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获得掌家权

这四个字一出，屋内的气氛顿时一凝。檐下的风铃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只见一个身着深蓝色蜀锦长衫的俊美男子大步而入。那人面如冠玉，眉目如画，本该令人赏心悦目，此刻却冷着一张脸。

司云霆的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苏玉华身上。那眼神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砰！”一个茶盏摔在他脚边。

“你这不孝子竟然现在才来！”老侯爷挣扎着要起身，被卓氏和苏玉华一左一右扶住。

司云霆抿唇不语，只是站在那里，仿佛一尊冰雕。老侯爷的怒火没有得到回应，一口气上不来，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

苏玉华连忙替老侯爷轻拍后背。她能感觉到司云霆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如芒在背，却又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复杂。

卓氏看着面前这个儿子，眼中满是失望。她原本挺拔的身姿微微佝偻，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这个她精心培养的孩子，如今竟是这般模样。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绢帕，卓氏感到一阵无力。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却照不进她阴郁的心。

“多说无益，云霆你走吧。”她转身离开，拉着苏玉华向外走去。脚步匆匆，似乎多待一刻都觉得窒息。

苏玉华能感受到卓氏手掌传来的微微颤抖，不由得放慢脚步，任由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路过庭院时，一阵风吹落了几片花瓣，打着旋儿落在卓氏肩头，更添几分凄凉。

回到卓氏的院子，檀香袅袅，茶香四溢。苏玉华耐心地陪着这位长辈说话，从春日赏花到秋夜观月，从针线女红到诗词歌赋，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闲话。她注意到卓氏的神色渐渐舒缓，眼角的皱纹也似乎柔和了几分。

“你这孩子，倒是有心了。”卓氏拉着苏玉华的手，目光慈爱，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温嬷嬷，去把那些东西都拿来。”

温嬷嬷躬身应是，转身快步离去。不多时，她带着两个小丫鬟抱来一个描金雕花的大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旁。

“这箱子里装的都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好东西。”卓氏打开箱子，里面琳琅满目，各色物件应有尽有，“这些都给你，往后缺什么就自己拿。”

她轻轻抚摸着一件翡翠镯子，继续道：“不懂的事就问温嬷嬷，她会教你的。”

苏玉华心中一动。在大户人家，真正的权力不在于手中的钥匙有多少，而在于能调动多少人。卓氏将温嬷嬷交给她，就等于给了她一把打开侯府大门的钥匙。

“多谢母亲。”她低头行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刚出院门，就见府中下人纷纷向她行礼，神色恭敬。有的甚至弯腰得比平日更低了几分，显然是已经得知了消息。

“温嬷嬷，”苏玉华轻声吩咐道，目光扫过众人，“准备些红包，请各院的人来领。再去厨房添些猪肉鸡肉，今日让大家都添个菜。”

“谢少夫人恩典！”众人齐声应道，脸上都露出惊喜的神色。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传遍了整个侯府。各院下人纷纷前来，苏玉华的院子一时热闹非凡。她坐在廊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暗中观察之下，她发现侯府的势力分布并不复杂。除了主院外，就是三个姨娘的院子和世子的映月阁。只是那映月阁中养着一个出身青楼的雪姨娘，倒是让人颇感兴趣。

“少夫人真是大方！”

“可不是，咱们府上总算来了个明事理的主子。”

“听说温嬷嬷都归少夫人管了，可见夫人多看重少夫人。”

下人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苏玉华微微一笑。这些话传到各处，对她都是有利的。府中上下，谁不知道温嬷嬷是卓氏的心腹？如今温嬷嬷都归她调遣，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待人散去，她唤来安嬷嬷。这位独身老嬷嬷一直跟在她身边，为人谨慎，做事妥帖。

“你跟着温嬷嬷学着管家吧，”她看着安嬷嬷布满皱纹的脸，语气柔和，“我信得过你。”

安嬷嬷听得眼眶发红，连连应是：“老奴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少夫人信任。”

一旁的万嬷嬷却变了脸色，她本以为这个位置非自己莫属，此时心中又惊又怒：“少夫人，这种重任，还是让老奴来......”

“你，”苏玉华轻轻打断她，目光如刀，“就在院里看门吧。”

万嬷嬷脸色顿时难看至极，额头上的青筋都隐约可见。她还想说什么，却对上苏玉华冰冷的目光，只得低头应是，转身时嘴角微微抽搐。

苏玉华转身走进内室，唇角微扬露出浅笑。她坐在梳妆台前，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支金钗。

身后的院子里，两个嬷嬷的争执声隐约传来。

“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万嬷嬷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

安嬷嬷冷笑一声：“万嬷嬷，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是苏家。”

“你......”万嬷嬷气得声音都在发抖，“记住你现在是效命于谁的人！”

“你是指卖身契？”安嬷嬷的语气更加讥讽，“你以为那张纸还能有什么用？现在可是在侯府！”

脚步声渐远，只留下万嬷嬷愤怒的跺脚声。

苏玉华望着院中的景致，眼神若有所思。

“小薇。”她轻声唤道。

“少夫人。”守在门边的小丫鬟立刻上前。

“去把春梅她们都叫来。”

不一会儿，四个陪嫁的粗使丫头就战战兢兢地站在了苏玉华面前。她们都是从苏家带来的，平日里负责最基础的杂务。

苏玉华看着她们局促不安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从今日起，你们都是侯府的一等丫鬟了。”

四个丫头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春梅颤抖着声音问：“少、少夫人，这...这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苏玉华走到她们面前，“你们跟着我来到侯府，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只要你们用心做事，将来未必不能当上掌事嬷嬷。”

霜红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少夫人对我们太好了......”

“再说，”苏玉华顿了顿，“等你们将来成亲，我自会替你们要回卖身契。”

这句话一出，四个丫头立刻扑通跪地，泣不成声。

“奴婢一定誓死效忠少夫人！”

“少夫人的恩情，奴婢永世难忘！”

“就是让奴婢上刀山下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