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沈谦大婚

静心寺坐落在城郊，青砖灰瓦，古朴庄严。

司云霆正跟着明悟大师打扫大殿。一个多月的禅修生活，让他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每日听经诵佛，打扫庭院，内心的烦躁与空虚仿佛都被这份宁静抚平。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专注地扫着地，丝毫没注意到有人走近。

“司施主。”明悟大师微笑着走来，手中捧着一串佛珠。

司云霆连忙放下扫帚行礼，“大师。”

“施主在此修行一月有余，可有所得？”明悟大师慈眉善目，语气温和。

司云霆正要回答，一道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

“世子爷怎能做这等粗活！”

玉婵快步走来，裙摆飘飘，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灵动。她今日特意打扮，发髻挽得简单却不失优雅，耳边一对翠玉坠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司云霆看到她的瞬间，目光微滞。那双眼睛，那份神韵，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身影。

“阿弥陀佛。”明悟大师轻声念了句佛号，转身离去。

玉婵走到司云霆身边，轻声细语，“世子爷，您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关切，却又不会显得太过亲昵。

司云霆回过神，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妾身...只是想来看看您。”玉婵眨着眼睛，楚楚可怜地说，“您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妾身很是担心。”

司云霆没有说话，转身继续打扫。

玉婵也不恼，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一旁。阳光透过她的发丝，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就这样，玉婵也留在了寺中。她每日诵经拜佛，举止端庄，很快就赢得了寺中众人的好感。

夏兰和媚月得知消息后，面面相觑。

“这位玉姨娘，说是去为儿子求情，怎么自己倒留在寺里不回来了？”媚月忍不住嘀咕。

夏兰看了眼院中的夏梅，轻声道：“人心难测啊。”

她赶紧将此事告知沈玉华，生怕惹她不快。

谁知沈玉华只是淡淡一笑，“随她去吧。”她正在给小女儿梳头，动作轻柔，“这些事，不必放在心上。”

对于这些姨娘的想法，她向来懒得理会。有这功夫，不如多陪陪孩子。

第二日，沈谦大婚。

整个汴城的达官贵人几乎都来捧场，宴席一直从正厅排到了后院。红色的喜字贴满了墙壁，丝带飘扬，处处洋溢着喜气。

沈玉华被一群贵妇团团围住，说着恭维的话。她今日一身华服，端庄大方，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沈夫人真是好福气啊，弟弟成亲，自己也这般出挑。”

“可不是嘛，听说前些日子还得了太后娘娘的赏赐呢。”

谁不知道，如今的沈家可不同往日。有个出色的弟弟，又嫁入显赫的侯门，前途无量。

沈玉华被众人围着，一杯接一杯地敬酒。她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酒过三巡，宴席上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觥筹交错间，不时传来阵阵笑语。沈玉华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满座宾客，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喜气，唯独角落里那抹颜色格外刺眼。

沈谦生母的周姨娘正端着酒杯，小心翼翼地在席间周旋。她虽是府上得宠的姨娘，但在这满堂的贵妇人面前，举止间难掩拘谨。见沈玉华独自站在廊下透气，她连忙快步走来。

“大小姐，辛苦了，累坏了吧。”周姨娘满脸堆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显然还未从方才的局促中缓过神来。

沈玉华看着周姨娘这副模样，心中了然。今日孟氏称病不来，便由周姨娘主持女眷这边的宴席。对一个出身低微的姨娘来说，这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姨娘言重了，”沈玉华温声安抚道，“今日是沈谦大喜的日子，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尽一份心。”

周姨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她正要开口，却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

“大姐姐可真是贤惠，周姨娘只顾着巴结你，倒是把我这个嫡姐给忘了。”

沈玉华转头，就见沈含蕊领着个六七岁的男童站在不远处。她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衣裳，虽说用了些绸缎，但在这满堂锦绣中显得格外寒酸。那件衣裳的袖口已经有些磨损，想必是穿了许久。

看着妹妹这副模样，沈玉华心中暗叹。这些年钱家日子过得并不好，钱闻礼在外为官，俸禄却一分不往家里寄。沈含蕊全靠那点嫁妆度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二小姐说笑了，我哪敢忘了您。”周姨娘赶紧赔笑，手中的酒杯晃动，酒水差点洒出来。

沈含蕊冷哼一声，目光在周姨娘身上扫过：“周姨娘现在眼里只有富贵人家，哪还看得上我这个穷酸样。”她说着，又转向沈玉华，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嫉恨，“大姐姐如今可是风光得很，连我娘的差事都抢着做。”

沈玉华看着妹妹眼中的怨毒，心中一阵疲惫。她轻轻摇头：“含蕊，今日是谦儿大喜的日子，何必说这些不愉快的话。”

“呵，你倒是会装模作样。”沈含蕊讥讽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屑，“我娘才是这府上的女主人，你一个出嫁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她身边的小男孩被母亲尖锐的语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她身后躲。沈含蕊却浑然不觉，继续冷嘲热讽：“怎么，大姐姐现在是觉得自己攀上了高枝，就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周姨娘急得直搓手：“二小姐息怒，是我们舔着脸求大小姐来的...”

“闭嘴！”沈含蕊厉声打断，“你一个下人，也配在这说话？”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男声从院子那头传来：“就因为这豪宅是大姐姐赏给我的！”

沈谦大步流星走来，脸上带着几分酒意，但眼神清明。他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衬得整个人精神抖擞。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玉华身边，目光炯炯地看着在场众人：“我能有今日，全靠大姐姐栽培。这宅子是她送的，我的前程也是她一手扶持。没有大姐姐，哪有我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