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男人的心思琢磨不透

“你误会我的想法了！”慕若急道，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我就是不明白，我也没惹师父生气，他为什么突然不来我院子了。”

媚月看着她这副样子，叹了口气，“放心吧，这些天世子也没来找我。”

慕若一愣，抬头看向媚月。

“你呀，”媚月放下团扇，神色认真起来，“对男人越上心，他反而越不把你当回事。”

“就是，”夏兰附和，“最后遭罪的还不是自己。你看看你这些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值当吗？”

夏兰和媚月说得已经够明白了，可慕若就是不愿意听进去。

她的眼里只有司云霆，这份执着在旁人看来是愚蠢的。

“你们不懂。”慕若轻声说道。她今日特意换上了那件淡粉色的襦裙，发髻也梳得一丝不苟，可惜这些天司云霆都未曾多看她一眼。

夏兰和媚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我们是不懂，也不想懂。”夏兰摇着团扇，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男人的心思，琢磨不透。尤其是世子这样的人物，更是难以捉摸。”

媚月放下手中的茶盏，接过话茬：“世子这些日子，一回摇光阁就睡了，连我进去送茶都不让。前几日我去收拾屋子，发现他连饭都没怎么动过。”

“上回我想进去伺候，还被他训斥了一顿。”媚月补充道，眉头微蹙，“说什么都不需要人伺候，让我们都别去打扰他。”

慕若听到这话，双眸瞬间闪烁光芒，随后又暗淡下来。她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就像一本摊开的书，任谁都能轻易读懂。

“男人啊。”夏兰冷笑一声，手中的团扇停了下来，“爱的时候捧在手心里，不喜欢了就跟草芥一样。慕姨娘，你还是想开些好。”

媚月点头附和：“要我说，女人还是得靠自己。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永恒的，连皇帝的龙椅都会易主，更何况是男人的心？”

“要是能自己过活，谁愿意依附男人？”夏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院子里的桃花树，“你看这桃花，开得再好看，也经不起风吹雨打。”

慕若听着她们的话，心里只觉得可笑。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发髻，那是司云霆最喜欢的样式。这群人还没懂什么是真爱，不懂相爱的人在一起是何等美好。

从媚月口中得知司云霆这些日子的情况，慕若心里稍稍安定了些。看来不是自己惹他生气了，可既然不是因为自己，那又是为什么？这个问题在慕若心里盘旋，如同一团解不开的丝线。

与此同时，沈玉华也发现了司云霆的异常。

她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着几本账册。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账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翻看着账本，眉头紧皱。

“这二百多两银子是怎么回事？”她的手指点在一行数字上，声音里带着几分严厉。

管事低声回答：“是明月支的，听闻世子需要。这些日子世子常往城西那边去，每次都要带上不少银子。”

沈玉华仔细看着账目，这些天的支出一天比一天多。从最开始的十几两，到现在的二百多两。这花销，都快赶上芳菲院卓瑾萱养那个神婆了。

“明月人呢？”她合上账本，眼神锐利。

“陪同世子外出了。”管事擦了擦额头的汗，“今日一早就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怕是要晚上。”管事回答，“这些日子世子都回来得很晚，有时候都过了子时。”

沈玉华若有所思。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院子里的牡丹开得正艳，可她的心思却不在这些花草上。难道司云霆在外面养了人？这个想法让她心里一沉。

“等明月回来，让他来见我。”她吩咐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夜色渐深，月光如烟般倾泻而下。司云霆又是很晚才回府，他往摇光阁走去，却在半路遇到了慕若。

“师父。”慕若站在月光下，眼含秋波，幽怨地看着他。她今晚特意等在这里，就是想见他一面。

司云霆神色有些不自然，月光下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这么晚了，咋还没休息呢？”

慕若靠在他身上，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师父这些天都不来看我，我睡不着。”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司云霆躲闪着她的眼神，身体微微后退：“最近我都是深夜才归，有些事情要处理。”

“我知道。”慕若笑了，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师父一定是在忙着复官的事情。等师父官复原职，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

司云霆的脖子瞬间红了，他听着这话，心虚得不行。月光下，他的表情显得格外不自然。

“师父。”慕若挽着他的胳膊，声音甜腻，“去我院里吧。我让人准备了你最爱喝的茶。”

司云霆像个木偶，任由她拉着走。一路上，慕若说什么他都应着，心思却似乎飘在了远处。

到了屋里，慕若见他今天格外温顺，心里欢喜。她让丫鬟们退下，亲自为他斟茶。

她抱住他的腰：“师父，咱们好几天没见了。你看起来瘦了。”

司云霆却推开她，声音里带着疲惫：“时候不早了，睡吧。”

他自顾自脱了鞋袜上床，背对着她：“我这些天太累了。”

慕若应了一声，弯腰收拾他的鞋袜。突然，她的动作顿住了。她看到了袜子上的图案，那是她亲手绣的祥云图案。可在祥云中间，多了一朵小小的菊花。

那菊花绣工精致，针脚细密，却不是她的手笔。慕若浑身发冷，手指微微颤抖。有人动了她给司云霆的东西，有人在向她宣战。

慕若站在床边，手里紧紧攥着那双绣着菊花的袜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目光落在床上那道熟悉的背影上。昏黄的烛光下，司云霆还是像前几日那样，背对着她，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

慕若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她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袜子上精致的刺绣，那是她连着熬了几个晚上才完成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她的心意，可如今，这份心意却显得如此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