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玉堂酥香坊

酒楼前的小路上，行人来往匆匆。司空翊立于人群中，仿佛鹤立鸡群，引得不少人驻足观望。他微微颔首回应着周围人的问候，眼中却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苏沐雨站在一旁，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司空翊的侧脸。那张俊美的面容上，似乎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疏离感。她心中暗暗惊叹，这位看似柔弱的公子，举手投足间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

苏烟和苏望舟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惊讶之色。怎么过去瘸腿的时候不觉得，这不知不觉间司空翊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们虽与司空翊同住一村，却从未想过他的身份竟会如此不凡，连现在被他叫来一同帮忙的欧阳城，看起来也是一身贵气，一眼望去就是名门望族。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苏望舟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苏沐雨低头专注地在草纸上勾勒着酒楼的设计，时不时抬头打量四周。她打算保留原有的框架，只在细节处稍加改动，以求在有限的预算内达到最佳效果。

"二姐，"苏烟悄悄凑到苏沐雨身边，压低声音问道，"这司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苏沐雨轻轻摇头，示意妹妹不要多问。"他的身份非同一般，咱们只需以礼相待即可。"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别去猜测他的来历，咱们安心做好自己的事便是。"

苏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二姐，你对司公子可真是上心呢。"小姑娘调皮地眨眨眼。

苏沐雨佯装恼怒，轻拍妹妹的额头。"胡说什么呢，人家是咱们请来的账房先生，自然要礼遇有加。"话虽如此，她心中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姐妹俩说笑着向前院走去，全然没注意到苏望舟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苏沐雨的背影，欲言又止。

午间，几人就着简单的饭菜，在院子里随意用了午饭。偶有路人经过，好奇地张望着重新开张的酒楼，却又不敢久留。有些胆小的甚至加快脚步匆匆离去，仿佛这里有什么不详之物。

苏烟气鼓鼓地嚼着馒头，对路人的反应颇有微词。"二姐，你看这些人，胆小如鼠，咱们这酒楼还能开得下去吗？"

苏沐雨不以为然地笑笑，"无妨，日久见人心，他们总会明白的。"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司空翊，只见他正安静地用着餐，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一天的忙碌很快过去，夕阳西下时，几人收拾妥当准备回去。巷口处，一辆豪华马车停在那里，欧阳城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

"明日我再来帮忙，你们先回去吧。"他随意地挥挥手，钻进了马车。苏望舟目送马车远去，目光又落在司空翊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回到玉堂酥香坊，苏沐雨趁着晚饭还未做好，拿出账本细细核对。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光线，苏望舟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大哥，有什么事吗？"苏沐雨抬头问道，注意到兄长脸上的异样表情。

苏望舟踌躇片刻，终于开口："雨儿，你觉得司公子...这个人如何？"

苏沐雨一愣，随即笑道："司公子为人谦和，做事认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她说这话时，目光微微闪烁，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看到大哥眼中的担忧，苏沐雨心中一动，猜到了他的真实意图。"大哥，你是担心...我和司公子？"她试探着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望舟微微点头，"他的身份不简单，我怕你...陷得太深。"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中既有担忧，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苏沐雨心中一颤，强压下心底的失落，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她轻声说道，目光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那里，暮色四合，如同她此刻复杂的心绪。

夜幕降临，玉堂酥香坊里灯火通明。苏沐雨坐在桌前，手中的笔在账本上来回书写。她的目光时而凝重，时而恍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远处，司空翊正在整理今天的收支情况。他低头专注的样子，让人不禁想到那些世家公子为了家业而夜以继日的场景。苏沐雨偷偷看了他一眼，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司公子，"苏沐雨轻声唤道，"今日辛苦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司空翊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无妨，这些账目很快就能整理完。"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苏沐雨点点头，偷偷望着司空翊。她知道，自己和司空翊，一定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像他那样的人，岂是自己这乡野村里的小丫头可以高攀的。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有那么一丝不甘心呢？

连着几日的想处，苏望舟自然看出了自家妹妹对司空翊的情愫。这日，忙完了一整天的活儿，苏望舟把苏沐雨叫到一旁单独谈话。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玉堂酥香坊的窗棂上，为兄妹二人的对话镀上一层淡金色。

"沐雨，你要明白，女子的青春易逝啊。"苏望舟语重心长地说道，眉头微蹙。

苏沐雨低垂着眼眸，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她轻声回应："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话音刚落，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只是......"

苏望舟注视着妹妹欲言又止的模样，叹了口气。"我今日同你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爹娘虽不催促你的婚事，可你到底是该惦记着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做考虑了，那不该奢望的，早点放弃。"

苏沐雨咬了咬下唇，似乎在思索该如何回应。片刻后，她鼓起勇气说道："大哥，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

屋内的光线愈发昏暗，兄妹二人却浑然未觉阴影处还立着一个人。司空翊静立如松，眉目紧蹙，双拳不自觉地握紧。他屏息凝神，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听见屋内又传来动静，司空翊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去，留下一室幽深的心事。

夜幕降临，玉堂酥香坊内灯火通明。苏沐雨站在堂前，向众人宣布了即将搬迁的喜讯。

"那处酒楼目前还在修缮，我们会尽快搬迁过去。到时候大家就可以都搬到这里来住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难掩兴奋。

"日后玉堂酥香坊的一切和大家息息相关，还望诸位能够再创高峰。"苏沐雨说完，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伙计们欢呼雀跃，纷纷表示愿为铺子效犬马之劳。欢腾的气氛中，苏沐雨嘴角微微上扬，心中的阴霾似乎被驱散了几分。

然而，在这片热闹的场景里，司空翊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苏沐雨的身影。他注意到她眼底的疲惫，连笑容都显得有些勉强。

酒足饭饱，众人各自散去。苏望舟正在厅堂收拾，将长条凳拼接在一起，准备铺上褥子将就一晚。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苏兄，我有事想要向你请教一番，不知你现在可否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