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芳菲院相会

三人并肩走进芳菲院。秋日的阳光洒在石板路上，树影婆娑，斑驳沈离。

司云麒的心绪如这秋日般复杂。他时不时偷瞄着身旁的卓瑾萱，看她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七年了，她还是那么美。”司云麒暗想，随即又在心中责备自己不该有这样的念头。

卓瑾萱似有所觉，转头对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感受到了对方眼中的波澜。

司云麒慌忙别过脸去，装作欣赏院中景致。他的耳根微微发红，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司云麒哥哥，你还记得这棵桂花树吗？”卓瑾萱指着一棵古树问道，声音里带着期待。

司云麒点头：“记得，当年你总爱在树下读书。”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么清晰的记忆，显得太过在意。

卓瑾萱眼中闪过惊喜：“你还记得！”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司云麒心中一颤，强自镇定道：“只是碰巧想起罢了。”

卓瑾萱黯然低下头，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隐藏什么情绪。

卓嬷嬷在一旁打圆场：“二爷记性真好！我们大小姐这些年常常念叨，说当年二爷教她读书时的情景呢！”

司云麒闻言，心中泛起涟漪。“她还记得那些时光吗？”他暗自思忖，随即又觉得不该多想。

卓瑾萱红着脸嗔怪：“嬷嬷，你胡说什么！”她的手指绞着帕子，显得有些局促。

司云麒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不禁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那时的卓瑾萱天真烂漫，总爱缠着他讲故事。如今的她已为人妇，却依旧楚楚动人。

这个念头让司云麒心中一痛。他强压下心中悸动，冷声道：“往事如烟，不提也罢。”

卓瑾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她勉强笑道：“司云麒哥哥说得对，我们还是聊些别的吧。”

三人继续在院中漫步。秋风送爽，落叶纷飞。司云麒的心绪如这秋叶般起起落落。他既想靠近卓瑾萱，又不断提醒自己保持距离。

卓瑾萱时不时偷瞄司云麒，眼中满是复杂。有时对上目光，两人都会慌乱地移开视线。

走到一处凉亭，卓瑾萱提议休息片刻。亭中石桌上还摆着一副棋盘，似乎是谁下到一半就离开了。

司云麒点头应允，却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站在亭外望着远处的山色。

卓瑾萱看着他紧绷的背影，欲言又止。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棋盘，似乎在回忆什么。

秋风拂过，带来阵阵桂花香。司云麒闭上眼，回忆起当年与卓瑾萱在这里共度的时光。那时的他们，无忧无虑。

如今再相见，却已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个认知让司云麒心如刀割。

他睁开眼，强迫自己回到现实。“时候不早了，我该告辞了。”他站起身说，声音里带着决绝。

卓瑾萱急忙起身：“司云麒哥哥，你......”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司云麒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一痛。“钱夫人还有何事？”他故作冷淡地问，却在心中暗自期待她的挽留。

卓瑾萱目光温柔地看向身旁的男子。阳光透过枝桠洒落，在他俊朗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司云麒哥哥，”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

司云麒脚步微顿，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他下意识地与她拉开些距离，嗓音低沉：“谢什么？”

“当年你帮我送人回皇城的事。”卓瑾萱眼中闪过一丝柔光，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若不是你，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句话勾起了司云麒的回忆。那时的他，不过是个穷困潦倒的落魄子弟，却日日来芳菲院相助。那段时光恍如昨日，却又恍若隔世。

他故作冷淡，目光刻意避开她期待的眼神：“不过举手之劳。”

“对你是小事，对我却是天大的恩情。”卓瑾萱凝视着他刻意摆出的冷漠表情，语气愈发轻柔，“从小到大，唯有你是真心实意地帮我。”

寒风掠过庭院，卷起几片枯叶，在空中打着旋儿。

“大伯、大伯母还有嫂嫂，她们不都在帮你吗？”司云麒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干涩。

卓瑾萱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血亲自然会帮我，除了你没人愿意拉我一把。那时的你，明明自己都顾不上，却还要帮我。”

司云麒的脖子不自觉地泛红，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微微发涩：“瑾萱妹妹，我们也算是兄妹。”

这声“瑾萱妹妹”仿佛打开了某个尘封已久的记忆匣子，卓瑾萱眼中绽放出笑意：“这才对嘛，司云麒哥哥。你还是像从前那样叫我瑾萱妹妹多好。”

司云麒被她这番话说得手足无措，僵硬地转过身，生硬地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他转身欲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几乎是本能反应，司云麒猛地回头，还未开口，一道柔软的身影便跌入他怀中。

淡雅的香气萦绕鼻间，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看到她眼中闪烁着惊慌与茫然，恍如当年那个需要他帮助的小姑娘。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下巴。

“大小姐！”卓嬷嬷焦急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司云麒如触电般松开扶着她腰际的手，慌忙后退半步，目光躲闪：“钱夫人小心些，我先告辞了。”

他刚要转身，袖子却被紧紧拽住。

“司云麒哥哥，”卓瑾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我知道从前我做过伤害你的事，可是......”

“往事不必再提，我都忘了。”司云麒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卓瑾萱咬了咬唇，眼眶微微发红：“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还像从前那样叫我瑾萱妹妹。”她柔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祈求。

司云麒沉默片刻，低声道：“这...不太合适。”

“所以你根本没有忘记过去。”卓瑾萱眼中浮现失望之色，声音微微发颤，“你心里肯定记恨着我。”

“我不恨你。”司云麒斩钉截铁地说，眼神却闪烁不定，“你永远是我的妹妹，瑾...瑾萱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