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说个明白

翌日，那位名叫皇甫玉泉的商人如约而至。

"苏小姐，我可是走遍了九州大地啊！"皇甫玉泉一见面就滔滔不绝，"像东边沿海地带的人饮食口味更加清淡，他们喜欢吃奶味浓郁的糕点。而西南边陲那边的人，饮食口味就更加丰富多元了，你若是能够制作出麻辣的糕点来，那可就厉害了！"

苏沐雨认真听着，不时点头。虽然心里还惦记着司空翊的事，但她知道不能让个人情绪影响生意。

"欧阳先生说得有理，"她思索片刻，"不过我们是否可以先从附近几个城镇开始？等站稳脚跟再慢慢扩大范围。"

皇甫玉泉眼前一亮："苏小姐果然慧眼如炬！就按您说的办。"

两人相谈甚欢，一直聊到傍晚时才将生意定下来。

送走皇甫玉泉后，苏沐雨疲惫地靠在门框上。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听说了吗？苏沐雨和那个大商人皇甫玉泉谈成生意了！"

"真的假的？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千真万确！我可是亲耳听说的。"

苏沐雨苦笑，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她轻轻关上门，屋内一片寂静。

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苏沐雨忽然感到一阵孤独。司空翊走了，没有告别。她知道他不喜欢离别，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罢了，"苏沐雨深吸一口气，"既然选择了不同的路，就该坦然面对。"

她走到书桌前，铺开纸张，开始规划未来的生意。

阳光照在苏家大房小院外，几位平日里与孙巧茹交好的婶子正忙着摘豆角，嘴里却闲话不断。

"苏家婶子，你可别不信我们说的。昨儿个我去龙雀镇赶集，亲眼瞧见他们家三丫头苏烟在那铺子里进进出出呢！"一个尖嘴猴腮的婆子凑近孙巧茹，压低声音道。

"可不是嘛，那铺子前后进，长得老大了，一眼望不到头。左右开间我数了好几间呢！"另一个圆脸婶子附和道，眼中闪过羡慕之色。

孙巧茹听着这些话，心里五味杂陈。她是苏家大房的媳妇，按理说侄女发达了，她这个婶婶怎么也该沾点光。可自打苏沐雨姐妹俩搬去龙雀镇，就很少回村里。

"咱们都是一个村出来的，这丫头怎么突然发了家？"有人忍不住质疑道，"该不会是背地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既有羡慕，也有嫉妒。最近农忙已过，去龙雀镇赶集的村民不少，都听说玉堂酥香坊最近风头正劲。眼见村里突然有户人家发了财，其他人说不眼红那才怪。

"茹儿啊，"旁边一个婶子轻轻推了孙巧茹一把，使着眼色道，"你可是她亲婶婶，得上门讨个说法。总不能人家发财就把你们大房给忘了吧！"

"就是，哪有自家人富得流油，却不管伯伯婶婶的？"另一个婶子也跟着煽风点火，"你大着胆子多要些银两回来，好好将你们家屋子修葺修葺。"

孙巧茹听着这些话，心中早有打算。她猛地起身，转身向小院跑去。

不多时，孙巧茹拉上丈夫和婆婆，带着全家老小往龙雀镇赶。一路上，她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开口要钱，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此时的玉堂酥香坊里，一派繁忙景象。小伙计们忙着擦桌子、端茶水，苏沐雨站在屏风后监工。忽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大声嚷嚷着要见东家。

苏沐雨皱眉走出来，就见孙巧茹拽着苏烟的袖子不放。

"好啊，你们可真出息了！"孙巧茹一见苏沐雨就开始数落，"在城里开铺子发大财，把老家的亲戚都忘了！"

"婶婶有话好说，"苏沐雨强忍怒气，声音冷静，"先松开我妹妹。"

"不松！"孙巧茹瞪大眼睛，声音尖利，"你们发财了就想甩开我们，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苏烟挣扎着想脱身，孙巧茹却死死抓住不放。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有人窃窃私语，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吸引了注意力。

"你奶奶病了好些日子，家里穷得叮当响，"孙巧茹扯着嗓子哭诉，眼中泛起泪光，"你们倒好，只顾自己享福，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亲戚？"

苏沐雨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出闹剧。她知道，这不过是孙巧茹的伎俩罢了。自打她们姐妹俩靠着自己的本事在城里站稳脚跟，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苏沐雨站在廊檐下，面戴白纱，素白长裙飘飘。她微眯的杏眼中闪过一丝讥诮，看着门前上演的这出闹剧。

老夫人剧烈咳嗽着，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我一把屎一把尿将你们爹拉扯大，现在你们有银子了，竟然不管我这个老太婆！"她声音颤抖，眼中泛着泪光。

孙巧茹趁机煽风点火："二丫头，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奶奶病死才算数吗？"

周围的行人和顾客纷纷驻足观望，窃窃私语。

"这做生意的人可千万不能失了良心啊。"

"玉堂酥香坊的掌柜不是最有善心吗？此事必有蹊跷。"

苏沐雨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出院门。她冷冷开口："我这里又不是梨园，少在这里唱大戏！"

孙巧茹见状，态度立刻软化："二丫头，你奶奶病重，今儿必须抓药看病。你就支点银两吧！"

苏昊也连忙附和："这是你们的亲奶奶啊，总得出点药钱吧？"

苏沐雨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也好意思来要银子？"她环视四周，提高声音道："既然事情已经闹开，那我就将家丑摆到明面上来说个明白！"

她缓缓道来："眼前这三人确是我家大伯大娘和奶奶。若真是家人落难，我绝不会视而不见。可偏偏他们对我们二房颇为压榨，还污蔑我偷了银两。"

苏沐雨声音微微发颤，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一月前，他们甚至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捆进猪笼沉塘！幸好我命大得以逃脱，都说血浓于水，可他们却能对我做出这种事。今日又要我如何给他们银两？"

周围顿时哗然，议论声四起。

"这也太狠心了！"

"连亲孙女都下得去手，简直畜生不如！"

孙巧茹脸色铁青，强辩道："三丫头，那一两银子可是我的救命钱。我们是冲动了些，可你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她话未说完，周围已是一片嘘声。

苏沐雨冷冷打断："做得不对？我做错了什么？是不该活着从水里爬出来吗？"

老夫人见状不妙，佝偻着身子装出可怜相："丫头啊，奶奶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