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偶遇灵庆之母

顾倩珠又转向沈玉华，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姐姐，我们以后做亲姐妹好不好？我可以常来陪姐姐说话。”

“倩珠，我已经成亲了，不便与你太过亲近。”沈玉华淡淡道，语气疏离而客气。

“那有什么关系，”顾倩珠不依不饶，声音越发甜腻，“我可以常来陪姐姐解闷。姐姐一个人在府中，想必也是寂寞的。”

“我府中事务繁多，实在抽不开身。”沈玉华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姐姐何必这么辛苦，”顾倩珠笑道，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该把事情都交给下人做，好好打扮自己，免得人老珠黄，叫姐夫不喜欢。”

说完她又装作懊恼：“我又说错话了，姑姑你看我这张嘴。”她捂着嘴，做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沈玉华看着她表演，只觉得可笑。这般拙劣的演技，也只能骗骗顾氏这样的长辈了。

“妹妹确实缺心眼，”沈玉华直视着她，目光如刀，“看来令堂太忙，疏于教导。”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见血。

顾倩珠脸色骤变，那张精心维持的天真面具出现了裂痕：“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沈玉华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阳光依旧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顾氏连忙接话：“小孩子不懂事，玉华不要计较。”

顾氏说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去。沈玉华站在小花园里，望着顾氏和顾倩珠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初春的风裹挟着几分寒意，吹得庭院里的桂花瓣轻轻摇曳。

“这丫头...”她轻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上的暗纹。顾倩珠今日的表现着实令人不快，但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太过苛责。毕竟年轻姑娘难免天真烂漫，不谙世事。

花园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夫人！”霜红快步走来，手中捏着一封淡粉色的请帖，“徐国公府大少夫人差人送来请帖，说是邀您明日去新开的望江楼一叙。”

沈玉华接过请帖，展开细看。信笺上徐霓玥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字里行间透着几分急切。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这位闺中密友向来性子急躁。

“去回复，就说我明日准时赴约。”

“是。”霜红应声退下。

沈玉华收起请帖，目光落在远处摇曳的桃花上。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次日一早，沈玉华便命人备好马车。春日的汴城街道上已是一派繁华景象，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刚到望江楼门前，就见徐霓玥已在那里等候。她今日一身浅紫色褙子，衬得人越发清丽脱俗。

“玉华！”徐霓玥快步迎上前，拉住沈玉华的手，“我可等你好一会儿了。”

沈玉华失笑，“这不是来得正好？”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步入茶坊。雅间里早已备好了新茶，茶香四溢。

“最近可好？”徐霓玥一边给沈玉华斟茶，一边问道。她的动作熟练而优雅，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场合。

沈玉华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还算平顺，就是昨日...”她略一迟疑，“遇到些小事，有些烦心。”

“哦？”徐霓玥立刻来了兴致，“什么事让我们沈夫人也觉得烦心？”

沈玉华摇摇头，“顾氏带着她侄女来访，那丫头...”她顿了顿，“不太懂规矩。”

“顾氏？”徐霓玥眨了眨眼，“是那个宋将军府的顾氏？”

“正是。”

“她侄女...”徐霓玥若有所思，“可是叫顾倩珠？”

沈玉华有些诧异，“你知道？”

“前些日子在宫里见过一面。”徐霓玥放下茶盏，“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就是...”她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

徐霓玥压低声音，“听说孟氏对这姑娘很感兴趣。”

沈玉华蹙眉，“孟氏？灵庆的母亲？”

“正是。”徐霓玥点头，“你也知道，自从灵庆打死前妻的事传开后，京中但凡有些门第的人家都不愿意与他们来往。这孟氏最近四处物色，怕是...”

话未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两人同时望向窗外，只见两辆马车先后停在了茶坊门前。

从右边的马车上，顾氏搀扶着顾倩珠缓步而下。顾倩珠今日一身淡紫色襦裙，更显得肤若凝脂。

而左边马车上走下来的，赫然就是方才谈论的孟氏。

“这可真是...”徐霓玥轻叹一声，“说曹操，曹操到。”

沈玉华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楼下的情形。只见孟氏一见到顾氏母女，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

“顾夫人！好久不见啊！”孟氏的声音远远传来，透着几分刻意的亲热。

顾氏明显有些局促，“孟夫人好。”

孟氏似乎没注意到顾氏的不自在，目光落在顾倩珠身上，眼中冒出精光，“这位就是顾家的千金吧？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貌美。”

顾倩珠被夸得眉开眼笑，福了福身子，“多谢夫人夸奖。”

“不知道顾小姐可有婚配？”孟氏状似随意地问道。

氏强作镇定地说：“倩珠还小，这些事暂且不急。”

“这有什么不急的？”孟氏笑道，“我看顾小姐已经及笄，正是说亲的好时候。我看顾姑娘可比绮灵还要强上三分。”

茶坊里，檀香缭绕，茶香四溢。顾倩珠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一串银铃在空气中跳跃。

“夫人说笑了，绮灵姐姐那么优秀，我完全不在一个段位。”她眨着眼睛，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衣袖上的流苏，一副谦逊的模样，“人家可是金枝玉叶，我这样的粗人，实在不敢当。”

孟氏连连摆手，脸上堆满笑容：“哪里哪里，你们都是大家闺秀，一样的端庄秀丽。倩珠啊，你这张脸，比绮灵还要精致几分呢。”

顾倩珠闻言，眉眼弯弯，嘴角微微上扬，转头看向身旁的顾氏：“姑母，这位夫人是......”

不等顾氏开口，孟氏已经抢先道：“我是你姑母的好友，你叫我孟婶婶就行。”她的目光在顾倩珠身上来回打量，满意的点点头。

“孟婶婶好。”顾倩珠甜甜地应道，声音软糯，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孟氏笑意更深，从腰间解下一枚羊脂玉佩。玉佩通体洁白，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初次见面，婶婶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块玉先放你这儿。”

顾倩珠眼睛一亮，纤纤玉手伸出，毫不犹豫地接过玉佩：“这也太贵重了吧？”她的语气里带着惊喜，但动作却一点也不见推辞。

“小玩意儿而已。”孟氏大方地摆摆手，目光在顾氏脸上一扫而过，“走，来来来，婶子给你们泡壶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