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人重聚

记忆涌入脑海，苏沐雨想起他叫司空翊，是两年前来到村里的富家公子。因为双腿残疾，常被村里孩子欺负戏弄。苏沐雨猛然意识到，原主也曾参与其中。

她浑身一颤，暗自思忖：这种有腿疾又来历不明的人，肯定不好惹。而且被欺负成这样还能保持温和，内心肯定很强大，内心越是强大的人，报复起来就越可怕。

司空翊察觉到她的异样，温和地问："你怎么了？是被我吓到了吗？"

苏沐雨连忙摇头："我是冷，我天生体寒。我去弄点水给你洗洗。"说完，她赶紧去摘河边的野芋叶。

司空翊眯眼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意。等苏沐雨回头看，他立刻恢复了温和无害的表情。

苏沐雨小心翼翼地替司空翊擦拭身上的泥巴，心中暗想：这么美如画卷的男人，怎么有人舍得欺负他？可转念一想，她告诫自己要保持理智，至少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要谨慎行事。

司空翊坐在轮椅上晒太阳，时不时看向苏沐雨。她想起梅雪的处境，便开口道："我得回去了，我阿娘还在家里等我。"

不管司空翊多么好看，此刻梅雪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早点回去，怕梅雪悲伤过度落下心病。

司空翊偏头一笑："那你能在走之前告诉我，为什么要帮我吗？"

"救人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苏沐雨说着就要离开。

司空翊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能劳烦你带我回去吗？山路崎岖，若非腿脚不便，我定然不会麻烦姑娘。"

苏沐雨暗想他是不是在用美色诱惑自己，但看他这副模样，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肯定不会说这种话。

"没什么麻烦的，举手之劳。而且天快黑了，你一个人在山里确实不安全。"苏沐雨问道，"对了，你在哪个村？"

"青溪镇。"司空翊回答，眼底闪过一丝惆怅。

推着轮椅进入林子，苏沐雨看到路边的草药，便停下来挖了一株："这是金铃花，虽然有小毒，但也是药材，主治咳逆上气，喉鸣喘，咽肿短气等，用处可大着呢。"

司空翊听后，眼神微变："你会医术？"

苏沐雨心里一惊，暗骂自己多嘴，她赶紧把草药采好用布包了放进衣兜，轻描淡写地回答："略知一二，小时候跟村里大夫学过一些。"

司空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两人沉默着继续前行，直到村口才停下。

"到了，"苏沐雨松了口气，"你家在哪？我送你过去。"

司空翊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谢谢你今天的帮助。"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这是些止血化瘀的药粉，送给你。"

苏沐雨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她匆匆道谢，转身快步离开。

夜幕低垂，村中狗吠声此起彼伏。

送司空翊到家门口后，苏沐雨循着记忆往自家方向走去。

她站在那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前，屋内隐约传出压抑的咳嗽声。苏沐雨蹑手蹑脚地靠近，小心翼翼地拨开门栓。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药味。她循声来到里屋，深吸一口气，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昏暗的油灯下，床榻上苏平正剧烈咳嗽，梅雪在一旁轻拍他的背。

"阿娘，我回来了。"苏沐雨轻声唤道。

梅雪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雨儿？真的是你吗？"她颤抖着伸出手。

苏沐雨快步上前，紧握住母亲的手。"是我，阿娘。我说过会回来的。"

梅雪再也控制不住，将苏沐雨拥入怀中。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打湿了苏沐雨的衣襟。

"孩子，你可吓死娘了。"梅雪哽咽道，"娘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苏沐雨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心中五味杂陈。她想开口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

苏平强忍着咳意，虚弱地开口："雨儿，你没事就好。"

苏沐雨转向苏平，关切地问："阿爹，您的病可好些了？"

话音未落，苏平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他脸色发紫，呼吸急促，仿佛随时会断气。

梅雪慌了神，手足无措地喊道："孩子他爹！你怎么了？"她赶紧扶着苏平趴在床上，不住地拍打他的背部。

苏沐雨冷静地观察着苏平的症状，心中已有判断。她想说些什么，却又犹豫了。

梅雪含泪道："雨儿，你照顾一下你爹，我去找郎中来。"

苏沐雨点头："阿娘，爹会没事的，天黑你当心看路。"

梅雪匆匆出门，苏沐雨立即行动起来。她一手拍打苏平的背部，一手按压他大腿外侧的胆经穴。随着她不断用力，苏平的呼吸渐渐平稳。

苏沐雨趁机给苏平把脉，眉头越皱越紧。

不多时，梅雪回来了，脸上写满了绝望。"郎中说你爹的病治不好，不给治了。而且咱家欠他的钱，他也不想再白白帮我们。"

苏沐雨蹙眉，想起村里那位庸医的德行。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阿娘，让我来治疗阿爹吧！"

梅雪惊讶地看着她，不明白女儿哪来的自信。"你都不懂医术，你阿哥曾经也试过，但也只能缓解。而且郎中说治疗你阿爹病情的草药太贵了，我们又不认识草药，若是识得去山上采也能好些许，不至于现在束手无策。"

苏沐雨坚定地说："阿爹的病叫肺瘴。是热毒瘀结于肺，导致肺生疮，肉败血腐，形成脓疡。我见爹身体比我们热，咳嗽时手捂着胸口，表明胸痛。且爹咳嗽口气腥臭，时常痰上带血。必定是肺瘴无疑。"

梅雪听得一头雾水，却又隐隐升起一丝希望。"雨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苏沐雨避开母亲的目光，轻声道："阿娘，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家里可有什么草药？"

梅雪摇头叹气："哪里买得起药啊。"

苏沐雨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什么。"阿娘，院子里可还有蒲英草？"

梅雪愣了一下，点头道："倒是有几棵。"

"快去摘来，再找些凉香叶。"苏沐雨急切地说。

梅雪虽然不解，但还是赶紧出去采摘。苏沐雨则在屋里翻找，想要一个干净的碗。

终于找到一个勉强能用的碗，她开始准备熬药。梅雪很快带着草药回来，看着女儿熟练的动作，惊讶不已。

"雨儿，你这是..."她欲言又止。

苏沐雨头也不抬地说："阿娘别问，待会儿再解释。"

她专注地熬着药，时不时查看苏平的情况。一炷香的功夫，一碗苦涩的药汁便熬好了。

苏沐雨小心地喂苏平服下，又为他按摩穴位。渐渐地，苏平的呼吸平稳了些，脸色也好转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