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非她不娶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卓瑾萱身上。她缩在角落里，像只受惊的兔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卓氏急问。

“我...我不知道...”卓瑾萱支支吾吾，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事情很快水落石出。原来卓瑾萱前些日子遇到一个自称神机妙算的慧月师太，说有什么驻颜美容的丹药。她不仅供奉慧月师太，还推荐给汴城的小姐。

“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卓瑾萱突然站起来就要往柱子上撞，“我该死！我该死！”

众人连忙拉住她。

“瑾萱，你这是何苦！”卓氏心疼地抱住她，“你也是受害者，怪不得你！”

沈玉华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叹。婆婆平日里最是明白人，可一遇到卓瑾萱的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快去把外面的人打发了！就说我们家小姐也是受害者！”卓氏吩咐下人。

眼看事态越来越糟，司云麒突然开口：“我娶瑾萱！”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卓瑾萱都停止了哭泣，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司云麒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沈玉华抬眸望去，只见司云麒站在那里，一身月白色长袍衬得他越发挺拔。他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她从未在这个男人脸上见过的神采，仿佛有星辰在他眼底闪耀。

老侯爷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片刻后，他开口道：“麒儿，你可想清楚了？这不是儿戏。”声音沉稳有力，却带着几分试探。

司云麒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看向老侯爷：“大伯，我心意已决。瑾萱性情纯真，与世无争，正是我想要的妻子。”

这番话让在座众人神色各异。就连一向目中无人的卓氏也不由多看了司云麒一眼。虽然这个远亲的身份地位实在不够看，但此时的气势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不！”

一声尖叫打破了院中的沉寂。卓瑾萱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她的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慌与抗拒。

“我不要！”她又喊了一声，转身就跑。裙摆翻飞间，留下一串凌乱的脚步声，惊起了院中栖息的鸟儿。

“瑾萱！”卓氏厉声喊道。

“瑾萱小姐！”几个丫鬟慌忙追了出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玉华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不由暗自摇头。她太了解卓瑾萱的性子，这位小姑子从小娇生惯养，一心想要攀附权贵，怎会甘心嫁给一个地位低下的武将。更何况，司云麒虽然也是侯府的人，却是远亲，地位远不及嫡系。

司云麒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对着老侯爷深深一揖：“大伯，请给我些时日，让我证明自己。”

老侯爷叹了口气：“也罢，此事容后再议。”

“走吧。”司云霆轻声对沈玉华说道。

两人离开静心院，沿着游廊慢慢走着。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司云霆忍不住叹气：“那司云麒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偏偏看上卓瑾萱这样的。”

“或许在他眼里，瑾萱是不一样的。”沈玉华笑了笑，“人心难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他若真娶了卓瑾萱，有得受的。”司云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不过既然他执意如此，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沈玉华若有所思：“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两日后的午后，阳光正好，院中的桃花开得正艳。徐霓玥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张俏脸上满是兴奋。

“玉华，你猜我带来什么消息？”她一进门就神秘兮兮地说道。

“又有什么热闹？”沈玉华给她倒了杯茶，茶香袅袅升起。

“可热闹了！”徐霓玥坐下来，迫不及待地说，“魏芷柔那张引以为傲的脸啊，现在全是麻子，太医都说没办法了！”

“是因为丹药的事？”沈玉华挑眉。

“可不是嘛！”徐霓玥幸灾乐祜，“前些日子她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说什么我不识货，现在可好，整张脸都毁了！听说她天天躲在房里哭，连门都不敢出。”

“她那两个跟班呢？”

“周家和钱家的小姐？”徐霓玥笑得更欢，“天天去她院里闹，还想让她给那些人一个交代。三个人闹得可精彩了，当场就翻脸不认人了。周家小姐还扬言要告到太后面前去呢！”

沈玉华摇头轻笑：“这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场。丹药这种东西，岂是那么容易得来的？”

“对了！”徐霓玥突然想起什么，“你可知道汴城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

沈玉华抬眼看她这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嘴角微扬，“又打听到什么新鲜事？”

“这回可不是寻常的闲话。”徐霓玥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屋内无人，这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钱德公府的大少爷，你知道吧？”

“钱子澜？”沈玉华放下手中的账册，给徐霓玥倒了杯茶，“他怎么了？”

“听说是得了相思病，整日茶饭不思，连朝堂都不去了。”徐霓玥接过茶盏，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这还不是最劲爆的！你猜他为谁病成这样？”

沈玉华轻轻摇头，示意不知。

“一个新来汴城的官家庶女！”徐霓玥说着，又往前凑了凑，“钱高少爷说是一见倾心，非要娶人家为妻。可钱夫人觉得那姑娘身份低微，只肯让人做妾。”

窗外一阵风拂过，吹动了案几上的纸张。沈玉华伸手按住，不动声色地问：“然后呢？”

“那姑娘性子刚烈，说什么也不愿做妾。”徐霓玥说到这里，声音更低了，“前几日竟然投湖自尽了！幸好被人救了回来。”

沈玉华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眸光微沉。

“最绝的是，钱大少爷知道后，也要寻死觅活。”徐霓玥摇头叹息，“整日在府中闹着要死要活，说什么非她不娶。把钱夫人气得不轻，可又拿他没办法。”

“这世间的事，当真难料。”沈玉华轻声道。

“可不是！”徐霓玥继续道，“听说钱夫人被逼得没办法，今日又派人去提亲了。这回不是要纳妾，是要娶正妻！”

沈玉华放下手中的茶盏，瓷器与木案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说的那位姑娘，是我表妹。”

“什么？”徐霓玥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