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哭了

“这话在我这里说说就算了，不管应书阳死了没有，都不许叫盼清知道。”

萧琰澈转着手指上的扳指，颇有些漫不经心道：

“从今日起，无论应书阳死没死，应家人都还活着，只是这辈子都不许进京城一步。”

“是！”

墨书恭敬的垂下头。

好容易处理好了应书阳的事情，萧琰澈便迫不及待的去见了卫盼清。

彼时卫盼清才刚刚醒过来，萧琰澈犹豫了一瞬，终于还是将应书阳的事情说了出来：

“昨日……墨书他们找到了应书阳，不过也并没有拦着他，我只是警告他，此生不许再踏入京城一步，盼清，你不会生气吧？”

乍一听到应书阳的名字时，卫盼清的神情有些恍惚。

无论她如何说，无论她重活几次，说到底，应书阳都是她的孩子，是她从小就捧在手心里，用心去爱过的孩子。

即使她再如何恨他，再如何厌恶他，也改变不了他们是母子的事实，遮不住他们曾经也有过一段和睦相处的时刻。

她垂下眸，将心底的苦涩压下去，只摇头道：

“他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更不用说他还拿走了一千两黄金，如果这样也过不好，那便是他命中注定了。”

“盼清，不要伤心，一切都有我。”

萧琰澈趁势握住了卫盼清的手，他的眼睛很亮，里面像是藏下满天繁星一般。

这样炽热的，不加掩饰的目光叫卫盼清有些脸红心跳。

她下意识的躲开萧琰澈的目光，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又低声嗔他：

“别胡说八道，你……你实在是……”

他二人坐在这房间里，时间仿佛就此停下。

然而好景不长，春桃慌慌张张的走进来，身后跟着脸都哭花了的应芙：

“娘！”

应芙才一看见卫盼清，便哭的更凶了，她扑到卫盼清的怀里，将一旁的萧琰澈忽视了个彻底：

“娘，我不要去庄夫子那里上课了！”

应芙平日很少叫“娘”，自诩世家贵女的她，总是喜欢管卫盼清叫“母亲”，仿佛这样她的身份会尊贵许多似的。

然而今日，兴许是因为受了极大的委屈，她已经顾不上所谓的“身份”，只是一声声的叫着“娘”，然后哭个不停。

应芙从前虽然娇纵，但毕竟如今改了许多，又一向深受卫盼清的疼爱。

如今见应芙哭的这样伤心，卫盼清心中如何不疼？

她轻轻的拍着应芙的后背，就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应芙：“芙儿到底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娘，他们……他们都欺负人！”

应芙又抹了一把脸，把手上的黑泥抹到了脸上，看着黑一道白一道，十分可笑。

见她这副模样，卫盼清只觉得额头的青筋在不断跳动，她握住应芙的手，慢慢的将她手上的黑泥擦干净：

“芙儿，你同学堂的学生打架了？”

“是他们不好！”

应芙的哭声有些停顿，她转动着眼珠，见卫盼清怀疑的看着她，一时心中委屈，又指着春桃道：

“母亲，你问问春桃姐姐，她是最知道我的，并不是我先欺负人的！”

“正是，姑娘先别怪小姐，真真是那学堂里的学生们欺人太甚！”

想到庄夫子说的话，那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春桃便气的两腮都是痛的：

“姑娘今日不曾去学堂，所以不知道，我去接小姐下学，结果才去就发现庄夫子在打小姐的手掌心。”

她想起今日所见的场景，一时又是气，又是后悔。

她气庄夫子打应芙，又后悔自己没有当场给那老学究两下子：

“我去跟庄夫子理论，可庄夫子反而很是理直气壮，只说小姐顽皮过头，总是与学堂的其他学子打架。”

她垂下头，声音里带着愧疚：“我嘴巴笨，又气的不行，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偏生那庄夫子狗眼看人低，竟还与我说，若是实在不服，大可以退学！实在是……岂有此理！”

听她这样说，萧琰澈竟是头一个皱眉的，他叫应芙伸出手，细细的查看一番，接着便站起身：

“那庄夫子如今竟也成了这样的人？

从前把芙儿送过去的时候，只是想着庄夫子一向学识过人，所以才将她送去，没想到……”

“阿澈，你要去哪儿？”

卫盼清心疼的将应芙的手捂在自己胸口，她担忧的看着萧琰澈：“你是要去给芙儿出头么？”

“自然，如庄夫子这样的人，不好好教训，他根本不会长记性。

芙儿的学堂，我会重新帮你找，但这庄夫子，必须叫他知晓厉害才是！”

“阿澈！”

萧琰澈还没有走出去，卫盼清便叫住他，她不赞同的摇摇头：

“此事我们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你贸然去了，也只会落得个仗势欺人的名头，你先等等，待我问清楚芙儿以后，再说吧。”

“母亲，这真的不是我的错！”

见卫盼清拦住萧琰澈，应芙只当是卫盼清不信任她，一时急得又要哭出来。

她想要解释，可还没说话，卫盼清就先堵住她的嘴。

她喊春桃拿来药膏，一点点的将药膏挑出来，敷在应芙红肿的手心：

“方才我给你擦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喊疼？”

“我……”

应芙眼神飘忽，两颊浮上红晕，她低声的，不好意思的说着：“母亲才刚醒来，我不敢叫母亲担心。”

“不敢叫我担心，还跑过来哭？”

卫盼清有些好笑，但到底还是因为女儿这暖心的话语感到开心。

她耐心的为应芙揉着手心里的药，又引着应芙说了些在学堂里高兴的事情，接着便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引到庄夫子身上：

“芙儿，庄夫子……是不是总是打你？”

“当然了！”

应芙这会儿哪里还记得不能惹母亲担心的事情？她气鼓鼓的鼓着两腮，活像是一只河豚：

“庄老头可凶了，而且对我特别的苛刻，旁人跟我犯一样的错误，他就只罚我一个，我若是喊不服，他就罚的更狠！”

“所以往日你被留堂并不是因为没背下书？”

“有一部分是因为没有背下书，但还有很多时候，是因为我跟他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