”

“正是。”沈玉华欣慰地点头，见司蕊脸上的阴霾散去，又说道：“对了，今日明燕约了几位姐妹喝茶，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司蕊立刻来了精神，“我好久没见到苏姐姐她们了。上次听说苏姐姐新得了一套胭脂水粉，据说是西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