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付出代价

“在说什么？”司云霆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沈玉华转身，看到他腰间挂着一个粗制滥造的香囊，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新手之作。她不由挑眉：“这是什么？”

“慕若绣的。”司云霆随手摸了摸那个香囊，语气平淡，“你要是喜欢就送你。”

“不必了。”沈玉华连忙摆手，“这是慕姨娘的心意，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她可不想平白招惹是非。

司云霆也不在意，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脚步：“刚才你在说什么？”

“顾倩珠去了灵家。”

“什么？”司云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她疯了不成？”

“可不是。”沈玉华冷笑，“自己送上门去挨打。”

司云霆沉默片刻，眉头紧锁：“灵庆那个人......”

“我知道。”沈玉华打断他的话，“不过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想起上辈子灵家的所作所为，沈玉华心中没有半分同情。顾倩珠这般愚蠢，活该受这份罪。当初她为了攀附权贵，不惜陷害宋家，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算是报应不爽。

夜色渐深，沈玉华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开得正艳的桃花。花瓣随风飘落，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凄美。

她想起顾倩珠那张天真又狠毒的脸。那个女子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则心机深沉。只可惜她太过愚蠢，以为靠着三分姿色就能在这汴城立足。

“小姐。”丫鬟端着热茶进来，“夜深了，该歇息了。”

沈玉华点点头，却没有立即躺下。她走到书案前，取出一封信件。这是今日刚收到的，上面写着灵家近日的动向。

“灵庆最近在谋划什么？”她低声自语。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沈玉华迅速将信件收起，抬头时已恢复平静。

“小姐。”又一个丫鬟急匆匆跑进来，“刚刚听说，江小姐在灵家......”

“怎么了？”

“顾小姐被孟夫人关在柴房里，说是要好好管教。”丫鬟压低声音，“听说孟夫人还请了个教规矩的婆子......”

沈玉华轻笑一声：“这才哪到哪。”

她太了解灵家那些手段了。顾倩珠以为投靠灵家就能东山再起，殊不知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夜更深了，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沈玉华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虫鸣声，却迟迟无法入睡。

她想起上辈子的种种，想起顾倩珠是如何一步步将宋家逼入绝境。如今重来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有些人，注定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而她，会静静看着这一切发生。

第二日一大早，沈玉华的小院里，庭院内的桂花瓣随风轻舞，几只麻雀被惊得扑棱着翅膀飞走。

夏兰、媚月和慕若三位姨娘带着丫鬟们鱼贯而入。丫鬟们手中提着精致的针线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色丝线。

“少夫人安。”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沈玉华正靠在藤椅上翻看账本，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她目光在丫鬟们手中的针线筐上扫过，唇角微扬：“今日怎么都来了？”

夏兰率先上前几步，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听闻霜红姑娘的针线功夫了得，特来讨教。这不，带了些绣品来向霜红姑娘请教。”

“是啊，”媚月也凑近几步，声音轻柔，“听说霜红姑娘绣的荷包连汴城的贵女们都称赞不已。”她说着，目光不经意地瞥向慕若。

慕若站在最远处，低着头不敢与沈玉华对视。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显得局促不安。

阳光透过藤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玉华看着慕若那副拘谨的模样，心中暗叹。这位姨娘总是这样，带着几分倔强，即便知道自己不会为难她们，也始终放不开。

“都坐吧。”沈玉华淡淡道，随手招来丫鬟添茶。

霜红很快被唤来，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做起女红。丫鬟们将针线筐放在桌上，将各色丝线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

沈玉华坐在一旁继续翻看账本，时不时抬眼看看她们。慕若专注地看着霜红示范针法，眼中闪着认真的光芒。她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绣布间，动作虽然生疏却格外认真。

“慕姨娘的手很巧。”霜红由衷赞叹，“这针脚走得很是规整。”

慕若闻言，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霜红姑娘过奖了，我这点微末技艺，哪里比得上你。”

沈玉华看着这一幕，想起昨日遇见司云霆时，他要解下香囊的情景。那香囊正是慕若亲手所绣，却被他嫌弃得要摘下。

“少夫人在想什么？”夏兰注意到沈玉华的神色，轻声问道。

“无事，你们继续。”沈玉华收回思绪，低头继续查看账本。

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针线穿梭的细微声响。阳光渐渐西斜，为众人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慕姨娘这双袜子绣得真好。”媚月凑近看着慕若手中已经完成大半的男士长袜，由衷赞叹，“这针脚细密，图案也甚是精致。”

慕若正要开口，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夫人！”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世子在醉月楼喝醉了，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扛了回来！”

此言一出，夏兰和媚月的脸色都变了。又是那风月之地。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沈玉华，却见少夫人面色如常。

“世子现在在哪？”慕若急切地问，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正在府门口，下人们不知该抬去何处？”丫鬟回答。

不等沈玉华开口，慕若已脱口而出：“抬去我院里！”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失态，小心翼翼地看向沈玉华。

沈玉华放下手中的账本，神色平静：“既然慕姨娘愿意照顾，就送去小菊院吧。”

得到应允，慕若立刻冲了出去，裙摆带起一阵风。她火急火燎地冲到门前，看见醉醺醺的司云霆被两个小厮搀扶着，连忙带路回小菊院。

“把世子放在床上。”她指挥着下人，“去打盆温水来。”

待下人退下，她轻手轻脚地为司云霆脱鞋。“师父，想喝酒在家喝不好吗？”她一边动作，一边轻声埋怨，“我陪你喝啊。为什么非要去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