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42章 假孕构陷
书名:长子娶平妻,重生婆母连夫带子一脚踹作者名:自晦及明本章字数:2056更新时间:2025-03-14 16:54:15
顾言蹊望着她清减的面庞,忽然想起暗卫曾说卫盼清离京前夜,晏菡君亲手杖毙了两个贪墨的下人。
“明日我会奏请查封庄子。”他给她披上自己的大氅,“但你要答应我,别再亲自试药。”目光落在她袖口露出的烫伤,“就当为了我。”
青石板上结着薄霜,晏菡君裹紧顾言蹊留下的墨色大氅,指尖掠过医馆药柜上雕刻的忍冬花纹。
昨夜暴雨将废墟冲刷得发白,烧焦的账册残页在风里打着旋儿,像极了几年前被应书阳撕碎的婚书。
“姑娘,城东周记的掌柜说狼毒草全被订走了。”青柠捧着空药篓进来,鼻尖冻得通红,“连药渣都不肯卖,定是庄子上那位。”
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应芙的尖叫。晏菡君提起裙摆冲进天井,只见应芙跌坐在井沿,散落的药材里混着七八条僵死的蜈蚣。
廊下阴影里,晏楚月裹着褪色的锦缎斗篷,正把玩着半截烧焦的赤金镯子:“妹妹这医馆真是热闹,连毒虫都来贺喜。”
“阿芙过来。”晏菡君将小姑娘护在身后,目光落在晏楚月肿胀的脚踝,那里缠着应书阳当年送她的定情银链,“姐姐若是来讨药,直说便是。”
“讨药?”晏楚月突然抓起药碾里的冰片往嘴里塞,癫狂大笑,“我要你的血做药引!”
她腹部诡异的隆起随着动作撞上井栏,竟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顾言蹊带着官兵冲进来时,正撞见晏楚月撕开外衫。
铁片捆成的假孕肚滚落在地,密密麻麻刻着北狄文字。
应芙突然指着她锁骨处的黥印哭喊:“是那个抓走玄王的坏人的标记!”
边关朔风卷着血腥气灌入军帐,卫盼清将第七碗血药喂进萧琰澈口中。
他颈间浮现的冰纹突然暴起,一口咬在她手腕上。
鲜血顺着玄甲纹路渗入心口,萧琰澈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瞳孔泛起妖异的蓝。
“按住王爷!”老军医的金针簌簌落地,“毒入识海,要糟!”
卫盼清反手抽出帐中悬挂的龙雀刀,刀背映出自己猩红的眼尾。
那年她怀应书阳时遭暗算,也有一个人这样以血为引,硬生生把七日鸩渡到自己身上。
京郊别院的地牢里,顾言蹊将染血的供词拍在案上。
晏楚月脚边的炭盆烤化了她精心描画的柳叶眉,露出底下黥着北狄狼图腾的真容。
“三年前你与北狄合谋劫走晏尚书,如今又假孕构陷菡君。”顾言蹊碾碎手中药丸,升腾的紫雾中浮现应书阳与北狄商人交易的画面,“这‘忆魂香’的滋味,可配得上你腕上这对明月珰?”
晏楚月冷哼一声,“要杀要剐随你便!”
“自有律法惩治你,不必我出手,我怕脏。”
晨雾裹着药香漫进医馆后堂,晏菡君将新收的艾草铺在竹匾上晾晒。
青砖地还泛着潮气,应芙蹲在药柜底下数蚂蚁,忽然扯了扯她的裙角:“前日王婶送来的紫草根都长霉斑了。”
晏菡君指尖一顿,青瓷钵里的药杵在晨光中划出半弧银芒。
自那场大火后,布庄的织机尚未修复,医馆的药材倒频频出岔子。
晒好的当归混进鼠粪,新采的连翘藏着蜈蚣卵,连存放艾绒的樟木箱都被虫蛀出细孔。
“青柠,把西厢房的药柜全换成黄铜锁。”她捻着发霉的紫草根,忽然瞥见霉斑里掺着靛蓝色粉末,“再去请城南漆器铺的吴师傅,就说要订十口嵌磁石的药瓮。”
午后的日头斜斜照进库房,晏菡君用银簪挑开麻袋缝线。
本该雪白的棉絮里混着大团暗红纤维,凑近细闻竟有铁锈腥气。
这是三日前庄户送来的秋棉,说是应书阳特意从南边运来的上等货。
没多久,应芙举着啃了一半的糖画跑进来,糖稀顺着指缝滴在棉絮上,竟腾起缕缕青烟。
晏菡君瞳孔骤缩,抄起铜剪绞下一缕棉絮浸入药汤,澄黄液体转眼泛起血沫,棉絮里掺了浸过矾水的麻丝。
暮色四合时,顾言蹊带着刑部的人查封了城南染坊。
二十口青花大缸里泡着的不是布匹,而是浸泡着狼毒草根的桐油。
晏菡君立在染坊天井的忍冬藤下,看衙役从地窖搬出成捆的北狄弯刀。
“应书阳半月前就离京了。”顾言蹊将染着药香的帕子递给她,“北郊三十里处的驿站掌柜说,见过他带着个戴帷帽的妇人往漠北方向去。”
妇人?难道是逃走的晏楚月?
晏菡君望着帕角绣的忍冬花纹,忽然想起萧琰澈出征那日,卫盼清将这把铜剪塞进她手里时说:“这剪子淬过七毒,最宜绞碎腌臜物。”
檐角铜铃被夜风吹得叮当响,她转身将帕子按在应芙被糖画烫红的手背上:“劳烦顾大人,我想重开西市的布庄。”
重开布庄那日,晏菡君在医馆檐下挂了十二盏走马灯。
琉璃灯罩里嵌着各色药材,当归切片雕作玉兔捣药,连翘嫩枝盘成嫦娥广袖,引得街坊孩童都扒在门框上看稀奇。
应芙攥着把艾叶分给围观的小娘子:“娘亲说了端午挂艾能驱邪祟。”
布庄新到的蜀锦却出了问题。明明入库时验过是上等货,客商买回去不过三日,锦缎上的缠枝莲竟褪成灰褐色。
晏菡君连夜查验货箱,在夹层发现数包碾碎的明矾。
这原是染坊固色的秘方,用量过重却会蚀毁丝线。
“是庄子上赶车的刘二。”青柠揪着个瘸腿汉子摔在青石板上,“这腌臜货往库房水缸投砒霜,被巡夜的张叔逮个正着。”
晏菡君抚过褪色的锦缎,忽然轻笑出声。
她记得这花样还是卫盼清亲手绘的,那年应芙周岁宴上,萧琰澈就是用这般灰扑扑的料子裹着长命锁。
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她将褪色的布料浸入药汤,灰褐纹路竟渐渐显出北狄狼图腾。
又是北狄,看来这群人贼心不死啊。
三更梆子响过,医馆后墙传来瓦片碎裂声。
应芙抱着布老虎从暖阁探头,看见晏菡君执灯立在院中,药锄下压着条七寸长的赤链蛇。
蛇头三角纹隐隐组个“晏”字。