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宫里的东西

慕若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难道这东西真的有什么问题？可若不是送给她的，为什么会在司云霆的衣服里？种种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答案。

“慕若，”慕豪趁着众人散去，凑到她耳边低语，“这东西当真是世子给的？”

“不然还能是谁给的！”慕若赌气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可世子夫人的态度...”慕豪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担忧。

“她定是嫉妒！”慕若撇过头去，不愿承认心中那一丝动摇。

就在这时，薛夫人突然惊呼一声：“不对劲！这东西...这做工...像是宫里的物件！”

此言一出，满屋寂静。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慕若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冰水。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却又像是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

“慕若，你老实说，宝贝玩意儿究竟从何而来？”薛夫人神色严厉，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最近宫里丢了不少东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慕若脸色煞白，不等薛夫人说完，转身就往外跑。她的脚步虚浮，心跳如擂鼓，耳边似乎还回荡着薛夫人的话语。

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府中，她正撞见司云霆。他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系着白玉束带，整个人气度不凡。

“师父...”她刚要开口，就见沈玉华已经将那鼻烟壶递到了司云霆面前。

“这是你给慕若的？”沈玉华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司云霆接过鼻烟壶仔细端详，眉头渐渐拧起，眼中闪过一丝惊色，“我何时给过这种东西？”

慕若心一沉，仿佛坠入冰窟。

“慕若，这究竟怎么回事？”司云霆的声音陡然严厉，目光如刀般射向她。

“是...是在师父那日被泼了粪水的衣服里找到的...”慕若声音颤抖，像是风中的落叶。

司云霆和沈玉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糊涂！”司云霆怒喝一声，声音在院中回荡，“这等重要物件，为何不早说！”

慕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哪里知道这是什么重要物件？她只当是司云霆要送给她的礼物。此刻回想起来，那些美好的幻想是那么可笑。

司云霆已经顾不得安抚她，拿着鼻烟壶快步离去，临走前丢下一句话：“若出了事，你等着！”

慕若怔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站在院中，感受着微凉的晚风拂过面庞，心中百味杂陈。

夜色渐深，慕若独自坐在房中，望着窗外的月光发呆。她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越想越觉得心中酸涩。原来她一直以为的善意，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

次日清晨，阳光正好。

司云霆满面春风地归来，脚步轻快，整个人神采奕奕。原来那鼻烟壶正是宫中失窃之物，借此为线索，一举破获了窃案。司云霆因此得到皇帝嘉奖，升为正五品虎卫军。

品阶与职位，是两码事。

司云霆依旧只是金鹰军的一名侍卫，但他如今已是正五品的虎卫军。这品阶就如同爵位，不过是个身份的象征，与那些实权在握的文官官阶大不相同。

可这头衔也不是全无用处。

譬如沈玉华，便因着司云霆的品阶，得了个五品命妇夫人的身份。要知道在司云霆未继承侯位前，她连命妇身份都没有，只能等着他日后承袭爵位，才能爬上侯府夫人这个位置。

如今丈夫得了品阶封赏，她也跟着沾光。虽说这命妇与侯府品阶相差甚远，却也是个不小的荣耀。

司云霆快步走在府中长廊上，脚步轻快，眼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转过一道长廊，便见沈玉华正在院中修剪花枝。她身着浅紫色褙子，腰间系着同色绣花围裙，专注地对付着那些不听话的枝桠。

“夫人。”司云霆快步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雀跃。

沈玉华闻声抬头，见他神色欢喜，便放下手中的剪刀，“世子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夫人猜猜。”司云霆笑着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花剪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沈玉华摇头轻笑，“世子若是有好事，不妨直说。”

“今日圣上下了旨意，封我为正五品虎卫军。”司云霆说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这样一来，夫人便是命妇夫人了。”

沈玉华眉眼含笑，“世子当得起这份殊荣。”

“运气罢了。”司云霆谦逊地摆摆手，随即又道，“夫人可还记得，我刚入金吾卫时那副样子？”

沈玉华想起当初那个意气风发却又桀骜不驯的少年，不禁莞尔，“记得。那时世子还说，做官不过是困在条条框框中，不如逍遥自在。”

“可如今，我倒觉得这其中也有趣味。”司云霆望着院中的花树，目光悠远，“从一个整天吃喝玩乐的废物，到金吾卫，再到如今靠自己本事得了正五品的品阶，还能给夫人挣得一个命妇。这种滋味，竟比从前那些纸醉金迷来得更为真切。”

沈玉华看着他那副因小小成就就满足的模样，心中一暖，“既是喜事，不如今日给全府加餐庆贺？”

“好。”司云霆欣然应允，“我这就去看看三个孩子。”

转身离开沈玉华的院子，司云霆又想起要去告诉慕若这个好消息。可当他到了慕若院中，却见往日那个总是小跑着来迎接他的人，今日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慕若？”司云霆推门而入，见她蜷缩在床榻上，面向里侧，“你这是怎么了？”

慕若只是轻轻动了动，没有说话。

司云霆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热啊，谁惹你不高兴了？”

这话一出，慕若眼眶瞬间就红了，泪珠在眼中打转。她猛地坐起身，泪水夺眶而出，“你高兴了就来哄我，不高兴就把我推开，在你眼里我算什么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