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顾倩珠认错

顾倩珠抬起泪眼，声音颤抖：“她说这圣旨不过是小事，最多就是革职法办，让姑姑他们永远翻不了身......”

“她还说，让我先收拾下东西，第二天就带人来搜查，保证不会给咱们带来麻烦......”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蠢货！”钱氏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都在颤抖，“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

站在一旁的顾家长子冷眼旁观，眼中尽是嫌恶，“娘，咱们顾家没这种蠢人，把她逐出族谱算了。”

“哥！”顾倩珠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抓住兄长的衣袖，“我也是为了顾家啊！你们不是一直看不惯姑姑他们在汴城春风得意吗？”

“啪！”又是一记耳光。

钱氏怒不可遏，“你懂什么！这种事情稍有不慎就会连累整个家族！那灵家分明是想要一箭双雕，连我们顾家也要一并坑害！”

顾倩珠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滑落，“娘，别打了，人家还等着去拜堂呢......”

“嫁人？”钱氏冷笑，目光中满是轻蔑，“你还想嫁进灵家？做梦！从今以后，你跟顾家再无瓜葛！”

夜色渐深，钱氏带着儿子连夜离开了汴城，只留下顾倩珠一人在客栈痛哭。院中的梨花开得正盛，花瓣随风飘落，却衬得她更加凄凉。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宋府门前的青石板上。

沈玉华来访时，看到的就是跪在门外、鼻青脸肿的顾倩珠。她的发髻散乱，衣裳沾满尘土，哪还有往日的半分骄矜。

“少夫人......”顾倩珠顾不得往日的嫌隙，向她哭诉，“求你帮帮我，我娘和哥哥都不要我了......”

她的声音嘶哑，想必是哭了一整夜。沈玉华还未开口，宋家大门便打开了。

顾氏带着丫鬟婆子走了出来，顾倩珠立刻扑上前去，抱住她的腿，“姑姑，我知错了！以前是我有眼无珠，现在我明白了，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

顾氏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最疼爱的侄女。记忆中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如今却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想起她曾经说过的那些伤人话语，顾氏心中一片冰凉。那时的顾倩珠是何等的趾高气扬，说她们宋家攀附权贵，说她们不配与顾家平起平坐。

“玉华，我们进去。”她拉着沈玉华的手，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姑姑！”顾倩珠声嘶力竭地喊道，“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从小到大都是你照顾我长大的！”

顾氏脚步一顿，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我帮你安排好马车，送你回顾家。”

“不！我不回去！”顾倩珠拼命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娘说了，我已经不是顾家的人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几分绝望，“姑姑，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我真的无处可去了......”

顾氏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侄女。阳光下，她清晰地看到了顾倩珠脸上的伤痕，那些青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顾氏的声音依旧冷淡。

顾倩珠抬起头，泪眼婆娑，“我不该听信孟夫人的话，不该帮她藏那些圣旨......”

“不，你错得更深。”顾氏打断她，“你错在太过自私，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你可知道，若不是宋家及时发现，这些假圣旨流入民间会造成多大的祸患？”

顾倩珠低下头，肩膀不住颤抖。

“还有，”顾氏继续说道，“你错在不懂感恩。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可你呢？一朝得势就翻脸不认人，如今落魄了又来求我。”

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击打在顾倩珠心上。她跪在地上，泪水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沈玉华站在一旁，看着这对姑侄，心中五味杂陈。她想起自己初到汴城时的境遇，若不是顾氏的提携，她也不会有今日的地位。

“姑姑......”顾倩珠的声音几不可闻，“我是真心后悔了......”

昨日挨了母亲一顿打，身上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兄长更是当着众人的面与她断绝关系，这般回去，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求求姑姑......”她声音颤抖着开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顾氏立在台阶上，目光冷冽地打量着这个外甥女。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如今却变得如此不堪。她心中最后一丝怜悯也在消散。

顾倩珠咬了咬唇，眼珠转动间闪过一丝算计。“要不......”她小心翼翼地试探，“让我嫁进宋家，给姑姑做儿媳如何？我一定会好好孝顺姑姑的。”

这话一出，顾氏眼中瞬间迸发出怒火。她冷笑一声：“你也配？”

“姑姑......”顾倩珠还想说什么，却被顾氏厉声打断。

“来人！把她轰出去，以后不许她靠近侯府十丈之内！”顾氏挥手示意，几个婆子立刻上前。

大门重重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仿佛也给顾倩珠最后的希望判了死刑。

沈玉华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不由摇头。有些人就是不值得同情，顾倩珠这般愚蠢又恶毒的性子，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唉......”顾氏走到廊下，疲惫地靠在柱子上，“当初我也是瞎了眼，把她当亲生女儿疼。谁知道她竟是这般心性。”

沈玉华上前扶住顾氏：“婶婶别想太多，有些人天生就是白眼狼。婶婶待她如此之好，她却恩将仇报。”

“还是你懂事。”顾氏拉着沈玉华的手，眼中泛起温柔，“以后我就把你当亲生女儿疼。”

沈玉华心中一暖，却也没多说什么。她知道顾氏是真心待她好，但这世上的情分，有时候还是要留几分余地才好。

庭院里的桃花开得正艳，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却衬得气氛更加凄凉。

从宋府出来时，沈玉华听下人议论，说顾倩珠已经去了灵家。

“这是嫌命长了......”她忍不住低声嘀咕。灵家那个地方，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顾倩珠这般自投罗网，怕是要吃尽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