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抄家规一个月

司云霆站在院中，夜色渐深，凉风习习。庭院里的花木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桂花香。

他的目光追随着司昭音离去的背影，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她的步伐从容不迫，背影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

“昭音这孩子，越来越像她母亲了。”司云霆喃喃自语，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张与卓雪越来越相似的脸庞，总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往事。

方才司昭音递过头盔时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她的动作很轻，眼神却很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夜风吹动他的衣袍，带来一丝凉意。司云霆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份父女间的疏离，是他一手造成的。五个孩子中，他最疼爱的就是司昭音和司韶默。可越是珍视，越是害怕失去。那些年的阴影如影随形，让他不敢靠得太近。

“爹爹！”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娇嗔，打断了司云霆的思绪。脚步声急促地靠近，带着几分不满。

司梅音气冲冲地跑到他面前，小脸因为嫉妒而涨得通红，呼吸都有些急促：“我和娘等了你好久，你却在这里看得入神！”

司云霆眉头微皱，月光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女儿脸上那不加掩饰的怨气。

“你是不是被司昭音那个狐狸精迷住了？”司梅音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她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不然你怎么会这样？”

“住口！”

司云霆厉声喝止，目光如刀般锐利：“你这是什么话？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院中一片寂静，连虫鸣声都似乎停止了。司梅音愣在原地，从小到大，父亲从未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过话。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中打转。

“我...我...”她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别以为哭就有用。”司云霆冷冷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来人，把二小姐带回去抄家规，一个月！”

“你变了！你不要我了！”司梅音哭喊着被人拉走，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你是坏爹爹！”

看着她的背影，司云霆胸中怒火更盛。这个女儿，被玉婵惯得无法无天了。他转身大步离去，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清韵阁中，烛光摇曳。玉婵听完丫鬟的禀报，气得浑身发抖。她一把推开正在哭泣的司梅音，眼中满是怒火。

“蠢货！”她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司梅音脸上，声音尖利，“你怎么敢这样对你父亲说话？你想害死我们娘俩吗？”

司梅音捂着火辣辣的脸，哭得更凶了：“他本来就是坏爹爹！他以前最疼我的！现在却为了那个司昭音罚我！”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真是蠢到无可救药！”玉婵咬牙切齿，“我平日怎么教你的？要懂得察言观色！你倒好，直接去触你父亲的霉头！”

司梅音被打得有些懵，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你也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玉婵气极反笑：“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她踱步到窗前，神色阴晴不定，“这些年我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让你能在府中站稳脚跟。可你倒好，一点长进都没有！”

第二日清晨，阳光温柔地洒进院子。沈玉华听闻昨晚的事，立刻命人送去安神汤和膏药。

“给二小姐送去吧，”她对丫鬟说道，“昨晚受了惊吓，这些应该能帮上忙。”

玉婵接过药品时，面上堆满笑容：“多谢少夫人挂念，梅音这丫头不懂事，让少夫人费心了。”

可等送药的丫鬟一走，她立刻变了脸色，转身就把汤药倒掉了。

司梅音躲在帘子后面，看在眼里。她轻轻摸着脸上的伤，第一次觉得，也许沈玉华并不像她娘说的那么可恶。

而此时的沈玉华，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查看孙嬷嬷带来的茶叶。阳光透过窗棂，在案几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这是从清韵阁拿来的？”她轻轻捻起一片干叶，放在鼻端轻嗅。

“是。”孙嬷嬷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玉姨娘每次都会给世子喝这种茶。老奴觉得蹊跷，就偷偷取了一些来。”

沈玉华眸光一闪，若有所思：“分成三份，送去不同的大夫那里查验。要小心行事，不要让人察觉。”

“少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办得妥当。”孙嬷嬷应声退下。

殿试这一日，汴城格外热闹。

街道两旁挤满了前来看榜的百姓，茶馆酒肆里更是座无虚席。三三两两的食客围坐一桌，谈论着今科考生的表现。

“听说这次沈家的沈谦表现极为出色啊。”

“可不是，听说连主考官都对他赞不绝口。”

“这沈家可真是出人才，先是出了个才女沈玉华，如今又要出个状元郎了。”

沈家人早早地就来到了皇宫外，等待放榜的消息。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将人影拉得老长。

孟氏领着几个未出嫁的庶女，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她们身着鲜艳的衣裙，头上戴着精致的珠钗，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夫人，您看那边。”丫鬟小声提醒道。

孟氏顺着丫鬟的目光望去，只见几位官夫人正向这边走来。她连忙整了整衣裙，脸上堆起笑容。

“哎呀，这不是张夫人吗？”孟氏迎了上去，“今儿个怎么有空来看榜啊？”

张夫人笑道：“听说沈家公子要中了会元，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要来沾沾喜气。”说着，她的目光落在孟氏身后的几个庶女身上，“这几位就是沈家的小姐吧？果然个个都是美人胚子。”

孟氏心中暗喜，面上却做出谦逊的模样：“张夫人过奖了。都是些粗鄙丫头，哪里比得上令爱。”

就在这时，沈玉华带着司昭音和司蕊姐妹也赶了过来。她身着淡青色长裙，发髻简单挽起，虽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番清雅气质。

远远地，就看见孟家的姐妹在人群中向她挥手。

“大姐姐！”孟明棠和孟明雪一左一右围了上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沈玉华看着两个妹妹热情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你们倒是来得早。”

“可不是嘛，”孟明棠眼珠一转，目光落在沈家那群庶女身上，压低声音道，“大姐姐你是不知道，如今你们沈家可是汴城最炙手可热的人家了。”

孟明雪也凑趣道：“是啊是啊，光是今天早上，我就看见好几位四品五品的官夫人往沈家递庚帖呢。都说沈家出好女子，连庶女都这么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