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刑罚

屋内一片寂静，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迎着晏菡君犹疑打量的目光，卫盼清心中只是一声长叹，却不曾正面回答晏菡君的问题，只是反问道：“你这么问我，莫非你……”

“母亲，我确实是。”

见晏菡君如此坦然，卫盼清也不好再隐瞒下去，她轻叹一声，微微点头，声音里含着苦涩：“难怪你能够认出我。”

二人相顾无言，唯余沉默。

在卫盼清和晏菡君“摊牌”的时候，萧琰澈也已拿了那一封信，去了地牢。

他才到地牢，里面的狱卒便迎了出来，面带难色：

“大人，我们审了半日，但他的嘴巴太硬了，始终不肯说。”

“所有的刑罚都用过了？”

“是，那人如今身上连一块儿好皮都没有，只是不敢下重刑，怕……”

见这狱卒犹犹豫豫，萧琰澈只摆摆手，道：“不必担心，你去替我找一些东西过来。”

他说着，又叫狱卒附耳过来，低声吩咐几句，自己走进地牢中。

才走两步，萧琰澈便听到地牢中传出犯人们的哀嚎求饶声。

倘若如今进来的是普通人的话，只怕此刻已是吓得瘫软在地了。

然而进来的却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萧琰澈，这些犯人的哀嚎声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些噪音罢了。

“听说你始终不肯说自己的幕后主使？”

萧琰澈站在关押刺客的牢房前，他不曾逼问，言语之间仿佛与友人闲谈一般。

那刺客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宛如一条死狗，他抬了抬眼皮，轻嗤一声，面上尽是不屑：

“我没有什么幕后主使，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别在这里婆婆妈妈的，让人心烦！”

“啧，你倒是一条好汉，我还真没什么法子了。”

萧琰澈摩挲着下巴，在那刺客挑衅的眼神中微微一笑：

“既然你是一条硬汉，那我就在你临死之前，最后再送你一份礼物好了。”

“什么？”

“来人，把东西抬上来！”

“你要做什么？”

那刺客试图撑起身子，可因为受伤太重，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萧琰澈。

萧琰澈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便有狱卒捉了老鼠和蛇进来。

听着耳边传来的吱吱声，那刺客竟生出了一丝害怕的情绪，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发抖：

“你……你要做什么？你要对我动用私刑？！”

“这怎么会是私刑呢？”

萧琰澈勾着唇，朝着那刺客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我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实在孤单，所以特意来给你送些小东西解闷罢了。”

他说完，又转过头，对着狱卒努了努嘴：“把东西放进去吧。”

“别过来……别过来……”

刺耳的尖叫声在迅速安静下来的牢狱中显得格外响亮。

那狱卒见状，一面在心中感慨着萧琰澈的手段残忍，一面和同伴一起按住刺客，将桶中的老鼠塞进刺客的衣服里。

随着狱卒们的动作，往日哭泣嘶吼的犯人们此时显得格外的乖巧安静，再无一人闹事。

萧琰澈坐在狱卒为他搬来的木椅上，冷眼看着牢内刺客在地上挣扎滚动。

时间慢慢流逝，刺客的惨叫声也逐渐变得虚弱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刺客终于彻底的撑不住了，他的嗓子沙哑至极，带着恐惧：

“求求你，把老鼠拿走！把老鼠拿走！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听着刺客痛哭流涕的哀求，萧琰澈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略挥挥手，一旁的狱卒便走过去按住他的手脚，将里面活蹦乱跳的老鼠拿出来。

他倾着身子，声音淡漠：“我只给你这一次的机会，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否则……会有更多的小家伙跟你作伴。”

萧琰澈的声音里并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可那刺客还是哆嗦着打了个寒颤。

他不敢玩心眼，只好老老实实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萧琰澈：

“虽说我是受人之托，但我知道的真的不多，那人见我的时候头上戴着帷帽，把脸遮的严严实实的，我……我……”

他说到这里，仿佛是怕萧琰澈不信，又像是自觉自己说的不够一般，忽然哭起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也没有隐瞒什么，我真的没见过那人长什么样！”

“你不知道雇主的模样，那雇主身上可有什么标识？”

“标识……”

刺客费力的在脑海中搜索着当日的情形，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把那人的穿着打扮说出来。

待审过了那刺客以后，萧琰澈只说将那人重新关回去，接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牢。

“大人，您这是……”

萧琰澈没有回答狱卒的疑问，他翻身上马，一路疾驰，直奔公主府。

通过那刺客的供词，他想，他应该已经知道幕后真凶是谁了。

“殿下，萧大人来了！”

公主府内，侍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喜悦：“萧大人今日是特意来见殿下呢！”

“果真么？”

林叶眼睛一亮，立时推开身边的侍女，又道：“红樱，快来为本宫梳妆打扮！”

“是！”

红樱应了一声，一面为林叶簪上凤钗，以免恭维着她：

“殿下天生丽质，只稍作打扮，便能将萧大人迷的神魂颠倒呢！”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林叶轻轻的勾了勾唇，迫不及待的去见萧琰澈。

她以为萧琰澈来找她是为了与她互诉衷肠，却不曾想萧琰澈才见到她，便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来意：

“今日来打扰殿下，是因为一桩刺杀案。”

“远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叶只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快要维持不住了，她掐着手心，目光微微移开，不敢直视萧琰澈：

“你觉得那刺杀案与本宫有关不成？”

“并非是我觉得，而是那刺客拿出来的东西与殿下有那么一点关系。”

他冷眼看着林叶，并没有因为林叶身份尊贵，而低声下气：

“不知殿下可认得这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