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钱家来议亲

次日一早，钱家女眷便来议亲。钱阳祖母带着一大堆首饰，说是给卓瑾萱赔罪的。卓氏看着那些金光闪闪的首饰，心中更是难受。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议亲的过程很快就结束了。钱家答应三日后下聘，一个月后成亲。

送走钱家人后，卓氏来到卓瑾萱住处。推开门，就看到卓瑾萱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望着铜镜。

“瑾萱......”卓氏走过去，轻轻抱住她。

卓瑾萱靠在卓氏怀里，眼泪又流了下来，“姑姑，对不起......”

“傻孩子，这不怪你。”卓氏轻轻拍着她的背，“以后在钱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卓瑾萱点点头，心中却是一片苦涩。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命运就是这样，兜兜转转，最终还是没能嫁给想嫁的人。

窗外传来司云麒的声音，“瑾萱！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

接下来的日子，卓瑾萱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司云麒每天都来，却始终见不到她。他只能站在院子里，望着那扇紧闭的窗户，心如刀割。

丫鬟们看着小姐日渐消瘦的身影，都红了眼眶。卓嬷嬷更是整夜整夜地守在门外，生怕小姐想不开。

三日后，钱家果然派人送来聘礼。整整六十六抬，排场十足。可在侯府众人眼中，这些聘礼不过是钱家用来掩盖罪行的遮羞布罢了。

司云麒看着那些聘礼，眼中满是痛苦和不甘。他知道，一旦卓瑾萱嫁入钱家，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

司云麒走了，只给司蕊留下一封信。

沈玉华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手中的信纸上。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似是匆忙写就：“嫂嫂亲启，我回边关了，还望嫂嫂照顾蕊儿一二，司云麒感激不尽。”

她指尖微颤，目光在那几行字上反复逡巡。窗外的风吹动庭院里的桂花，零星的花瓣飘落在窗台上。

“嫂嫂，我哥哥信上说什么了？”司蕊仰着小脸，眼中满是期待。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裙子，发间簪着一支玉簪，模样乖巧可爱。

沈玉华将信纸轻轻折好，蹲下身子与司蕊平视：“你哥哥告诉我他已经返乡了。”

“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司蕊眼眶瞬间红了，小手紧紧攥着裙角，“哥哥是不是不要我了？”

“傻孩子，”沈玉华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你哥哥这么疼你，怎么会不要你呢？他只是暂时有事要处理，你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带着信去见了卓氏和老侯爷。静心院内，檀香袅袅，老侯爷坐在太师椅上，神色凝重。卓氏站在一旁，手中的帕子被揉得皱巴巴的。

“这孩子...”老侯爷叹了口气，“也罢，既然他执意如此。”

卓氏欲言又止：“可是蕊儿...”

“玉华，”老侯爷看向沈玉华，“以后蕊儿就交给你照看了。”

“是，父亲。”

从静心院出来，沈玉华看着长廊上来来往往的下人，都在为卓瑾萱的婚事忙碌。一匹匹华贵的锦缎被小心翼翼地抬进去，珠光宝气的首饰盒子一个接一个地往房间送。

空气中弥漫着喜庆的氛围，却让人感到一丝说不出的压抑。

房内，卓瑾萱正对着铜镜欣赏新送来的珠宝。她已经收拾好心情，镜中的她容光焕发，眉眼间尽是得意。

“小姐可算如愿了！”卓嬷嬷笑着给她整理发髻，“钱阳虽不是长子，但钱老夫人最宠二房，您嫁过去定能风光。”

“那是自然，”卓瑾萱轻哼一声，纤纤玉指拨弄着一串珍珠项链，“司云麒那种人，也配与我相提并论？一个靠着祖荫才来的武将，连个功名都没有。”

她拿起一支金钗在发间比划：“我堂堂卓国公府嫡女，自然要嫁个门当户对的。钱家二房虽比不上大房，但好歹也是正经的官宦人家。”

“小姐说得是，”卓嬷嬷附和道，“您这样的金枝玉叶，就该配个体面人家。”

婚期将近，侯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沈玉华一面操持中馈，一面准备嫁妆。光是绫罗绸缎就准备了几大箱，更别提那些金银首饰。卓氏更是从私库中拿出许多珍品添补。

大婚当日，十里红妆，好不热闹。八抬大轿从侯府门前起，一路铺着红毯，沿街的百姓都驻足观看。

只是沈玉华听到宾客私下议论，说卓瑾萱心术不正，说她手段了得。但这是卓瑾萱自己选的路，旁人也无可奈何。

谁知卓瑾萱进门没几日，就把钱阳迷得神魂颠倒。那些通房丫头一个个被打发走，她更是拿到了掌家权。就连与她有仇的钱兰玲，也只能在她手下吃瘪。

侯府终于清静下来，沈玉华正在院中查账。阳光暖洋洋的，院子里的花开得正盛，香气四溢。

“少夫人，这个月的账目都对上了，”丫鬟玉雪汇报道，“只是厨房那边说...”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谈话。

“进来。”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孙嬷嬷推门而入，步履匆忙，脸上带着几分焦虑。她走到沈玉华身边，压低声音道：“少夫人，大事不好了！”

沈玉华这才抬起头，只见孙嬷嬷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神色慌张。

“何事如此惊慌？”她放下朱笔，示意孙嬷嬷坐下说话。

孙嬷嬷却顾不得这些礼数，直接俯身在沈玉华耳边低语：“那玉姨娘怕是有了身孕，我瞧着都快三个月了。”

沈玉华眸光微动，却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说说看。”

“老奴这些日子一直暗中观察她，发现她食量大增。”孙嬷嬷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去她屋里，又发现了束腹用的长布条。这狡猾的女人，前两个月竟用带血的月事带骗过了我们。”

沈玉华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早就看出玉婵的把戏了。

后宅女子，若无子嗣傍身，便如同无根浮萍。玉婵处处宣扬自己不孕不育，反倒让沈玉华起了疑心。这般刻意，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少夫人！”孙嬷嬷见她神色平静，不由得着急起来，“这胎儿还不足三月，正是最危险的时候，不如......”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话中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