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疏离

那厢，卫盼清在回到家中以后，心中也对碧蓝此人颇为记挂，她虽然不至于寻碧蓝报仇，却也想知道皇帝会如何对待碧蓝。

只是不等卫盼清找人私下调查，春桃便已神神秘秘的进了卫盼清的房间，面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

她笑的开心，叫卫盼清看了也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浅笑：“什么事叫你这样高兴？莫不是捡了什么便宜？”

“姑娘～”

春桃跺跺脚，又凑到卫盼清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很有几分大仇得报的欢欣：

“姑娘，萧大人身边儿的墨书来了，您猜猜他是来做什么的？”

春桃笑的开心，就连梨涡都露出来了，她双手撑头，不等卫盼清说话，自己便先憋不住话，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墨书说，昨儿欺负姑娘的那个宫人叫萧大人给带走了！”

“萧琰澈？他带走碧蓝做什么？”

一听到萧琰澈，卫盼清便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她蹙起眉，想起昨日萧琰澈重回皇宫的事，面上带着些疑惑：

“他不会冲动之下，做了什么傻事吧？”

“姑娘～哪儿有你这样想的呀？”

春桃晃了晃卫盼清的手，见卫盼清一脸担忧，也不敢再卖关子，只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听墨书说，萧大人昨日特特求了陛下，要陛下把宫人交给他呢。

说来，这萧大人也真是圣眷正浓，这样的要求，陛下竟也应了，而且呀，姑娘可知道萧大人带走那宫人是做什么吗？”

“做什么？”

“萧大人说了，那宫人欺负了姑娘，所以……他就把那宫人卖去了万春楼！”

说到这里的时候，春桃的声音里便带着一点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些许自己都没发现的恐惧：

“那宫人进了万春楼，这辈子算是完了，墨书说了，万春楼可是京中最低廉的花楼，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只要有那么几个铜板就能进去，那宫人……唉！”

春桃虽然觉得碧蓝可怜，可想到碧蓝对卫盼清做出来的事情，又有些报仇的痛快：

“不过这也是她活该！若不是她这样对姑娘，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说起来，姑娘，萧大人对您真真是好，为了您，他甚至愿意去求皇上，叫皇上把那宫人交给他处理呢！”

“春桃，你觉得……萧琰澈对我很好？”

想到萧琰澈平日的行为，卫盼清的耳畔似乎又响起皇后当日劝她的声音：

“卫姑娘，萧大人的心中一直藏着一个人，他愿意为了你终生不娶，愿意为你付出一切，这样的人，你也恐惧么？”

她……恐惧么？

卫盼清抚着自己的心口，默默地问自己的心。

她想，她是不恐惧的，但她到底是嫁过人的，而萧琰澈……他值得更好的女子，很不必在她这棵树上吊死。

见卫盼清陷入了沉思，春桃也不敢多说什么，她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又将房门关上，不许人来打扰卫盼清。

卫盼清就这么在屋子里待了半日，直到萧琰澈过来：“盼清，你的伤好些了吗？”

“萧大人。”

卫盼清像是一只受惊的蜗牛一样，又一次钻进了自己的壳中，她站起身，疏离的对着萧琰澈点点头，又不冷不热道：

“多谢萧大人关心，我的伤已经好了许多。”

那萧琰澈是带着关怀过来，如今却发现卫盼清比从前更加疏离，一时心头仿佛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卫盼清，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一句话。

许久之后，萧琰澈才哑着嗓音“质问”她道：

“盼清，你今日为何……为何对我如此疏离客气？”

“萧大人，你我本就没有关系，若是太过亲近，反而不大好，还请萧大人自重，日后请不要再这般唤我了。”

“你果真这样想？”

萧琰澈直视着卫盼清，然而卫盼清却不敢去看萧琰澈的眼睛，她怕自己流露出些许痕迹，叫萧琰澈发现。

二人僵持许久，萧琰澈终于不再挣扎，他垂下眼睑，活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既然盼……卫姑娘已经这么说了，我便不再打扰卫姑娘了，只祝卫姑娘日后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听着萧琰澈一口一个“卫姑娘”，卫盼清的心泛起一阵一阵的疼痛，她抿了抿唇，拼命忍着不去看他：

“盼清也在此祝萧大人早日觅得佳妇，子孙满堂。”

卫盼清说着，并没有得到萧琰澈的回话，她抬起头看，正好看到萧琰澈大步流星往外走的背影。

她和衣躺在床上，只觉心中一酸，眼泪悄然掉下来。

她想擦掉眼泪，可眼泪越擦越多，不多时，突然传出“吱呀”的声音，是春桃推开门走了进来：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萧大人说了什么话，叫您不高兴了？”

“并没有。”

不开口还好，才一开口，卫盼清便发觉自己的嗓子沙哑至极。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掩饰般的咳嗽两声：“春桃，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姑娘……”

春桃控制不住的往卫盼清的眼睛上看。

她想说卫盼清的眼睛肿成了核桃，但又怕说出来以后卫盼清会尴尬，一时只摆着手道：

“姑娘，方才……萧大人生了好大的气，急匆匆的就走了，您……”

“不必提萧大人。”

卫盼清摆摆手，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心再度封锁起来：

“萧大人日后……不会再过来了。”

“什么？”

“没什么，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春桃站起身，看着躺在床上的卫盼清，总觉得她十分的难过。

她犹犹豫豫的站在原地，心中纠结许久，总算是鼓足勇气，小声道：

“姑娘，其实萧大人同姓应的老狗一点儿也不一样，况且……

我觉得您在见到萧大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许多，您何必将自己困住呢？”

春桃本以为自己的话能够让卫盼清看清楚自己的心，然而卫盼清什么也没说，只催着她离开。

见状，春桃也不好一直留在此处，只得闷闷不乐的走出去，偏生她这副模样又叫晏菡君看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