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中毒

卓氏匆匆赶到时，大夫已经诊完脉。她的脸色阴沉，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夫人，世子和少夫人看样子着了道了。”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说道。

此时，卓瑾萱也急匆匆地赶来，她的脸色有些慌乱：“姑母，出什么事了？”

屋内，沈玉华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司云霆虽然没倒下，但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捂着肚子痛得直冒冷汗，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谁敢在我侯府下毒！”卓氏怒不可遏，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给我彻查到底！”

榻上的沈玉华听着这话，嘴角微微上扬。若只有她一人中毒，卓氏不会这般雷霆震怒。但现在司云霆也出事了，那就不一样了。她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卓瑾萱，后者正站在卓氏身边，脸色发白。

卓瑾萱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明明打听过，司云霆几乎不会来沈玉华这里，怎么今天偏偏来了？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口。

“姑母别急，”卓瑾萱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发抖，“我们用银针验一验今日的饭菜。”

当着众人的面，卓瑾萱让人把所有菜品都验了一遍，银针并未变色。她刚要松口气，孙嬷嬷却突然跪了下来，发髻有些散乱，眼中含着泪水。

“老夫人，我家少夫人从早上就觉得不适，现在和世子爷症状一模一样。这定是府上的菜出了问题啊！”孙嬷嬷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几日老夫人送来的菜，少夫人都没动过，今日世子爷来了，才一起用了膳。”

孙嬷嬷的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檀香袅袅升起，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

沈玉华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绣着牡丹的锦被。虽然身体难受得厉害，但脑子却异常清醒。她微微眯起眼睛，透过帘子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一切。床帐轻轻晃动，映出外面人影绰绰。

“你这老东西什么态度？”卓瑾萱的嬷嬷立刻跳了出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孙嬷嬷，“这府里的菜，我们大小姐可是当着姑奶奶的面验过毒的。你莫不是在暗指我们大小姐做了什么手脚？”

孙嬷嬷立即跪在地上，膝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发出闷响。她抬起头，眼神却直直地盯着卓氏：“老奴不敢妄言。只是我们少夫人这些日子都在府中，连门都未曾出过。若说世子爷一人身体不适，搞不好是外面的饮食闹的。可如今两位主子都是在府中用过饭菜后出事的......”

她话未说完，卓嬷嬷便厉声打断：“你这是在胡说八道！没有证据就在这里危言耸听，是想搅得府里人心惶惶吗？”卓嬷嬷说着，脸上的褶子都气得抖动起来。

“住口！”

卓氏冷冷的声音响起，仿佛一盆冰水浇在了众人头上。

沈玉华注意到，卓瑾萱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下意识地绞紧了手中的帕子。这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沈玉华的眼睛。

卓嬷嬷赶紧转向卓氏，脸上的怒气瞬间收敛：“夫人，老奴是觉得，这事儿不该这么查下去。大小姐都验过菜了，验毒的银簪子毫无反应，这分明就是清白的。再查下去，只怕......”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哼。

沈玉华在心里冷笑。这卓嬷嬷说得冠冕堂皇，可若只是她和司云霆其中一人出事，或许还能糊弄过去。但偏偏两人同时中招，这巧合也太过刻意了。她的目光在卓瑾萱身上停留了片刻，注意到对方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

“杨嬷嬷。”卓氏直接略过了卓瑾萱，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去重查一遍。世子和少夫人今日所用之物，一样都不许漏！”

很快，沈玉华和司云霆接触过的所有东西都被搜了出来，包括沈玉华院中那口沈家陪嫁的水井。下人们手忙脚乱地忙活着，一件件物品被摆放在桌上。

银针一根根落下，在烛光下闪着冷冷的光，却始终没有变色。

沈玉华注意到卓瑾萱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嘴角微微上扬。这让她心中警铃大作。这种饮食相克手段，怕是不是寻常手段能查出来的。

就在这时，卓瑾萱身边的卓嬷嬷突然抬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夫人，前两天咱们家小姐也肚子疼了！”

这话一出，屋内气氛骤然一变。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卓瑾萱，连烛火似乎都跟着晃动了几下。

“小姐和世子、少夫人的症状虽然不同，症状都跟食物中毒似的。而且都是用的府中饭菜！”卓嬷嬷的声音越说越大，眼神炯炯有神地盯着卓瑾萱。

一旁的大夫也跟着附和，他捋着胡须道：“确实如此。大小姐昨日是上吐下泻，今日世子和世子夫人的症状也像是食物所致。”

卓瑾萱猛地站起身，裙摆带起一阵风：“这话什么意思？菜都验过两遍了，哪来的问题？”

“这两日可有什么共同的菜品？”卓氏皱眉问道，她的目光在屋内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孙嬷嬷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主子们用的菜倒是各不相同，不过......”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说！”卓氏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两日他们都用过夫人您赏的菜......”孙嬷嬷的话音刚落，整个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这话一出，卓嬷嬷立刻跳起来，脸涨得通红：“好你个刁奴，竟敢污蔑夫人！”她的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沈玉华看着这一幕，心中已然明了。这卓瑾萱，怕是打的好算盘。先是自己示弱，装作也中了毒，然后再把事情往卓氏身上引。这样一来，不仅能洗清自己的嫌疑，还能让卓氏背上投毒的黑锅。

屋内的气氛越发紧张，烛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沈玉华注意到，卓瑾萱的手一直在不停地绞着帕子，指节都泛白了。她的目光闪烁，时不时偷瞄卓氏的脸色。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世子爷那边又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