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定亲

正在此时，苏老太太身边的薛嬷嬷匆匆进来，“表小姐，老太太请您即刻去府上一趟。钱德公府的人又来了，打算迎娶阳霓做大房！”

沈玉华起身整理了下衣裙，“我这就去。”

阳光正好，可苏府上的气氛却显得格外凝重。

偌大的正厅里，苏二爷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苏夫人坐在一旁，面色也不太好看。钱姨娘则站在角落里，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色。

“玉华来了。”苏老太太看见沈玉华，连忙招手，“快过来。”

沈玉华上前行礼，“外祖母。”

苏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低声道：“这门亲事，你觉得如何？”

沈玉华能感受到外祖母的担忧。她知道，外祖母是在顾虑卓瑾萱的事。

当初卓瑾萱落水时，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

“外祖母不必担心，”沈玉华轻声道，“瑾萱的事自有安排。”

“怎么个安排法？”苏老太太追问。

“司云麒愿意娶她。”

苏老太太眼前一亮，“可是司二爷？”

“是。”沈玉华点头，“他与瑾萱年岁相当，性情也算相配。”

正说着，苏阳霓走了进来。

她一身素色衣裙，脸色还带着几分苍白，但眼神却格外明亮。

“阳霓，”苏老太太关切地问，“你可想好了？”

苏阳霓先是看了沈玉华一眼，“表姐，司二爷当真要娶瑾萱？”

“嗯。”沈玉华应道，“他已经派人去卓家提亲了。”

得到确认后，苏阳霓微微一笑，“孙女愿意嫁。”

这一句话，让整个厅堂都安静了下来。

苏二爷长叹一声，“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吧。”

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苏阳霓迎面撞上了钱姨娘。

“好女儿啊！”钱姨娘激动地拉住她的手，眼中含泪，“你终于要做德公夫人了！以后可要带着娘一起享福！”

苏阳霓冷冷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讥讽，“钱姨娘，你最擅长的不就是伺候人吗？回扬州后，继续好生伺候着吧。”

说完，她甩开钱姨娘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钱姨娘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沈玉华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不禁想起当年钱姨娘是如何一步步算计进苏家的。如今阳霓能嫁入钱德公府为正妻，对钱姨娘来说确实是天大的好事。可惜，她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如此厌恶她。

沈玉华走出房门，一阵凄厉的哭喊声划破了院落的宁静。

“阳霓！我的好女儿啊！”那声音像是要把肺腑都喊出来，听得人心里发颤。

钱姨娘跪在地上，一边哭嚎一边往前爬，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哪还有半点往日做派。她的指甲在青石板上抓出刺耳的声响，留下一道道白痕。

“娘错了，娘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能跟亲娘断绝关系！”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几分疯狂。

几个丫鬟上前拦住她，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低声劝道：“钱姨娘，你别再闹了！老太太已经发话，阳霓小姐从今往后就是夫人的嫡女，你再这样胡闹，只会害了自己！”

“滚开！都给我滚开！”钱姨娘猛地推开丫鬟们，衣袖翻飞间露出手腕上的淤青。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我怎么就不配了？我可是日后德公夫人的生母！”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等阳霓进了钱德公府，我看你们谁还敢这样对我！”

管事嬷嬷见状，连忙挥手示意：“这是疯了，快把人带走，堵住她的嘴！别让老太太听见！”

两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钱姨娘的胳膊。钱姨娘疯狂挣扎，发髻散乱，簪子叮当落地。

“放开我！你们这些贱婢，竟敢这样对我！”她的眼睛充血，死死盯着苏阳霓的背影，仿佛要把她的身影刻进骨髓里，“阳霓！你怎么能这样对娘？娘把你养这么大......”

可苏阳霓始终没有回头，她的背影笔直而冷漠，仿佛身后的哭喊与她无关。

沈玉华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想起上一世的情形。那时的苏阳霓本该有个不错的婚事，却被这个疯狂的母亲生生毁了。

钱姨娘不是真的在乎女儿，她在乎的只是能不能借着女儿的光。如今苏阳霓要嫁入钱德公府，她却连沾光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就是她自己种下的苦果。

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隐约传来的哭声。一个小丫鬟踮着脚尖跑过来，轻声禀报：“少夫人，老太太请您过去说话。”

沈玉华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裙，往老太太院里走去。

“少夫人。”守在院门口的婆子恭敬行礼。

沈玉华刚要说话，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这钱氏实在太不像话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成何体统！”

“可不是，幸亏夫人早有准备，把阳霓小姐的身份改了。要不然，这样的母亲，怎么能配得上钱德公府的门楣？”

“嘘，小声些，玉华来了。”

说话声戛然而止，沈玉华推门而入，看到老太太正坐在炕上喝茶。

“玉华来了。”老太太放下茶盏，示意她坐下，“刚才的事，你都看到了吧？”

沈玉华垂眸应道：“看到了。”

“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处置钱氏？”老太太意味深长地问。

沈玉华沉吟片刻：“钱姨娘毕竟是阳霓的生母，若是处置太重，恐怕会惹人闲话。不如把她送到庄子上静养，等阳霓的婚事办完再说。”

老太太满意地点头：“你说得对，这事就这么办。对了，你去给阳霓添妆的时候，多带些体面的东西。虽说她现在是嫡女的身份，但到底......”

话未说完，外头传来通报：“老太太，卓夫人来了。”

卓氏款款走进来，向老太太行礼。她今日穿了件藕荷色的褙子，衬得人越发温婉。

“夫人。”卓氏温声道，“我听说钱氏在闹，特意来看看。”

老太太摆摆手：“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现在正在说阳霓的添妆，也不知道准备些什么。”

“这好办。”卓氏转头对沈玉华道，“玉华，你去给表妹添妆的时候，带上一副金丝楠木的屏风吧。日后是一家人了，多走动走动也好。”

沈玉华应道：“多谢母亲。”

她心里明白，卓氏这是在示好。有个即将成为德公夫人的表妹，对沈玉华来说是个不小的助力。卓氏不可能因为这事为难她，反而会更加重视她这边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