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对妹妹如此刻薄

时间过得很快，沈玉华带着苏家姐妹来到云观已有数日，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青石板路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表姐，你看那边又来了好些贵女。”苏阳燕放下手中的茶盏，指着远处的人群说道。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这些人真是闲得慌，整日往这儿跑。”

沈玉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锦衣华服的少女正往卓瑾萱所在的院落涌去。她们或提着香囊，或捧着鲜花，脸上带着期待的神色。

“这些日子，倒是热闹得紧。”沈玉华轻声说道，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自从慧月师太来了这云观，不仅香火旺盛了许多，就连卓瑾萱的名声也水涨船高。

她们三人坐在偏僻的小院里，远离了喧嚣。院中种着几株桃花，粉嫩的花瓣随风飘落，给这清净之地增添了几分生机。

苏阳霓捧着一盏清茶，目光追随着那些飘落的花瓣。她犹豫了片刻，小声问道：“卓小姐为什么不住在侯府呢？”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苏阳燕立刻皱眉，语气严厉，“管好自己就行了。”

苏阳霓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茶水差点洒出来。她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只是低着头摆弄茶杯。

“苏三小姐还真是霸道。”一道清冷的男声突然响起，“对待亲妹妹竟如此刻薄。”

沈玉华抬眼看去，来人正是钱德公府的大公子钱子澜。他一身月白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苏阳燕听出他话中讽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她正要发作，沈玉华却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

“钱公子今日也来上香？”沈玉华温声问道，语气平和地化解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钱子澜冷笑一声，目光在苏阳燕身上停留片刻：“世子夫人倒是会打圆场，可惜掩饰不了府上人的劣性。”

“你！”苏阳燕气得脸色通红，手中的茶杯都在微微颤抖。

“三姐，别生气。”苏阳霓连忙起身劝道，“钱公子是好意。”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讨好。

钱子澜看着苏阳霓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四小姐何必替她们说话，这些日子她们如何对待你，我都看在眼里。”

“钱公子误会了，三姐对我很好的。”苏阳霓急忙解释，眼眶微微发红。

“阳燕，随我进屋。”沈玉华见势不对，拉着苏阳燕就往屋内走。她深知此时不宜与钱子澜起冲突，尤其是在这云观之中。

“四小姐留步。”钱子澜叫住了想跟进去的苏阳霓，“何必自讨没趣。”

苏阳霓站在原地，眼神黯淡。阳光照在她身上，更显得她形单影只。

“四小姐可愿与我去赏花？”钱子澜温声问道，语气温柔得不似方才。

苏阳霓连连后退：“不了，不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钱公子，你在这儿啊。”

卓瑾萱款款而至，手中拿着一张福纸。她一身淡青色衣裙，发髻简单挽起，却更显得清丽脱俗。

“慧月师太已为你开过光了。”她将福纸递给钱子澜，眼中带着笑意。

“多谢卓小姐。”钱子澜接过福纸，目光在卓瑾萱脸上停留片刻，“不如一起去赏花？这云观的桃花开得正好。”

卓瑾萱看了眼苏阳霓，笑道：“四妹妹也一起吧。”

不等苏阳霓推辞，卓瑾萱已挽住她的手臂。她的动作看似亲昵，却让苏阳霓感到一丝不自在。

“嫂子那边我去说。”卓瑾萱轻声道，“难得遇到钱公子，不如一起走走。”

一路行来，花香四溢。山风拂过，带起片片花瓣，如同粉色的雨。

卓瑾萱与钱子澜谈笑风生，不时说起京中趣事。苏阳霓则一直低着头，像是对脚下的石板格外感兴趣。

“四小姐可曾求过签？”钱子澜频频看向苏阳霓，眼中带着几分关切。

“没有......”苏阳霓的声音细若蚊蝇。

“不如我带你去找慧月师太算个姻缘？”钱子澜凑近几分，“听说她算得极准。”

卓瑾萱看着这一幕，眸光渐深。她想起今日慧月师太告诉她要离开汴城的消息，心中暗自着急。这段日子她借着慧月师太的名声结识了不少勋贵子弟，其中就属钱子澜最为出众。

卓瑾萱的目光紧紧锁定着不远处的钱子澜。风还带着几分寒意，吹得她鬓边的碎发轻轻飘动。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这个男人，不论是家世还是相貌，都堪称完美。举手投足间那份从容优雅，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更重要的是，她已经借着慧月师太的名号治好了她娘亲的病，如今只差最后一步。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时机难得。”卓瑾萱暗暗思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一旁的水池。池水清澈，倒映着天边飘过的白云，看起来平静无波。

她轻轻挽住苏阳霓的手臂，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四妹妹，你初来汴城，不如让慧月师太给你算上一卦？听说她的卦象极准。”

苏阳霓连连摆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用了，我......”

话音未落，卓瑾萱突然身子一歪，整个人朝着水池栽了下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救命！卓小姐落水了！”卓嬷嬷尖声大喊，声音里带着惊慌失措。

岸边顿时乱作一团，丫鬟们惊叫着四处奔走，却没有一个人敢贸然下水。

苏阳霓想也没想就要跳下去救人，她的裙摆已经沾湿，却被钱子澜一把拉住。

“太危险了！”钱子澜将她紧紧护在怀中，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水中的卓瑾萱看到这一幕，心头涌上一股怒意。她的计划本该是钱子澜来救她，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正在她暗自焦急之际，一道身影跃入水中。水花溅起，打湿了岸边众人的衣裳。

是钱德公府的二公子钱阳。他身手矫健，几下就游到了卓瑾萱身边。

沈玉华闻讯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钱阳将浑身湿透的卓瑾萱抱在怀中，少女的衣衫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她的发髻散乱，脸色苍白，看起来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